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上窟问剑

+A -A

  客栈内,嬉笑怒骂,各有不同。

  那位公子哥与婢女早早地回了房间。

  整座大厅仅有夏至分与蜃连璧一对。

  公子哥和葵儿大家是有目共睹,也不好说三道四。

  可凭什么夏至分与蜃连璧能在一起?

  一个娘们,凭什么你一人独占?

  喝醉了酒,总是不知不觉,放大心境。

  “把你怀里的女人放开,大爷要带她走。”

  有邪魅武者仗着酒意过来,伸手去拉蜃连璧。

  “双眸猩红,眉心点朱砂,瞧着是采阴补阳的邪道,也敢来招惹我?”

  夏至分坐在这个位置半个月,都无人问津。

  不是没人想来,而是无一例外地被他一拳轰出门外。

  “瞧你这副面貌,也不是个真容,多半也不是个好鸟。”邪魅武者在面容一事钻研极深,森然笑道,“大爷再不济,也是个光明正大的。”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敢来扰我喝酒?”夏至分扭头凶相毕露,陡然出拳,“因为在我拳下的武者都在床上躺着。”

  邪魅武者早有所料,单掌递出,堪堪挡住这一拳,“有点本事,可想压我,还不行。”

  夏至分阴森一笑,拳上力度抖一抖,如海浪般汹涌而出,以巨力震飞邪魅武者。

  随后,夏至分松开蜃连璧,蹭地一声追出,一拳将他补进石板地面,如倒插葱一般竖在地面。

  “三天两头是死不了你的,但要是没人肯结个善缘救你,也还是必死无疑的。”

  夏至分一拳不止是震飞他,也顺带击溃了他一身的肉骨,这个人不死也残,下半生注定是个废人。

  “每次见他出手都心有余悸。”燕子矶嘀咕着。

  根老猛地一拍他的肩头,吓了他一大跳,传音入耳,“待会让必德带你去杨树林。”

  “好嘞,掌柜的,待会我和必德去运酒。”燕子矶欣喜若狂。

  “瞧你的出息,也就比必昌强一点。”根老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象征性地比划下。

  “爷爷,你这话我可不赞同,论找媳妇,我能抵得上他一大家。”燕子矶公然反驳道。

  客栈内,哄笑声此起彼伏。

  “我看你别叫不倒金枪,改名玉面郎君。”有酒鬼吆喝道。

  “我看叫红颜面首更好。”

  “不不不,陌上花开更衬景。”

  “一群没见识的,这小子还是个雏儿。”

  一时间,大厅内到处可闻,啧啧之声。

  燕子矶顿时涨红了脸,不敢接话。

  “羞什么羞,七八十岁的雏儿多了去,就那桌蹲在墙角的几个武者哪个不是雏儿?你去问问一身元阳是不是如日中天?”根老气的直瞪眼,居然瞧走了眼,这小子还真没那事,难怪三番两次领不回它,“必德,你可不是他这般吧。”

  “根老放心,必德早有婚约在身。”董必德浓眉张扬一挑,“根老,成蹊跟着她出门,可要暗中盯紧点?”

  “无妨,她的境界在这边压制的不算厉害,不是本土生长的武者很难在她手中取巧。”根老随意地摆摆手,示意他放宽心。

  “一般来说,窃夫所过之地,独夫也会紧随其后,宁杀错莫放过。”董必德思考良久,还是决定问下根老。

  “独夫暂时未进洞溪里,所以窃夫还能嚣张好一段时间。我估计是关丛山出现在此,偶然为之,与他相捉对的独夫还没反应过来。”

  “盛传,窃夫独夫是两虎相争,必有一死,可惜从未见过,而且也不太敢见。”

  “幸好是没见过,别处的这两家打生打死从无例外,对观战者也是从不留活口,别说你这一辈,就是你祖上好几辈,少年游历江湖时都没见过。”

  少年时不曾见过,言下之意是非少年时皆已见过。

  “根老,独夫和窃夫都是大道之贼,为何独夫鲜少入室,祸害一方?”

  还不等根老回答,走回客栈的夏至分接道,“独夫自视甚高,不屑走入尘世。”

  “天下人,在他们眼中,皆为贩夫走卒。”

  “难道他们不从世间挑选弟子门人?”

  “这是个无人知晓的秘密,也可能是知晓的人都在黄泉。”夏至分提及此处,怅然一笑,很显然的是他年轻时也曾做此一问。

  “原来是同道中人。”董必德抱拳敬礼。

  夏至分笑而不语,与他抱拳回礼。

  “掌柜的,瞧着可不寻常,要不入场试一试。”

  根老面色古怪,看着他的眼神确认不是作伪,头一回语气复杂地问道,“你是一无所知地初出茅庐?”

  夏至分点点头。

  “你是那个夏家的人?”

  夏至分还是点点头。

  “相比于楼上的夏氏,你可瞅着一点都不像。”

  “也不是每个夏氏族人皆无所不知。”夏至分惆怅地喝酒。

  “待会有人要向你刺一剑,以你的体魄肯定挡不住,而他也必然要死,所以我想了下,希望你们可以都不死。”

  “请掌柜的赐教。”夏至分非常识时务地躬身请教。

  而在他躬身这一刻,天地间万籁寂静,片刻又复归噪杂。

  “谢前辈救命之恩。”夏至分再度躬身,坐回酒桌。

  “小玉儿,回去吧,别盯着李成蹊不放,不然过了洞溪里,我还是会一拳打死你。”夏至分低声吩咐道。

  蜃连璧问也不问,转身就走。

  望春心见状,起身要追。

  贺上窟在她身后,慎重提醒道,“蜃老此去,不知生死。”

  “谁敢保证客栈规矩始终如一?”望春心停下脚步,回声问道。

  “祖父所言,从来不虚。”贺上窟深信不疑。

  “那是你的祖父,不是我的。”望春心执意要走。

  贺上窟任她离去。

  当他和蜃连璧离开客栈,夏至分来到走廊。

  “这一剑可否不出?”

