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还是的先将令狐景和许乾打发了再说,随即公孙离先问道:“这事怎么回事?”
不待令狐景和许乾回答,关风便先说道:“公孙大哥,他们欺负我。”
公孙离又把目光投向令狐景和许乾二人,只听令狐景说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们过不去?怎么什么事情都要管?”
公孙离道:“你二人出手如此歹毒,招招取人性命,他们和你是有什么怨?”
许乾便道:“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泰山贼侮辱我师妹,就是我‘生死判’的敌人,合该去死,这姓关的小子护着这泰山贼,我们也不能放过他。”
公孙离本见不惯许乾和令狐景飞扬跋扈的姿态,便不客气道:“这事确实是泰山军有错在先,但你们也已经杀了泰山军中那么多人,又将那二当家的妻儿老小一并杀绝,这等狠毒的手段,也是我‘生死判’所不耻的,难道这也是你们该做的事吗?”
令狐景见说不过他,随即说道:“以前的事暂且不提,今天我是非要将这泰山贼杀了不可,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令狐景一语说罢,当即一剑刺来,公孙离双掌一开,便将关风和臧霸护在身后,令狐景剑招虽来势汹汹,但依公孙离如今武功修为,对于令狐景出招路数已是了然于胸,只见令狐景剑招方进,公孙离近身使出“擒云手”三下五除二便夺了单剑,那令狐景手中单剑被夺,心下震惊之余,当即撤手,化拳为掌向公孙离攻来。
公孙离见令狐景这一掌来的奇快,使用也极为得当,暗想以她的造诣,再过几年,也是一位难得的高手,只是心性还需磨炼,当即使出一招《墨子剑法》中的怪掌,这招叫做“二墨相连”本是剑招,但公孙离信手捏来,拿作掌法来使,也极为得当,这一招乃是防御招数,但《墨家剑法》以守代攻,这一招即防了令狐景的进攻,并顺势一掌将令狐景击退丈余,这一掌源自《墨子剑法》中的招数,那令狐景没见过,只觉得稀奇,公孙离虽已掌下留情,但还是将令狐景打伤。
令狐景被击中一掌,顺势急退,幸得许乾在后面将他接住,关切叫了声:“师妹......”
待令狐景稳住身形,再去查看被公孙离打中的肩头,只觉臂膀知觉全无,需的修养三五日才能痊愈,虽说这一掌公孙离已是掌下留情,但令狐景仍是不愿相信他竟敢出手打伤自己。
公孙离欲让令狐景和许乾知难而退,便道:“你若在敢动手,下一掌我可就出十分力了。”
公孙离话音刚落,边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好狂的后生。”
公孙离等人皆吃了一惊,在回头看时,只见厅外缓步走进一人,只见那人年纪在五十多岁左右,中等身材,手拿长剑,留有短须,面色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令狐景当即大叫道:“师父,你老人家可来了。”
令狐景当即奔上前去。
公孙离一听令狐景的称呼,便知此人是自己的大师兄祝公道来了。
公孙离见祝公道虽然身着质朴,但却是英气逼人,于是随即也跟着上前拜礼,道了声:“二师兄。”
祝公道急忙伸手将公孙离扶起,不客气道:“不敢当!”
令狐景此时臂膀受伤,当即向祝公道哭诉道:“师父,这人说是我的什么师叔,把我的手弄成这个样子,还处处帮着那泰山贼欺负弟子。”
公孙离一听,心里暗叫糟糕,暗想:“早知道二师兄这个时候要来,就不该在此时打伤令狐景了。”
随即公孙离急忙道:“师弟狂妄无知,请师兄恕罪。”
祝公道喃喃自问道:“我倒是听闻师父近来收了个小徒弟,难道就是你吗?怎么这样没规矩?”
祝公道接着又道:“我也只是听闻,却也没见过这位小师弟长什么模样。”
公孙离在侧细听,不敢做声,祝公道怒气不减,说道:“小小年纪,雪落点皮毛功夫,就如此目中无人,要知学无止境,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学了一点功夫,就随便欺侮人。哼!我的徒儿不好,自有我来责罚,不用师叔来代劳啊!”
公孙离忙道:“是,是!是小弟莽撞。”
祝公道板起了脸道:“你打伤我的弟子,你的师侄,目中还有尊长么?就算师父宠爱你,难道就可对师兄这般无礼?”
