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师太把剑丢掉,从腰间解下一根树枝,树枝如同丝带系在师太的腰上。琴舞猜这是玄清师太在赶路之中摘下的一枝,是深恩熟虑后的结果。
“上善若水剑,对剑需要更大的韧性,才能百分之百的发挥,恒山派并不富裕,处处节俭,还是打造了一把,另一把是铸剑阁格外相赠的,分别取名为上善和若水,语出《老子》,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这所恶,故几为道,你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水为至善至柔,水性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与人不争却又容纳万物,人生之道,莫过于此。”
“人生在世,就是知行合一,就算你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却无法做到,于人生而言,也是一种徒劳,有时更显得可悲。你先跟我记口诀。”
玄清师太来回教了琴舞三遍,直到琴舞完全记住后,才开始教她剑招。
“我先跟你演示一遍,再逐一教你。玄清师太以树枝为剑,逐一演示若水剑法中的一招一式,让琴舞感到奇怪的事,几乎全部是恒山剑法中的剑招,只是在使用时,以攻化守。
“若水剑法就是在恒山剑法上演化而来,这一重叫海纳百川,它的精妙之处是可以容纳世间所有的招式,看似普通,实则高深莫测,我研习十年,都未曾入门,这也只是我自己多年的一些心得,日后若有机会,你可以去请教仪琳师祖,你可以学,也可以跳过去。”
想不到恒山剑法如此精妙,于连城站在站在围墙外,露出一个头来。
玄清师太再次施展,这次有了明显的区别,枝头四处弹动,潜藏杀机,琴舞全神贯注于枝头,恍然间像是看到了一条蛇,在出其不意的向对手咬上一口,不禁腿软,跌坐下来。她刚好看到于连城的半个脑袋。
“看来你看出端倪了,这一重叫伺机而动,以剑头出奇不意伤人,每一招之中既有守又有攻,攻守兼备,游刃有余。”
“有人。”琴舞指住于连城。
“恒山剑法盖世无双,我看看,开一下眼界。”于连城打趣的说。
“他是在偷学?”琴舞说。
“你下来。”玄清师太说。
于连城走过去,“我就是好奇看看,放心,师太,绝不偷学,绝不。”
“从什么时候偷看的?”
“我是捉了好几条鱼回来,要进来,刚好您在教琴师妹背什么口诀,总觉得有些地方说得很有道理,就多听了一些。就好奇而已。”
“别紧张,我不是要责怪你。如果你想学,你就学吧。”
什么,于连城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是绝学吗,怎么就这么容易教给别人。于连城心里一惊,反而带有了警剔心。
玄清师太继续舞下去,树枝在手如同一条丝条,随意弯曲,每一招都是霸气十足,如猛龙过江,狂蟒出林,杀气纵横。
“这是最后一重,叫我入地狱,只攻不守,紧紧缠住对手,将对手致于死地。”玄清师太把树枝给于连城,“你想试试吗?”
于连城拿起树枝比划起来,越是练下去,树枝的弹动就不可控制,在他想试一下伺机而动时,枝头一下弹动自己的脸上,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玄清师太为何如此大方。此剑法至柔,与他练剑的路子,完全不对,是根本不可能学会的。
“师太,您也太不厚道了吧,明知我是不可能学会的,还让我学,是想耍我。”
“华山剑法也不是完全走向至刚,为何就不能学呢。”
这师太到底是几个意思。于连城此时根本不明白师太在想些什么,是在鼓劢他学此剑法吗,根本就不可能。琴舞心中也有疑问,身为佛门中人,仪琳师祖本是要讲慈悲为怀,为何要创如此有杀戮性的剑法,难道慈悲是假的,杀戮才是人性中永远也无法抹去的天性。
于连地把树枝递给琴舞,“练这门剑法,我还不如去学铠甲功,我铠甲剑能把天空劈成两半。”
于连城进屋去烤鱼,玄素师太在指点琴舞几招后说,“两把剑,就在戒律堂,你拿若水剑。”
玄清师太坐在于连城对面。只到玄素师太拿着一些吃的过来,琴舞才跟着进来。
“鱼已经烤好了,你们吃不吃鱼?”
