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西域遥远的洛阳中心,渐晚的天色下,一男子在一个灯火通明的高楼上,举着酒杯遥望西方。
冷风刮过男子的脸庞,一身灰色长袍呼呼做响,亦吹起丝丝发髻。
男子并不英俊,可那一张脸好似被刀雕刻过一样棱角分明,而他那一双眼睛露着摄人心魄的光芒,给人股威武不凡之气魄。
而这楼名为天仙楼,实属风流快活之地。
本不像是他这种人该来的地方。
虽是烟花之地,却也大有来头。
进去过的人出来后都说,进一次天仙楼,真好似上了一次九天云霄和天仙们风流快活了一回,简直是不枉此生。
而那其他烟花之地,在眼中真的就只是凡尘之物,再也看不上了。
这楼共九层,寓为九重之天,而楼内那姑娘都是那九重天内的天仙一般。
每上一层,那快活感都真似是跨了一重天一般。
可每上一层,那价格却也都是天壤之别,想要不品姑娘艺,品到姑娘,那也是越来越难。
对宾客的要求,也并不是只有银子多少而决定了。
可这男人待的地方,却是九重天之上的第十重天。
这天仙楼的主人的房间,迄今为止,还没有宾客进来过。
这时一穿着色彩斑斓的华丽衣裳的女子缓步走来。
衣裳拖在地上,显得繁重,女子妆容也亦是略重,头上戴的也都是镶着珍贵珠宝的首饰,这一切到配上女子那惊世骇俗的容貌,和那浑然天成一般的不凡气质,到也显得庄重了起来。
她边走边说道:“泰山王,好不容易来我这一趟,为何不来叙叙旧,却只看向西方呢?”
这女子,却更是大有来头,因为这便素这房间的主人,亦是天仙楼的主人。
可知道她是天仙楼主人的人少之又少,知道她另外一个更加大有来头的身份的,更是少之又少了。
“没什么,在想一个普通人罢了。”泰山王闻言一笑,举着酒杯转头,朝那女子一抬手,便饮尽了杯中之酒。
“普通人?你怎么可能会想一个普通人,退一万步说,就算那是个普通人,被你想到了的时候,也就不普通了。”华裳女子淡笑着说道。
“论武功,他和我不相上下,可论心气,他和平常人无异,一个没了心气的江湖人,不就是个普通人吗。”
泰山王又转身看向了西方,言语中满是失落和感慨。
华裳女子抿嘴一笑,接着问道:“是夏朝阳?”
虽是问,语气却极为笃定,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秦广王你还是这么聪慧啊。”泰山王笑了笑便承认了。
秦广王道:“有点我们两个到很像。”
泰山王问道:“哦,哪点?”
秦广王道:“我们都有一个心结,还都是曾经自己很重要的人,又都是难对付的高手。”
泰山王不再说话,一声重叹,神色渐渐变得如苍老的老人感慨曾经岁月那般。
“你把邪剑公子和那个五毒老祖送到西域了?”秦广王又是一问,把泰山王从回忆里扯了出来。
泰山王答道:“是啊。”
秦广王道:“虽说只是两个不入流的家伙,但也能用一阵子,你到也豪迈,明知道是两个死定了的家伙,还搭上了十几个鬼卒。”
泰山王道:“我只想让他稍微想起一下,这中原还有位老朋友在。”
“不过也算彼此彼此吧,你对李缘他不也挺上心吗?怎么,有计划了没?要我帮忙吗,咱们两个一齐出手的话,就算是盲君李缘也没办法逃脱吧。”泰山王把话头转向了秦广王。
秦广王听到李缘二字时眼中闪过一抹恨意,不过接着还是笑道:“还是各自忙各自的吧,阎罗殿最近的风风雨雨太多了,听说卞城王那小子被人差点废掉,听他描述,对方好像是姜云枫?也是奇怪的很呢。”
“风诡剑姜云枫吗,他不是在二十年前自杀了吗?”
泰山王竟到也不怀疑秦广王的话,只是被姜云枫这个名字勾起了些许不太妙的回忆。
初任楚江王身死,上任卞城王重伤退位,都和这姜云枫有关,当年听闻此人跳崖自杀,尸体成了碎肉,消失也已近二十年了,此番重出江湖,当年之事屠庄之事若是他追恨起来,到也是一桩大麻烦。
见泰山王皱眉,秦广王继续道:“还没确定是不是呢,就算真的是姜云枫,他虽固然可怕,却也动摇不了阎罗殿的根基。”
“若不是上代卞城王力荐保举现任卞城王,也根本轮不到那小子当阎王,现在底下一堆小鬼们可都瞪着眼等他死呢。”
泰山王言语中透露着对卞城王的失望与蔑视。
“五官王也是,宋帝王和崔洪万力荐,年仅十九岁的小姑娘家,崔洪万他自己也不心疼。”秦广王则对另外一位年轻阎王评价着。
“还有转轮王和平等王这两个家伙接到阎罗王的命令后就不知道神秘兮兮的在蜀地那边搞什么。”泰山王继续说道。
“听说楚江王一直在接触都市王,这家伙自上位以后一直都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呢。”
秦广王摇头道,语气中满是对楚江王此人的戒备之意。
“宋帝王……”
“宋帝王他啊。”
两人快把全除开阎罗王的阎王都数落一遍了,到宋帝王这里却停下了。
“不好说呢。”
“是啊,不好说呢。”
两人相视一笑后皆是摇了摇头。
宋帝王,是初任阎王之一,也是目前除了阎罗王之外唯一一位活到现在了的初任阎王。
判官们、孟婆、魑魅魍魉皆是直属于他。
甚至不如说除开其他八位阎王的直属手下和城隍外,几乎都是宋帝王的人,甚至说其他八位阎王内部是否也藏的有他的人,便不得而知了。
阎罗殿真正的中央人物,说是阎罗王,也到不如说是宋帝王。
而宋帝王本人也是和阎罗王接触最多的阎王,一月内必有一两次相见,两人每次都交谈了什么更是没人知道。
“呵呵,这样说来,咱们两个倒是被排斥在外了呢。”秦广王看着泰山王轻声笑道。
“可不是吗。”泰山王也一笑,负手而立,到也显得不怎么在意。
秦广王笑罢,突然正色道:“那不如叙旧前,先谈谈别的事?”
泰山王眼睛缩了缩,有些迟疑的问道:“我们刚才说的难道不是别的事吗?”
秦广王笑道:“刚才说的是趣事,待会说的才是正事。”
泰山王闻言笑了笑说道:“那到底,什么才算正事呢?”
秦广王也笑了笑说道:“自然是自己的事,才算正事了。”
泰山王装作不懂的问道:“那就是说,要谈的是,和我们两个有关系了?”
秦广王道:“没谈之前不算有关系,谈了之后,才有大关系。”
“呵呵,有趣,有趣。”
泰山王笑容略有收敛,在心底沉思着。
秦广王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轻声一笑,接着说道:“那不如泰山王先移步去下几层快活快活再做决定?我们天仙楼的姑娘,可都是如这楼的名字一般呢,不过只许看不许摸哦。”
泰山王闻言笑道:“呵呵,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