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这要回去了吗?”范玉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他的头晕乎乎,十分混沌,犹如快速旋转了几十分钟,不知时间的流失。
他慢慢的好转,双眼内渐渐的看到了一丝光亮,是那么白,那么刺眼。
白,白,除了白还是白。
范玉晃晃头,以为自己的脑子还没醒转,用双手来回搓着脸。
两分钟之后他才明白这世界本来就是白的,而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雪,茫茫无边的雪,白的通透,白的纯洁,远处高山绵绵起伏。
冷,刺骨的冷,让范玉不经打了个激灵,一骨碌从雪地里爬起了身。
面对这茫茫大雪他的思绪有点乱。
这半年以来红色的血都见麻木了,睡梦中眼前都是红的,那一个个倒在眼前的人构成了这可怖的画卷。
突然见到这么纯洁这么美幻的一幕他一时间竟然有点不知所措,那前一刻还战意冲销,举拳轰杀的杀伐心脏瞬间安宁。
抓起一把雪,那冰凉的触感清晰的传到神经中枢,直接往脸上搓。
把脸搓的通红之后他站起了身,往远处的地平线而去。
他不知道这是何方,不知道其余的人在哪。
他多么希望回到了原来的那篇时空,可是眼前的一片白茫茫打破了他的幻想。
灯红酒绿,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顺治那脏乱的城中村,他都是那么怀念。
曾经是疲倦,如今却是思念。
这或许是更远古的时期,也或许已经不再地球上,如今发生的一切是他无法猜测的。
“白溪,方月玲,郑智。”范玉大喊着,希望能得到回应。
按第一次时空混乱的经验来说,离得不远的人时空错乱了也不会离的太远,不然他原先不会遇到老徐和方月玲。
没有回应,只有一望无际的白色,银装素裹,大地一色。
范玉如今终于体会到了白雪为什么是孤独的,那么多诗人文人把白雪当做孤独寂寞的代名词。
轰隆,远处山巅一片白雪滚落,犹如铺天盖地般倾泻向大地。
范玉没有避躲,就这么任雪把他埋没,消失在了大地之中。
世界一片寂静,范玉在白雪上留下的脚印消失无踪,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来过。
一只手从白雪之中伸出,随后是另外一只,然后是一个人头。
范玉从雪地里爬了出来,犹如复活的僵尸。
“雪崩,今生终于体验到了。”范玉抖了抖身上的雪。
雪从他的衣领衣袖中钻入,无孔不入,全身凉透。
奇经全部被打通,他如今已经不是常人,一个区区的雪崩根本不能奈何他。
哪怕是千钧之石他都能硬接。
范玉不在呼唤那熟悉的名字,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上孤独前行,犹如脱单的狼。
热血沸腾的高潮,平淡的结束,还没享受成功的喜悦,就来到了这白茫茫的世界。
这反差感让范玉用了好一段时间才适应过来。
前行,再前行,雪,依旧是雪,看不到边的雪,翻不完的山巅,他犹如刚经历时间错乱那般寻找着希望。
乌云压的很低,站在山巅似乎抬手就能触及,还有的山巅被云层包裹,站在之上犹如登天而行。
他猜测这是青藏高原,北方都快下雪了,冷的让人胆寒,西藏高原白茫茫一片也能解释的通。
黑夜慢慢来临,他依旧没有看到人烟,哪怕是一只狼,一只狗,或者一个脚印。
他没有停止脚步,摸黑前行,一定要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前方一团黑乎乎,有烛光在跳动,范玉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些可以看见这是一个木栅栏,应该是关牛羊所用。
前方有一动茅屋,被大雪覆盖,风雪把木门吹的哐哐想。
嘎吱,木门被范玉推开,一盏烛光在跳动着,一个老头盘膝坐在烛光旁,头上戴着一顶帽子。
“外面风雪大,进来歇歇脚吧。”老人的声音很苍老,但是并不微弱。
“爷爷,这是哪里?”范玉并不扭扭捏捏,迈步到了烛火旁坐下。
“这是西藏。”老头的话证明了范玉之前的猜想。
“时间几何?”
老头的眼睛很明亮,看着屋外一片漆黑的白茫茫:“这是宋朝年间。”
范玉心里早知如此,时间刚错乱时他就猜测过时空可能还会继续倒流。
“如今的世界是怎么了?”
“时光倒退到底是要我们洞悉什么?”