公孙离心想:“二师兄此时误会很深,如强加分辩,只有更增她怒气。”当下只能一声不作。
祝公道讲了几句,但见此处乃是市井之中,人多眼杂,许多事不便直言,便道:“这里外人众多,咱们门户之事不便多说。明晚三更,老夫在城西郊外相候,请你过来,可要查个明白,到底你真是我的师弟呢,还是...嘿嘿……”
说着祝公道忽然冷笑几声,大有挑衅之意。
臧霸此时见公孙离为了自己竟和自家同门师兄闹得很不愉快,随即站出来说道:“祝大侠,此事起因在我,群不关公孙少侠的事,但请祝大侠客栈一叙,将此事从头到尾理个明白。”
祝公道早就听说了令狐景和泰山贼的恩怨,虽说泰山贼的二当家尹礼有错在先,但令狐景已杀了人家妻儿老小报仇,要说恩怨,早该抵消了,而且此事传出去也会影响师门声誉,是以祝公道不愿再过多去提。
随即祝公道不耐烦的臧霸说完,却也不回话,只转头对公孙离说道:“怎样?你不敢来么?”
公孙离心想事已至此,要躲也躲不过去了,二师兄即相邀,那自己也不必谦逊,便道:“师兄住在哪里?小弟明日一早过来请师兄教训。要怎么责罚,小弟一定不敢规避。”
祝公道哼了一声,道:“谁知你这师弟是真是假,先别这样称呼,明晚试了你的功夫再说。”
祝公道一说完,随即便帮令狐景推功过血,转眼间便减去了令狐景臂膀的伤势,便对许乾说道:“咱们走吧!”
许乾拉着令狐景的手臂,跟随师父祝公道转身走出。
待祝公道师徒三人一走,关风便道:“去不得,去不得,你哪位师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高手,再加上一个令狐景和许乾,只怕他们想仗着人多,以多胜少。”
臧霸也是心感过意不去,随即说道:“公孙少侠,我看明晚你还是不要去了。”
公孙离倒是不以为然,说道:“这都说好了,不去怎么行。”
臧霸道:“但你们毕竟是通同门师兄弟,总不能因为我这个外人真的动起手来吧。”
公孙离也知臧霸乃是一番好意,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说道:“那你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臧霸轻叹一声,无奈道:“要不我连夜离开徐州,回泰山上去,我寨中兄弟数万,便不必怕令狐景来寻仇了。至于你那位师兄,倒是见你和我没了关系,就不会和你动手了。”
公孙离笑道:“你那泰山军中虽说人多势众,但只怕以我师兄的本事,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臧霸略微进紧张道:“可是......”
臧霸欲言又止,一旁的关风却已瞧出端倪,对公孙离说道:“大当家是怕你明晚一去,和你师兄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到那时只怕你会把大当家的卖给你师兄,大当家的这次若是押错了宝,可是要连命都赔进去的。”
关风说完,眼神得意的看了臧霸一眼,说道:“大当家的,我说的对不对?”
臧霸不言,已是默认。
公孙离道:“臧大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臧霸见此时心思已被关风戳穿,便道:“可是你与你师兄乃是同门,可谓至亲,而我只是一方山匪,臭名昭著,我怎么相信你一定会帮我?”
公孙离听他所言的顾虑,便道:“臧大哥,我实话说,我师兄闯荡江湖多年,朋友满天下,若想杀你,你走到那都是死路一条,还有我答应了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明晚我去赴约,除非我师兄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他碰你一根汗毛,言尽于此,臧大哥若执意要走,这就请便吧!”
臧霸闻言直刺,心下佩服,当即便道:“公孙少侠,你是胸怀坦荡,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在下若在敢临阵脱逃,那就真成了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了。”
.......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公孙离着手应对今夜的城西之约,暗想师兄祝公道最擅长剑术,是以决心用这一天功夫来研究一下该如何对付他。
公孙离心中翻阅起当初在凌绝顶上学的每一项绝技,暗自沉思其中武学的破绽法门,又想起当年师父王越曾说:“你大师兄宇文绝为人低调,心性浮躁。二师兄却木讷深沉,用功尤为勤奋。”由此可知,二师兄的功力多半在大师兄之上,若是真对敌起来,自己只怕尝不到甜头。
又想到本门的《磐隐剑法》主要将就攻势凌厉,有攻无守,剑招独到。而自己所学的《墨子剑法》中,又是讲究以守代攻的招数,防守之余而含反击伏着,这两路剑法都是当时最为高深的剑招,自己若能将其融会贯通,混合使用,岂非并兼两家所长?
想到此处,公孙离独自在客房中闭目寻思,一招一式的默念,关风和臧霸也不敢前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