“不用了,我们吃斋饭就好了。”玄清师太说。
于连城想的也是,没想到她们是佛门中人,在吃的方面也会有所忌讳。于连城一边津津有味吃鱼时,有时偷看一眼琴舞,却见琴舞也在偷看他,像是有话要说。
“那个为首的人是华山派的人。”琴舞说。
“你为何这么肯定。”于连城说。
“他的剑招与你使的剑招有些很像。”
“看来你是想看看。”
于连城把啃得只剩鱼骨头的鱼扔掉,拔剑而出,把生平引以为豪的剑招一一使出来。
“给它取名为笑三剑。看师太刚才练海纳百川,我突然有了一些灵感,可以借鉴一下恒山剑法中的招式,补充一下。”
于连城再次舞剑,剑招有了更多的变化,剑路在四周飞窜,四周气息在他四周交织成一片,脚上步法始终不离开一点。
“很像禅定剑。”琴舞说。
突然于连城一脚踩地,力从脚起,掷剑而出,剑直射入木柱之内。
“此招命名为灵龟出头。”
“他把恒山派的禅定剑与宁氏一剑结合在一起了。”玄素师太惊讶的说道。
“还有华山派的内功,你看他的脚下。”玄清师太说。
两人看过去,果然于连城刚才练剑的地方,有一个很明显的脚印。
“你偷学了恒山派的禅定剑?”玄素师太说道。
“不是禅定剑,是铠甲剑的招式中融合了一些禅定剑的招式,造成了不动的效果,剑法的本质以气御剑。这个招数,我曾见青衣楼中的人用过。”
“有人用过。”于连城急着凑过来。
“是的,不过跟你使的不一样,他们不是用脚借力,在实战中,若是用脚借力,对手是会察觉到的。“
“不用脚,那力气是怎么来的?”
玄清师太摇了摇头。于连城不想深问下去,却被琴舞打断。
“你的华山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明知故问,肯定是顾长清教的。”玄素师太说。
“顾师伯从来没有教过我剑法,这套剑法也是我刚从三家剑法中领悟出来的,分为三重,第一重是快,第二重是准,第三重是狠。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这么人做的,想不到有人在我前面已经做了,那为首的一个在准这一重上,做的比我还好,有些剑招就与我使和格处相像。”
“你是在为顾家撇清关系,那群杀手就是华山派的。”玄素师太说。
“玄清师太,你怎么看?”于连城不想与这位师太有太大的争执,没有任何意义。
“我问过琴舞,她说是顾长清嘱咐她,给我写信飞鸽传书,让我来华山。可下令在华山上捉她的却是雷楚云。在你们还未进大殿之前,他们就在山腰上堵住我,同我一起洽谈,要推选五岳盟主之事。我当时就一口回绝了,后来临走时,顾长清又向我问了一句。”
“这么说,你们怀疑是顾师伯做的。”于连城坐到一边,“的确顾师伯有很大的嫌疑,他让琴舞把您叫到山上,然后让雷楚云捉琴舞,下山后,又派杀手过来,一切都合理,但你们好像忽略最关键的一点。”
“哪一点?”
“我出自顾家,若是他派过来,我就不会出手相救。在华山之上,他们逼我到了悬崖边上,我想顾师伯没有必要做这种苦肉计。”
三人都点了一下头。
“那就只可能是梅家和纪家。”玄清师太说。
“您把雷楚云忘了。”
“可是在商谈五岳盟主时,他的确也是在场,可他明显好像并不在意,一句话也没说。”
“不说话,就代表不在意,这可说不通。做五岳盟主,首先必须要是掌门才行,您可别忘了这一点,若是三剑客去做五岳盟主,那岂不是争议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