  “为何不出?”

  “我已放过她,大家各退一步。”夏至分惆怅道,毫无怨言。

  “我这一剑,并不为她。”贺上窟回道。

  “你的剑道不该就此而止。”夏至分再三劝道。

  “剑不出,意难平。”贺上窟哼道。

  “客栈内武者如云,修为不俗者比比皆是,何苦寻我来哉。”夏至分愁眉苦脸。

  “别人都没你强。”贺上窟笃定地回道,“现在,以后,武道以你最强,我亦不如。”

  “别啊,你还没到以后,怎么知道你不如我?”夏至分好心地劝道。

  “不行,这一剑必出无疑,”贺上窟倔犟道。

  “凭啥你吃醋,非要找我出头?”夏至分看过天幕后,知晓来龙去脉,所以他很难接受这一剑。

  “别人的武道太轻,不配承载我这一剑的登顶。”贺上窟傲然回道。

  “我瞅掌柜的修为不俗,你去掂量掂量他的。”夏至分心生一计。

  “我意已决。”贺上窟扭头进入客栈。

  这时,根老走了过来,非常不友好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骂骂咧咧道,“你个小王八犊子,好死不死就这么感谢你的恩人?”

  夏至分满脸绝望,“掌柜的,我不想死在这种剑下。”

  “谁说你会死的?”根老不屑地反问道,“老头子都没给他看过那一幕,你以为他舍得死?”

  “年少轻狂,最是轻生。”

  夏至分闻声,喜出望外,一脸谄笑,“谢谢根老大恩大德,至分来世做牛做马必报大恩。”

  “来世?”根老嘟囔着。

  夏至分连忙改口,“是今生。”

  根老无趣地摆摆手,“消停会,我去说服他。”

  夏至分拱手拜谢。

  “贺上窟,开开门,老头儿和你说个事儿。”根老站在门外说道。

  贺上窟本不想理睬,可突然间想起李成蹊的眼神,又不耐烦地推开门,冷酷地问道,“不知掌柜的有何贵干?”

  “活着就好。”根老说完话,转身就走。

  贺上窟莫名其妙。

  夏至分连忙追上,低声问道,“掌柜的,您不多说两句?”

  “说啥说,我都说完了。”

  “可他那种眼神分明是不肯善罢甘休,你这劝说哪里有用?”夏至分哭丧着脸。

  “他这一剑是必出无疑,你来此也是必然而为。”根老语重心长地安慰道。

  “可他出了剑,我怎么活?他怎么可能不死?”夏至分郁闷地问道。

  “之前是妒火点燃怒火,心火之剑,你当然躲不了。”根老剖析他的剑法道,“如今的他只是出了剑,你怕什么?”

  “年纪轻轻,以心驭剑?”

  “不然你以为人家一生下来是怎么被人钦定女婿的?”根老不屑地回道。

  “就之前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女孩?”夏至分疑惑不解。

  根老撇了撇嘴角,不是那个还能是谁?

  少年痴情,好事亦是坏事。

  “为情所困,这剑能有多高?我可不信他能像天幕中剑出星河?”夏至分轻蔑道。

  “要不然我去让人把她俩给捆回来,让这小子吃了怒妒心火,愤然一剑?”根老打趣地笑道。

  “可别可别,我信我信。”夏至分卖了个俏皮道,“小二,给我上三壶好酒,要最贵的那种。”

  董必德叫了声好,端了三壶好酒上桌。

  “客官以前见过独夫?”董必德小声问道。

  “见过一位,挺好相处的。”夏至分想想被压在身下那位哭爹喊娘的独夫,心情大好。

  “那人修为可高?”董必德又问。

  “简直高出天际,一拳之下,山崩地裂。”夏至分脸不红心不跳地吹捧道。

  “同是天之贼,一个为人所不耻,一个被人所敬仰,难道是风骨所致?”董必德自言自语道。

  “风不风骨我不知道,但独夫确实还能打,不过凭你这点修为肯定是不值一提的。”夏至分又不着调地吹了下。

  “肯定是风骨高人,日后见着定要举杯向月,义结金兰。”董必德由衷地向往道。

  夏至分是下了狠心地吹捧,连哄带骗一路拐弯了董必德。

  最后的结论是,独夫是侠气干云!

  根老在旁听得是恨不得马上去捶死夏至分,好好的少年郎愣是被他骗得晕头转向,连自己的初衷都忘的一干二净。

  “根老,独夫能有他说的那么好?”连燕子矶都被他洗礼的忘乎所以,忍不住跑来询问。

  根老给了他个眼神,自行领会。

  “可别去画蛇添足,这种事旁人解释不得。”

  少年侠气,最为敬仰者所迷。

  天色渐黑。

  少年贺上窟走出客栈。

  武者夏至分随后而出。

推荐阅读:我的手机连三界林海小说我的手机连三界林海修真世界我的极品女友醉仙葫叶秋思欧阳雪曾柔万道成神夜殇清姬都市之无敌仙尊林海柳曦月逆命向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