第二十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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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书人说罢,慢悠悠的品起了茶水,饮了个干净后,才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声后站起了身来。

  说书人拱手道:“三位,这事已经讲罢了,而至于后来的事,小人也不太知道了,三位若是还有兴趣,可待明日再找他人给您讲上一桩。”

  乞寒本想应声道谢,可旋即却又想到了件令自己生疑的事情。

  “请留步!”乞寒起身叫住了本以快走出了房门的说书人,开口问道:“我并无恶意,但我还是想问这些事情,你又是从何得知而来?”

  说书人淡淡一笑,抬手指天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这是天机阁的规矩。”

  乞寒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便又坐了下去。

  可说书人似被乞寒这一问问出了兴致,他笑道:“这话虽说的有些奇怪,可公子大可不必信我这花哨之言,毕竟天机阁也并不是真的知晓天机,他们一样是从人口中知晓的消息,而消息的真假却难以难辨,可只要把它们说的像真的一样不就行了?”

  “他们?”乞寒闻言一愣,可因接下来说书人的一番话,也顾不得再去细想了。

  “对了,虽是不太可靠的消息,但听说江上流的妹妹就葬在城西外的一片乱葬岗中。”而说书人说着说着,似也想起了什么一般语气一顿,接着说道:这么说来,今日到也巧了,似乎今天便是他妹妹的祭日了,若是三位在意的话,或许能去碰碰运气,或许能直接见到江上流本人也说不定呢。”

  “他妹妹的墓应该还算是好辨认,听说江上流在离开洛阳前亲手用锐石在一块石头上刻下了‘陈关淌之女,吾妹葬于此’十个大字。”说书人又补充了一些细枝末梢,便就走出了雅间。

  而白玉盘在身后已然站起,看着乞寒说道:“乞寒兄,我对此事也在意,城西离此地并不算遥远,我们三人大可去看看啊。”

  齐婉清也点头道:“我也是一样,反正也无事可做,不如去祭拜一下也好。”

  乞寒却越发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了,白玉盘与齐婉清都没有武功在身,关风又不在这里,若是出了麻烦……

  乞寒扭头道:“此事牵扯复杂,你们两个还是不要再深入的好,我自己去看看就好。”

  乞寒说罢扭头就走,不给白玉盘与齐婉清再说些什么的余地。

  乞寒一路向西,这一路上到也遇见了一些带着祭品一齐去城西祭拜亲人的人。

  虽这也到提醒了乞寒要买些祭品,可他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来,只是有样学样的买了不少黄纸在手上。

  出了城西,没走多远乞寒便愣在路中央,听着周边寥寥数道的哭喊声,乞寒一时间也犯了难。

  他虽知道乱葬岗在城西外,可他却不知道乱葬岗在哪边啊。

  而放眼望去,那些坟墓也都是有名有姓,那这一带定不会是乱葬岗所在的地方。

  而乞寒自然不可能去打扰那些跪拜在地上的人,而刚转身打算找一位行人问一下时,却听身后一声:“唉,你这人空着手愣在这里,拦着这路中央干嘛?”

  乞寒转身看去,一满脸哀容的中年人看着乞寒,神情满是疑惑。

  乞寒问道:“抱歉,我是要去乱葬岗那一带的,您知不知道……”

  “乱葬岗?你去那种鬼地方干嘛,那是瘟地,去了的人都是要得病的。”

  可这话还没说完呢,对方脸就黑了下去,出声打断了乞寒的话,而说罢就走了。

  乞寒看着远去的中年人的背影,无奈的眉头微皱,此时却也不知道要去问谁了。

  而正当这时,一衰老的声音在乞寒身后响起。

  “孩子,你是要去乱葬岗吗?”

  乞寒转身看向身后,一老妇佝偻着身形,拄着拐杖缓步走来,不时的还咳嗽几声。

  乞寒点头后,老妇便说道:“那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去。”

  “那有劳您了。”

  乞寒跟着老妇拐入一隐蔽的小树林中,走出树林后,就便是大片大片的土堆便出现在了乞寒眼前。

  这时老妇出声问道:“孩子,你要去祭拜的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乞寒点头道:“有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十个字。”

  “哦,那个啊。”

  老妇听罢似知道墓所在位置一般的仰了下头,看向了西边一隆起的小山后说道:“就在那后面吧,因为就在我夫君墓附近,我有时会能看到,有一块大石头的墓上刻的还有东西,可我也不识字,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乞寒听到消息到也不急,因为乱葬岗的有很多参差不齐的小坡和一些石头的凸起,对行动不便的老妇来说还是危险了些。

  所以乞寒先是先行扶着老妇走到了他夫君的墓前。

  “咳咳,真是劳烦你把我这不争气的身子骨扶着过来了啊。”

  老妇道完谢,把手臂上一个木篮子也缓缓拿了下来,接着放在了墓前。

  而乞寒看着只有一块烂木头插在土堆上面的墓,心里百感交集。

  “虽说葬在乱葬岗的人命都贱,可祭品还是要的,若是不嫌弃,这些你拿一些吧。”老妇把手深入篮子中,拿出了几块硬馒头和几株小小的腊肉递向了乞寒。

  乞寒见转不由得心酸无比,摆手道:“不必了,我亲自去买些来,您收好这些给您夫君吧。”

  而刚一转身,乞寒便似看到了一抹黑烟升起,就在斜对面不远处。

  而一想到之前老妇所说的位置,乞寒一个激灵便赶紧赶了过去。

  果不其然,一块石头上刻着“陈关淌之女,吾妹葬于此”。

  而一整只烧鸡和烧了一半的黄纸说明肯定有人来过,而且就在刚刚还在。

  对方应该是察觉到了乞寒靠近了过来便躲了起来。

  乞寒喊道:“江哥!是我,乞寒,你在这里的吧?”

  一阵风刮过乞寒身旁,黄纸四散飞起,而江上流的声音在乞寒背后响起。

  “这事和你没关系,你别在管了,阎罗殿的厉害不是你能想象到的,你办完事就赶紧有多远走多远。”

  这声音无比认真,全然没有平日里那股浪荡的感觉。

  “江哥,我……”乞寒转身,可江上流一瞬就又不见了,江上流声音在身后再次响起:“我已对你无用,你要是有心帮我,就早早的办完事回霸刀门吧,你是帮不到我的,别再追查我的事了。”

  乞寒再次回头,而黄纸已然落下,但四周已没了江上流的身影,也没有了任何掀起的风声,只有无比漫长的死寂。

  乞寒望着江上流妹妹的坟墓,叹了口气,祭拜过后便就回到了老妇那里。

  而老妇虽也已祭拜完,可却已然无法站起,奋力支撑着拐杖却还是想要踉跄着倒下。

  乞寒赶紧扶住老妇,而老妇被扶稳后咳嗽了一阵,且越发越严重了的样子。

  乞寒在陆大龙的谆谆教导下,到也懂些粗糙的医术,他明白老妇已然是半步入土了的人。

  善良让乞寒即怜悯又可怜老妇,可理智让他觉得老妇已然可以入土为安了,存留于这世上只是种折磨罢了。

  “或许今年是我最后一次祭拜夫君了,也不知道我这老身子骨撑到今天是为了什么,早早的去见夫君多好,可没了我,谁又能祭拜夫君他呢?”

  回到洛阳城中后,老妇临走前这一番发自内心的感慨,却让乞寒不由得深思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修罗内力的存在,所以乞寒一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他对命有着远远超越同龄人的理解,在更加珍惜的同时,也对他人活着的理由更加敏感与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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