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耒铭。”
虹瑕话语中没有太多意外,显然早就料到对方会来。
李斗倒是多看了几眼那个负耒铭,他之前是有和负耒氏的几个人交手,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很强,没想到负耒氏中也会有出现一个无根期的人。
那负耒铭背着一把血红钝刀,李斗虽然感觉不到对方和其他几个无根期谁强谁弱,但嗅到负耒铭那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遥遥飘来,不禁让他心神一凛。
负耒铭、兵图翼、白落钧再加上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虹瑕,单单是无根期现在已经现身了四位。
再算上之前未出面的天广宁,李斗知道的无根期已经有了五人。
五个无根,加上周围数百的秉火,今天都为了李斗而来。
三眼火工身上,虹氏族人面色有些难看,他们知道,突然出现的兵图翼和负耒铭也都是无根期,单凭今天的虹瑕,若非搏命,不可能从这三人手中逃脱。
“不要管他了虹瑕。”一个衣不蔽体的蛮野女人冷眼看了一瞬李斗,开口道。
这个女人李斗有印象,加上前者身旁的那个光头大汉,当初正是这两人下令要杀死李斗和小白。
果然,那个光头大汉此时也怒目圆睁,道:“小子,还不退去!”
不少虹氏族人也纷纷将嫌弃的目光投来。
“我自己走。”见状,李斗不咸不淡地回一句。
他也知道虹瑕一人可能是难抵三位无根期的力量,既然这虹氏如此敌视自己,那他也不必死乞白赖地非要虹瑕帮忙。
说罢,李斗直接飞身而起,就是要离开。
然而,一只白净的手突然伸出,按在李斗肩膀,磅礴的力量限制住后者离开。
“站这里。”虹瑕俏脸遍布冷霜,生硬道。
“虹瑕!”
“瑕主!”
一众虹氏族人立马急眼,那白落钧三人目光不善地看着这里,虹瑕为何还非要给自己揽麻烦?
“闭嘴!”虹瑕脸上剩余的一道血纹猛地闪烁,一道凶悍暴戾的气息飘出。
这气息仿佛对虹氏族人有极强的威慑力,李斗注意到包括蛮野女人在内的虹氏族人都是浑身一颤,似乎极为畏惧,然后将头低下,不敢再说话。
“我说不让你走,你就不准走!”虹瑕威慑族人后,又是冷冷瞟了一眼李斗。
李斗见状无可奈何地摇头,重新落下。
“三个无根期,你打得过?”他问道。
“如果是普通的无根期,五个我都可以,但这三个不是普通的无根期。”虹瑕道。
“哦?”
“他们都是隐根。”虹瑕的声音中明显能听出慎重。
隐根?李斗眉头一挑,却没想到围困自己的白落钧三人居然都是隐根。
所谓隐根,之前的李斗自然不知道,但娘李斗前曾给他普及过不少修行的常识。其中的隐根,娘就曾提过,要解释何为隐根,还要从秉火突破至无根说起。
人有先天之数,被先古大能与人体大藏相结合,称为虚树,秉火期便是点燃虚树,这一步李斗已经走到了差不多尽头,而接下来的无根,则是要以元火燃烧神魂,灼烤虚树,逼问人体大藏,经历大痛苦而不死之后,才可达到无根期。
可以这么说,虚树关乎到一个生命与天地的契合,而在秉火期就是不断加强这种契合,并用诞生的火来滋养。但到无根期,则是不破不立,需要将原本温和的元火转为暴烈,其达到的要求,就是摧毁体内的虚树!
唯有摧毁与天地的契合,才能摆脱冥冥之中的限制。
先蕴养,再反噬,这就是秉火无根这两个境界的关键所在。
但虚树与生俱来,是人体不可磨灭的印记,怎么可能完全毁灭呢?因此即便是推倒了体内虚树,可以称作无根期,但其实虚树之根还在,无根,实则还是有根。
这时候就出现了一种人,他们相较其他人将自身的虚树之根断得更加彻底,甚至如果不是刻意逼现,都无法发觉。
这便是隐根。
隐根,要的是秉火中更加猛烈的火焰,要的是更加夯实的根基,拥有隐根的人显然相较普通的无根期,道路更宽、更远。
同时,无根期后便可以产生每个人特有的法力,而拥有隐根的人体内因为受到限制更少,无疑能够容纳更多的法力,并使法力更具威力。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一点点的差距更是可以在法力施展的时候被彻底放大,普通无根期,哪怕来十个,只要不是一起上,都不是隐根者的对手。
拥有隐根的人虽然强,但好在隐根并非那么容易炼成,需要极为顶级的观想法,修为上日复一日、千锤百炼,才能成就,隐根拥有者,十分少。
所以这便是李斗有些讶异的原因,他没想到,来的这三个,居然都是拥有隐根的无根期。
“那你是隐根吗?”李斗转头看向虹瑕。
“是。”虹瑕直截了当地道。
“厉害。”李斗啧叹。
……
虹氏那里说起来虽久,但从李斗要离去到被虹瑕强行留下,其实总共也就数息。
白落钧三人也没有紧逼,因为这三人显然也只是各自为伍,几年中更是有过多次摩擦,彼此都很提防。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个叫李斗的小子应该是很难跑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虹氏会如此护着那个李斗,让白落钧三人一时没有出手的欲望。
他们要防备的是,虹瑕若是暴起,到时候谁来出手应对?
白落钧浅淡的眉目稍微皱了皱,随即舒展开来,看向一个方向道:“早闻负耒氏族风凶悍,今日一见负耒兄果然名不虚传。”
负耒铭闻言面无表情,冷漠道:“负耒氏离白落氏有数百万里。”
“那又何妨,白落氏族中典籍也有记载过负耒氏枭雄,灵文纵横间气势睥睨,莫敢能忘啊。”白落钧笑道。
负耒铭嘴角一抽,冷声道:“不用废话,如果是要我和你一起杀虹瑕,我同意。”
“好!”白落钧呵呵一笑,又看向另一个方向。
“兵图兄?”
上身赤裸的兵图翼见状怒哼一声:“白落兄,你果然是口蜜腹剑,但你白落氏曾屡次伤我族人,我信不过你。”
“我不要什么犽峰重宝,我只要那小子的命!”
白落钧闻言愣了愣,旋即双目一眯,“你是要当着我和负耒兄的面杀了李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