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和大商的战事已经持续了几年,大商派出的军队接二连三地战败,.带军的主将不是战死就是投降。
投降的军队还好一些,无非是换一个效忠的对象罢了,死了主将的军队,下场就非常悲催。
按照这时的惯例,俘虏们都会成为奴隶,战败的士兵也会成为奴隶……为了惩罚他们,还常常会对他们施以宫刑。
没有谁原意受这份活罪,于是败兵干脆变成了逃兵,或是投靠亲朋好友,隐居山林,或是聚集到一起,落草为寇。
黑砀山的盗匪便来源于大商攻打西岐时产生的败兵,为首的名叫刀二,曾是青龙关主将张桂芳麾下辎重部队的一名队率。
队率是军队底层的小官,通常管理着五十到一百人不等。
自幼从军的刀二年逾三旬,看上去却有五十多岁……部队从来就不是个养人的地方,底层的士兵尤其如此。
刀二武艺平平,本事不大却很会笼络人心,故此在军队中颇有威信。
作为老兵油子中的佼佼者,刀二早就厌倦了行伍,只是畏惧严酷的律法,不敢私自离开军队。
张桂芳战败自杀之后,刀二的心思活泛了起来,带着自己手下的士兵,裹挟了一些辎重逃离战场,来到了黑砀山,吞并了这里的盗匪。
几年下来,刀二把黑砀山经营的有声有色,逐渐树立起不小的名声,在这一片隐隐有了众匪之首的声势。
随着西岐方面的战事愈演愈烈,前来投靠刀二的逃也兵越来越多,黑砀山盗匪的数量也因此增加到了两千多人。
盗匪不事生产,两千多人的日常消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黑砀山很快便坐吃山空,仅靠小规模的抢劫无法养活这么多人,刀二便萌生了劫掠垠城的想法。
黑砀山盗匪对垠城并不陌生,他们劫掠的大部分物资都在这里转手。
为了方便出手赃物,黑砀山盗匪还在垠城建立了一个据点。
垠城兵力空虚的情报就是这个据点告诉刀二的。
“我们的人越来越多,如今看来,只能和垠城借粮了。”
刀二把手下召集起来,说道:“阿三,你带五百人去垠城北门堵着,我带一千人去南门攻打……咱们先礼后兵,先派信使借粮,如果他们不答应,我们再攻城。”
“记住,我们进城之后,只准抢夺粮食财物,不准肆意杀人!”
刀二把垠城看作黑砀山盗匪的食邑,故此不做太大的破坏,一是避免引来大军,二是给城内居民一点盼头,免得他们因为生活无法保障而四散离去。
商人和手工业者没有土地的羁绊,生活相对自有,故此哪里安定就会去搬去哪里生活。
垠城的城守接到黑砀山信使的传信,心中很是害怕……古人并不都是悍不畏死的,至少垠城的城守不是。
如果不是畏惧律法,如果不是无处可去,胆小的垠城城守很想一跑了之。
无计可施的城守大人把下属官员召集起来商议对策,最后,年级最大的狱令推荐了木,说木是王族的卫。
城守大喜,当即派狱令出城,让他找木帮忙,自己则封闭了城门,率领平民抵御盗匪。
刀二率领的千余名盗匪比木早到了一天,此时正乱哄哄的聚集在垠城的南门向垠城喊话,让城守大人出城投降。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有原则的。
城守大人虽然怕的要死,但还是握着一张软弓,哆哆嗦嗦的朝刀二射了一箭,算是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刀二大怒,当即下令攻城。
木见盗匪们发动了进攻,便从树上跳了下来。
“盗匪大概有一千多人。”
木朝狱令笑了笑,很随意的说道:“他们的旗帜上没系青绦,说明盗匪中没有修炼之士,这样的乌合之众不是我的对手。”
“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过去把他们杀散。”
狱令听了木的话,脸色有些发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将军,他们足有一千多人啊,您只有一个人……”
木没有接狱令的话茬,自顾自的检查了一遍战车,紧了紧战车的卯榫,又整理了整理身上的甲胄,然后才告诉狱令:“不妨事!”
“旺,跟着我。”
木招呼了妖小白一声,然后便跳上了战车,驳马很通人性,不等木吩咐便拉着战车缓缓向前。
妖小白身上的毛乍了起来。
当木握着长殳,乘着战车前行的时候,妖小白突然发现木很陌生,似乎自己不认识木,也不认识驳马了。
身量不高的木变得器宇轩昂起来,呆头呆脑的驳马变得灵动起来,两个家伙似乎融成了一个整体,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威势。
妖小白心胆惊惧,下意识的跟着战车前行,越走越觉得自己跟战车格格不入,仿佛和它分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果然是在梦里。”
妖小白为这种情况找了一个解释:“估摸着我现在可能快醒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不知道,我醒了之后,定身术还能不能用,如果能用的话……”
“呵呵,那我可就发达了!”
妖小白兴奋了起来,似乎看到无数男的女的都被自己用定身术定住的场景。
“……呵呵,在梦里,我就是神!”
妖小白看了看那些簇拥在一起攻打垠城的盗匪,一个伟大的想法瞬间萌生:“变成烧鸡……全都变成烧鸡……不,变成炸鸡……”
驳马轻轻地嘶鸣了一声,行进的速度逐渐加快,由疾走变成了小跑。
木将长殳插在战车的兵器环上,双手啪的一声击打在一起,扭动手指结了几个手印,口中念诵起了咒言。
“盘瓠盘瓠,石身玉骨,牙似青龙,爪如白虎,逢妖必斩,遇魔降服……敕!”
随着一声敕令,木的左手捏成剑指,猛地点向了妖小白。
正在思念炸鸡的妖小白一个激灵,感到有一股莫名的、燥热的力量涌入了身体。
“呜汪~!”
妖小白不禁大叫起来,呼吸变得十分粗重,眼前也变成了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