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决定找个人投靠,住到他们家里去。
想要糊弄人很简单,比如叼一棵能够止血的六叶百里香出现在掉入山沟里的“人”的面前。
想要找一个掉入山沟里的“人”也很简单,只需要把一块看似稳固的石头下面挖空就可以了……当然,石头附近还要有一株相对珍贵的草药。
山老的爷爷就是那个掉到了山沟里的“人”,也是第一个把这只狡猾的兔子视为祥瑞的“人”,因为这只救了他性命的兔子,总是能给他找来珍贵的草药。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世界就是这样奇妙。
尽管兔子在动物界最为弱小,但它们却是草木一属最可怕的敌人,寻找草药这种事情,对于兔子来说,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而已。
山老的爷爷把兔子当做祥瑞带回了家,而他也因此多了一项谋生的手段。
在兔子的帮助下,山老的爷爷总能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草药。
如今,山老家的兔子已经修炼了一百多年。
虽然它喉间的横骨还未炼化,无法开口说话,但早已能够听懂人言,所以它才会在村民说它是瑞兽的时候,露出嘲弄的眼神。
山老家的兔子知道自己是妖怪,也知道自己想要变得强大,最简单的途径就是吃人。
“人”是女娲按照她自己的样子塑造出来的,一出世便是阴阳俱全,五行齐备的得道之体,也就是修炼者常说的“后天道体”。
不过,人在生长的过程中,会逐渐受到各种因素的侵袭和污染,失去出生时带来的“道韵”。
道韵是大道的反映,参悟道韵可以提升修为,感悟大道。
妖怪,特别是初生的妖怪,修炼的主要方式就是吃,所以身缠道韵的“人”就成了妖怪最喜欢的食物,尤其是三岁以下的童男童女。
三岁以下的童男童女还没有被世间的浊气污染,身上的道韵最足,对妖怪的补益也最大。
除了道韵之外,“人”的血肉魂魄也能增加妖怪的修为。
血肉是“精”,魂魄是“神”。
其实不止“人”的血肉魂魄能为妖怪增加修为,所有生物的都可以,但妖怪中有一个迷信,那就是“人”的血肉魂魄增加修为的效果最好。
山老家的兔子还没有吃过人,以它目前的修为,还消化不动人的血肉,但却可以吞噬人的魂魄。
人有三魂七魄,魂为阳,魄为阴,修魂则成神,炼魄则为鬼。
魂魄的本质是“神”,吞噬魂魄可以提升妖怪自己的“神”,从而能让它们施展更加强大的妖术。
初生的妖怪没有传承,也不知道修炼,吞噬血肉魂魄就是它们强大自己的方式。
山老家的兔子吞噬的第一个魂魄就是山老的爷爷。
那时,山老的爷爷已经行将就木,兔子便在他魂魄离体之前吃掉了他。
在兔子看来,它帮山老的爷爷找了将近三十年的草药,吃掉他的魂魄一点也算不得过分。
遭受了相同遭遇的还有山老的奶奶和他的爹娘。
当然,山老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否则,他也不会把兔子当瑞兽看待。
妖小白在山老的院子外面转悠了两圈儿,然后返回了木的家。
他终究还是没有对山老家的兔子下手。
妖小白默默地告诉自己:“敌明我暗,可以先观察一阵,等找到稳妥的办法之后再动手也不晚。”
他主要有两个担心,一是担心自己打不过兔子,二是担心兔子跑掉。
无论出现那种情况,妖小白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织女是个很勤快的女人,即便昨天晚上操劳了很久,第二天还是天还没亮就起了床,钻到自己的屋子里,一脚把妖小白踢了出去。
妖小白很恼火,但是没有办法,只能气哼哼的跑回自己的狗窝趴着。
再等一会儿太阳就升起来了,妖小白要在太阳初升的时候炼气,不能再睡觉了。
对于修炼,妖小白可不向木那么倦怠。
织女这么早过来是有目的的,她把赤叫了起来,这个熊孩子要在今天拜见自己的新父亲。
“赶紧醒醒,别迷糊了,今天是你认爹的日子!”
织女用浸透了凉水的麻布给赤擦了擦了脸,凶巴巴的教训道:“你爹可是个了不起的人,他是大官!”
“他对你也很不错,专门给你准备了一把剑,还准备教你仙术,你可要给老娘仔细点,要不然老娘抽死你!”
熊孩子赤刚满四周岁,过完年就五岁了,正是顽劣的年纪,不过在织女的高压教育下,还算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所谓听话,就是大人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当然,这需要一些辅助手段,比如惩罚和诱惑。
织女对教育孩子很有心得,惩罚和诱惑两手齐抓,两手都硬,所以效果很好。
熊孩子净身洗漱的时候,木还睡懒觉,这是因为昨天晚上太累了,也太嗨了的缘故。
木今天又没有炼气。
他对待炼气一向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天气不好不修炼,心情不好不修炼,身子骨乏了不修炼,吃的太饱了不修炼……总之,木有无数的借口不修炼。
不过,木还记得昨天跟熊孩子的娘爽完之后的承诺,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便从石板床上爬了起来,把用老虎皮跟盘交换的剑拿了出来。
这是一柄古剑,青白色的剑身下宽上窄,散发着丝丝寒意,靠近剑柄的地方还镌刻着两个铭文:白虹。
叮~。
木轻轻的用手指弹了一下剑身,发出一声清脆而悠长的脆响。
“好剑!”
木赞叹了一声,从西侧屋翻出一块长方形的木板,把剑从木板侧面插了进去,然后把木板修成了剑匣的形状,用绳子系了起来。
这把剑是给小孩子的,锋刃不能露在外面,否则很容易伤人。
做完剑匣之后,木开始往剑匣上刻字。
木刻字的姿势很奇怪,右腿微屈后座,左腿探前虚踏,左手捧着剑匣,右手在拿着青铜匕首,在剑匣上刻字,一副很费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