范玉这话说出老头的目光硕硕,盯着范玉,把他看的发毛。
“你洞察了什么?”良久老头收回了目光。
“我并没有洞察什么东西,而是一种猜测。”范玉对老人没有戒备,因为他在老头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祥和。
“淹没的历史要浮现,昔日的辉煌要有人去……”说到这里老头却闭嘴不言了,任范玉怎么求知都不在言语。
“我要坐化了,相见便是有缘,我便送给你一样东西。”老头说着并没有付出任何行动,还是盘膝而坐。
范玉露出了怀疑的目光,看老头的精神头根本就不是要死了的样子,回光返照也不带这么精神奕奕的吧?
老头看出了范玉的怀疑,便是把头上的帽子摘下,一个光头在烛光下印照的闪闪发亮。
“贫僧法号成空。”老头终于做了一个动作,双手核实。
范玉了然,这是西藏的佛教高人。
“小友不凡,我送你佛教六字真言。”老头口中念出了六个字。
唵、嘛、尼、叭、泥、吽。
这六字从老头的嘴中喊出犹如雷鸣,范玉感觉佛陀在苍穹之上祥和的看着他,体内的内力自动运转,奔腾,跟着六字真言律动。
范玉无比的震撼,佛教六字真言竟然有如此威能,以前他只是以为能安心静神。
老头口述给了范玉怎么喊出这六字,然后就一动不动了,宝相庄严,眼中似乎还有流光一转。
范玉叹了叹老头的鼻息,发现早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
一粒佛珠出现在了老头的手掌心,范玉分明原先看到老头的双手内是空空如也的,却不知道何时出现的。
“难道他说的送我一样东西就是这个。”范玉拿起佛珠,脑海似乎缥缈的出现了一个声音。
“天道轮回,没有真正的死去,将来那依旧是我,也依然不是我,终究一切都会回归。”
范玉内心震撼莫名,呆立良久,对老和尚鞠了三躬。
佛珠发着淡淡柔和的光芒,让人内心宁静,握在手中十分温润。
这应该是老头一声的修行所化,里面有不知的功效。
范玉盘膝坐在老头的身旁,用他交给自己六字真言的秘法轻声禅唱着。
这六个字似乎能沟动莫名的契机,老头的遗体竟然发出淡淡的光芒,慢慢瓦解,最后化成尘埃。
一声叹息回绕在范玉的耳边,渐渐远去。
范玉呆呆愣,想不到自己竟然超度了一个法力高深的老和尚。
范玉的体内在轰鸣,在沸腾,似乎沟动了什么契机跟着律动。
他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头顶的一缕紫气在升腾,渐渐璀璨,都在他无所察觉之间进行。
范玉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旁边的烛光也已经熄灭,似乎表示着老头生命的终结。
昨晚的一幕幕恍然如梦,是那么不真实,他几觉着老头的每一句话。
淹没的历史要浮现,难道真的有一段历史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之中,没有留下任何遗迹。
有的,古武术就是遗迹。
范玉两眼深锁,或许在古城中买的那个笔记本上所记在的是真的。
一个蒲团,上面已经没有了身影,手掌中温润的佛珠提供着徐徐的的温暖,让范玉那有点僵硬的肌肉恢复了活性。
“谢谢爷爷赐教。”范玉对蒲团深深一拜,对这老头十分的恭敬,也感到十分的神秘。
不知道他活了多久,从何而来。
天道轮回,没有真正的死去,将来那依旧是我,也依然不是我。
那一生坐化后的叹息似乎再次回荡在耳边。
范玉把佛珠收好,走出了木屋,外面的大雪已经停歇,可是依旧是白茫茫。
雾蒙蒙的天空一个黑影划过,那是老鹰的身影,他终于看到了人烟的气息。
昨晚遇到的老头范玉感觉已经脱离了人的犯愁。
一生野兽的咆哮传来,还伴着狗吠之声。
范玉奔出了木屋,往声音所传来的方向而去。
翻过一座雪山他看清了下面的场景。
一个火红的身影面对着五只雪豹,犹如雄狮。
火红的显然是藏獒,他后面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那大大的眼睛在这白茫茫的雪地之中显得很黑,很有灵性,但却充满了恐惧。
雪豹扑杀,藏獒迎战。
这场面很血腥,藏獒咬住了一只雪豹的脖子,但却被另外四只咬中了身体,血肉被撕下,但他并没有松嘴。
范玉从雪山滑下,犹如飞身而下的仙子,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瞬间就来到了雪山脚下。
时空刚错乱的那一晚范玉就遇到了狼群,如今却是更加残暴的雪豹,但今非昔比,他手中没有利刃也无惧,却有点大人打小孩的赶脚。
因为,这雪豹藏獒都没有觉醒凌志,属于普通的一类。
见过山岳那么大的虎王的范玉,几只雪豹并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