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个树叶变黄垂落的季节,也是一个容易让人升起离别之意的季节。
永安皇城,一辆朴素的黄色马车缓缓走出正门。后面一队卫兵只是皇城普通的侍。在马车的旁边是一名身穿麻衣,双眼紧闭的骑虎老者,老者戴着瓜皮帽,扎着一条蝎尾辫,看起来约有六十岁的样子,精瘦无比但精气神极好,面容红润有光,此人正是教导夜天晴功夫的老拳师。而旁边骑马随从的多是寒门学子,其中也不乏一些世家公子。
“哇,是晋王殿下,快看、是晋王殿下!”有一五岁小童指着马车兴奋道。“哎、晋王殿下要走了,晋王殿下一向待人随和,体贴我等生活。”“愿晋王殿下能够成功取得太子之位。”“是啊,晋王殿下若取得太子实是我等之福啊!”街道两旁的百姓由衷赞道。
“哦~,深得民心,皇位可期啊,庆儿。”听见街旁百姓的赞美,老拳师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向马车中的夜天晴传音道。“是啊,老师,”夜天晴严肃的脸庞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世界上最可爱的便是这些百姓,虽然实力弱小,但是这颗淳朴的心,确是令人倍感亲切啊。”“是啊,晴儿,为师我替天下百姓谢谢你了!”“老师万不可如此,若无老师伴我左右,徒儿又岂会有如今成就,在我心中,您就是徒儿的父亲啊!”
马车内,一个身穿黄色广袖裙,带着金凤呈祥簪子的少妇正含情脉脉的看着鸿庆生。夜天晴紧紧抓着少妇的双手,温柔又心疼的说道:“阿雅,跟我一起去晋中,却是要你受苦了。”刘雅甜蜜一笑道:“能长伴夫君左右就是妾身最大的幸福了,哪还敢多奢求什么。”
在百姓的祝愿中,晋王夜天晴带着麾下人马踏上了去往封地太原的路。
十月的夜晚格外的清凉,天空没有明月,只有漫天繁星在不停闪烁。通往太原的小道上,大皇子,新封的晋王夜天晴的车队正在缓缓前行。
“老师,让大家伙儿休息吧,走了一天了,大家也都累了。”夜天晴的声音在马车上传来。“好吧,全体人马,原地扎寨!”八极师命令道。“是!”侍卫们高兴道。
夜里的深林格外安静,篝火旁,一白衣文士对夜天晴道:“王爷,感觉到了吗。”夜天晴面带微笑,微微摇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老拳师猛然睁眼,只听到“啪”的一声,接着就有无数血红色粉末伴着浓烈的腥气随风飘散。“哈哈,老师神功无敌,有老师在,宵小之辈何足愁之!”夜天晴笑着道。
老拳师冷冷说道:“不,这只是个试探而已还没完,躲在暗处的老鼠,还没出来呢!”嘹亮的声音震的树叶沙沙作响,更是带来了几丝肃杀的寒意。“啪!啪!啪!”几声拍手过后,一道沙哑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好!大皇子身旁果然有高人相助,能发现我等,在下着实佩服!”只见一个头戴草帽,脸戴面具,身穿黑色劲装,手中倒提一幽蓝色冰刺的怪人在一棵树上显了出来。
随着草帽人的出现,周围瞬间出现了五十多个黑衣刺客,竟然在无声无息中把晋王的车队包围了起来。“刺客灵隐?烟雨楼派的人?就不怕走不掉了吗?”老拳师双眼微垂,负手问道。“老家伙,能不能活可不是你说了算,识趣的话赶快滚蛋!动手。”灵隐瞬间把先天三花境界的气势放开,提刺袭来。
“晴儿,此人和你实力相差不多,你去练练手,为师给你压阵。”话毕,老拳师抓了一个刚烤熟的野鸡,瞬间跳到了远方的树上观战。灵隐一击刺空,听到这句话瞳孔不由一缩,突然感觉脑后一股凉意袭来,惊的灵隐赶忙把冰刺对着身后横扫而去。只见夜天晴双手握拳爆发出一股唯我独尊的霸道气势,面对横扫而来的冰刺毫无惧怕之色,并且直接提拳打了过去。这股霸道至极的气势,甚至隐约压制了灵隐手中的名器九幽凝冰刺。
轰的一声,拳与冰刺碰到了一起,爆发出了强列的冲击。一击过后,夜天晴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而灵隐竟被崩退三丈!夜天晴竟恐怖如斯!“哼,再来,白秘技·碎岩!”夜天晴犹若捕食猛虎,右拳光芒大放,所过之处激起的拳风堪比利刃。灵隐见此瞳孔猛的一缩,九幽凝冰刺在其全力催动之下,幽光大盛,九月虽然已经步入秋季,但是还没有冷到下雪的程度。此时的天空竟在九幽凝冰刺的影响下飘洒起了鹅毛大雪。面对夜天晴这破碎山河的一击,九幽凝冰刺猛然点出,夹杂着至寒内罡和漫天飞雪,与夜天晴的拳头碰在一起。
