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冒犯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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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性的看了眼和茶铺结出蘑菇相同的位置,没有,但第二眼就找到了,在靠东面的墙上。

  和吞噬黑蛇后结出的蘑菇不同,这次结出的果子形似蕨菜,有两根芽,一根稍细,只是光秃秃的一根棍儿,另一根稍粗,上面还分出另一根短芽——他忽然想到,怪屋长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和吞噬的东西有关?上次的“蘑菇”可以看作蛇盘着的状态,现在的“蕨菜”,粗看也有竖着尾巴的老鼠的意思……

  除了形状,两者的质地也不一样,上次的“蘑菇”仅从表面看,和普通的蘑菇差别不大,但这次的“蕨菜”却像是红心地瓜干和紫薯地瓜干的结合体,颜色红中透黑,质地却又如半透明的琥珀,再加上诱人的香气,让人一看就想将它塞进嘴里大嚼的欲///望。

  不过这次已经有了经验,他谨记初中化学老师的教导,先花了半个小时闻味,仔细感受,身体不仅没有出现异常,反而有种热乎乎的感觉,而过度使用变得虚弱的心部真火也得到了少许恢复,然后他才决定品尝它的本体。

  他只是取下来一小块,剩下的就放进了已经准备了一段时间的玉盒里。

  这样做除了担心可能存在的副作用外,他还想试一试其它的食用方法,比如泡酒、炖菜以及制成药丸,等等,他总感觉一口就把它吃掉肯定会产生浪费,倒不如细水长流的好,而且,遇到意外,也能及时的得到救治。

  一小块的量肯定和上次整个的吞吃不同,但当他将它完全消化,仍然感觉到澎湃到有些饱的生命力,于是,身体的消耗完全恢复,甚至感觉心部真火比原来变得“明亮”了一些,而昨天未恢复好的左手经脉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异样!

  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屋里没有什么遗漏后,他也决定赶回自己的茶铺了,但刚一动脚,他却犹豫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想去妖鼠的巢穴看一看去。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对付一只妖,他很想对这个物种多些了解,比如它们生存的环境是什么样的,甚至找到它们成妖的原因——以前这里并没有妖鼠,它的出现,要么有一个变化的过程,要么是从别处来的,这些信息除了解剖它的本体,现在已经没有了,就只剩下从它生存的环境里找了。

  当然,这样做肯定有风险,而刚才的战斗虽然看似只是打一只不会动的活靶,其实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和精力,按当时的感受,如果不是为了怪屋结出的东西,他很想大睡一场让自己恢复,所以他想的是赶紧回去,但现在却神采奕奕,身体已经恢复到了最佳状态,时间离天明还有好几个小时,于是他决定前去查看一番。

  以他的身手赶路没有任何问题,他很快就到了那处长满槐树的丘陵,但里面槐树繁多,又到处是乱石,他想靠气味、足迹和刚才的印象寻找妖鼠的巢穴,就变得困难而低效,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才前进了三百多米。

  太慢了!

  他停下思考,忽然想到刚才通过房屋的视角,能够看到随着妖鼠的移动,会留下一股形似薄雾的妖气,如果能在这里使用的话,不就简单明了?

  尝试了一下,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于是,顾徊感觉像是脑袋后面多了一只眼睛,眼前的景物除了变得像是静物画似的没有了声音,还多了一条未散尽的妖鼠留下的气息。

  有了明确的指引,他的速度顿时大增,大约一刻钟左右,他来到了一片狭窄的山谷,旁边则是一处二十米左右的断崖,这里也是他最开始看到妖鼠异动的地方。

  仔细寻找了一番,就在断崖中间部位,找到了很像妖鼠藏身之所。

  那里有两块山石形成了很浅的洞,如果不是有心探究,几乎不管从任何角度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但在浅洞的斜后方,竟然有一处下去的通道,通道下去就是一处更为宽大的山洞。

  顾徊往里面扔了一堆火把后,确认里面没有东西,他小心的爬了进去。

  进去后,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具歪倒在地上的人类残骸。

  开始,他以为这具残骸是被妖鼠拖回来吃掉的遇害的人,但很快在后面角落里发现了许多瓶瓶罐罐,还有几页的《驭兽手札》后,他猛然间想到妖鼠脸上的那些奇怪的疤痕,然后不由震惊的意识到,妖鼠竟然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

  …………

  对三岔镇的居民来说,尽管那妖鼠凄厉的叫声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但这一夜还是过得无比的漫长,除了孩子,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睡着。

  天色刚明,李家族长就让人把李藏叫到了跟前,然后着急的问道:“贤侄,高人可曾传话给你?那妖鼠除掉没有?”

  李藏也焦急的等了一晚上,但他和妖鼠交过手,能听出昨天晚上它的叫声是被打痛发出来的,所以,他更愿意相信顾徊已经将它除掉了,但没有当面见到,他也不好说得那么绝对:“前辈说天明之前不许前去打扰,其它的,我也不清楚。”

  李升则不耐烦的道:“现在天已经明了,那你还不快去看看!”

  李藏皱了一下眉头,但他也想确定最终的结果,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去。

  “等等。”

  李家族长突然叫住他,道:“你去见了高人,别忘了说,就说我们李家感谢他出手除妖,稍后定有厚礼奉上!管家,你陪着去一趟,然后尽快将高人的要求带回来。”

  他心里清楚,如果顾徊在的话,自然意味着妖鼠已除,而这正是搭上关系的好时机,如果不在,自然不是高人了,他也得尽快想另外的办法了。

  李藏则道:“前辈说了,不见外人,管家就不用跟着去了。”

  李家族长脸色一变,但还是陪笑道:“贤侄,我没有别的意思,让管家去,只是想更早知道结果,这样,让他在半路等着可好?”

  李藏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拒绝:“跟着也行,但只能在馒头铺那里等着。”

  馒头铺离新建的房子虽然不远,但正好被下一家的院子挡住了视线,李家族长不由心中暗恨,但不了解顾徊的脾气,他还是满口答应下来。

  很快,李藏就到了新房前面,他叫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等到太阳升起后,还是忍不住走了进去。

  屋子里空空如也,顾徊不在,妖鼠也不在,甚至连一滴血迹都没有。

  这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和妖鼠交过手,眼前绝对不是它将顾徊杀害该有的情形,它十分的凶残,杀人后会先吃掉内脏,再咬开头骨吃掉人脑,可以想见,现场会是多么狼藉!

  所以他更应该是顾徊除掉了妖鼠,但顾徊不在,现场又什么都没有,他也无法确定。

  在屋里转了几圈后,还是想不明白后,然后他一拍自己的脑袋,现在去一趟茶铺看一眼,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等到他赶到茶铺,正看到顾徊领着棕毛从山里回来。

  经过这一路的胡思乱想,眼前又和上次见面时的情景相似,再看从阳光中走近的一幕,在他心里,这几乎和神迹一般!

  此时再回想刚才的担心,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发自内心的恭敬的请顾徊进屋后,他想起了族长说的话:“……前辈,族长说为了感谢您帮我除去妖鼠,他答应有厚礼奉上,您有什么要求只管说!”

  对顾徊来说,除去妖鼠,不提在它巢穴里的收获,他也已经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但事情不能这样看,按照这里的普遍认知,他什么也不要反而显得不正常,正好他想起来对付妖鼠时,隐约听到的李家族长等人的几句话,于是他淡淡的开口道:“厚礼的话,让你们族长自己出,就当他冒犯我的代价。”

  李藏先是一怒,既而眼睛一亮,然后迫不及待的道:“他竟然敢冒犯您,我听说他那里有几件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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