叮的一声,拳与刺再次碰在一起,只是这次碰撞夜天晴在空中连翻八个跟头才把劲力卸掉,而灵隐则“哇”的一声被蹦出一口鲜血,九幽凝冰刺也被震落插在了远方的大柏树上。这一对拼看似虎头蛇尾,实则凶险万分!在刚刚对轰的一瞬间,九幽凝冰刺的寒毒就顺着夜天晴的拳劲侵入了他的体内,奈何夜天晴的内力实在太过霸道!在寒毒入体的一瞬间便自行将之驱逐,继而又进行了更霸道的反击,加持在了夜天晴的拳劲之上。
而刚刚夜天晴的白秘技也用了叠加劲的技巧,一拳下去劲力反复冲击八次,所以这一拳相当于同境界力道的八倍。换一般人承受恐怕就直接被炸成血沫了。
随着灵隐被夜天晴打倒,来的黑衣人也全被侍卫拿下。
夜天晴的实力,也能证明灵隐的不凡,被比同境界还强八倍的劲力轰击还能不死,虽然有借助九幽寒冰刺的原因,但不管怎么说,起码她活了下来!
“咳···咳···,没想到,晋王殿下,竟然藏的这么深···,天策府的秘技,果然厉害。”灵隐拄着九幽寒冰刺半跪在地,踉跄道,但听着声音确是一名女子,而且年龄绝对不大!不过显然把夜天晴的武功当成是夜独明传授的了。夜天晴嘴角一撇,懒得解释,也没必要解释。
“呵!”夜天晴平静的走向灵隐,一只手将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把她的斗笠打飞,面具揭开。随着动作的完成,露出来一张苍白的俊美脸庞,饶是以夜天晴的城府,也不由得呆了一瞬间。
既而马上收回心绪,眼中流露出杀气与寒芒,冷冷问道:“谁派你来的。”冰冷的语气好似腊月寒冰,刺骨难当,此时又飘着鹅毛大雪,真是冰山样的人。灵隐面色苍白,嘴角挂着几丝血迹,即便是石头心恐怕也不忍在伤害这个姑娘。“拿人钱财,替人—啊!”随着一声惨叫,夜天晴一拳打在了灵隐的小腹之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我不喜欢废话。”夜天晴冷冷道。“再不说,你也不用说了!”
“呵,夜天晴,你休想知道。”女孩倔强道,看着女孩的眼神,夜天晴不由呆了。这个眼神,好像曾经的一个人。啪,女孩被摔在了地上,女孩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问道:“为什么?”“你走吧,今日本王放你一马,希望你以后好好生活。”夜天晴转身离开,只给灵隐留下一个背影。
马车内,刘雅面色苍白,眼睛通红。她紧紧的抿着嘴唇,双手紧紧抓着帷帐,让人一看就会升起悲怜之心。因为这灵隐,像极了一个人,一个她认为此生都不会再出现的人。
大柏树上,老拳师眉头紧锁,如鹰般尖锐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半跪在地上的灵隐。藏在宽大绣袍里面的手握紧又放下,放下后又握紧抬起,最终又轻轻的把手放了下来,只留下一声哀叹回荡在这密林中。
第二天,路上,一个身穿麻衣,脚穿布鞋的小姑娘挡在了晋王的车队之前,正是昨日离去的刺客灵隐。“哦,不知姑娘又有何事?”夜天晴的声音自马车传出。“我想,跟着你一起走。”小姑娘坚定的道。“哦?”车内的夜天晴听从微微一愣,继而笑着说道:“可以,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妹妹了。不过你这名字也需要换一个了,就叫夜思汝怎么样?”虽然是商量的问法,但是语气却不容拒绝。刘雅听到这个名字后面色一变,但夜天晴却是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老拳师听到夜天晴的话后也不禁面色一僵,但也没有说什么。
“不可以的话也?!什么!你说你同意!”女孩惊讶道。“怎么,当本王的妹妹,你还不乐意?”夜天晴佯装生气道。“不,不是,殿下。”女孩抓着衣角扭捏道。“那你还不改口?”“是,兄长—!”“嗯~!你该叫我什么?”“是,皇兄。”“这就对了嘛。”夜天晴开心道。“你的名字?”“就叫夜思汝了。”
老拳师看着自己的徒弟又有了新的羁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只是深深看了夜思汝一眼,什么也没有说。马车内的刘雅面色不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伴随着刚出的太阳,各怀心事的人走向了去往太原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