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彻也就是随口一说，真没想到，九灵元圣竟然脱口而出“平天大圣”四个字。
平天大圣牛魔王不是孙悟空的结拜大哥吗？难道说他也是和九灵元圣同一时期的人物？
可是不像啊，在整本《西游记》中，牛魔王和九灵元圣没有任何交集？而且牛魔王的实力和孙悟空不相上下，怎么看也不像征战上古时期的妖族大圣。
如果牛魔王不是上古时期的人物，九灵元圣又怎么会说出“平天大圣”四个字？听他说话的语气，还很熟络的样子！难道说只是重名？如果是一个崇拜上古牛魔王的牛族妖怪，在晋升为妖圣之后，也取一个“平天大圣”的称号用以缅怀，倒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孙悟空结拜大哥的牛魔王，占着翠云山芭蕉洞的山场，家里还有漂亮的老婆、成器的孩子，小日子过得滋润着，怎么称得上“比我还要惨”呢？
其实九灵元圣的话已经证明了他说的牛魔王不是韩彻熟知的那个，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所说的平天大圣牛魔王和摩天大圣冰熊王都是上古时期的妖族强者。
可能牛魔王也被镇压在某处，而且比镇压在东极妙严宫的九灵元圣还要痛苦，韩彻猜测，极有就是灵山。
九灵元圣不多说，韩彻也不敢多问，他脑海里的内容可是连九灵元圣都不知道的，若是引起他的怀疑，反而没办法解释。
但是仅凭这么一点点线索，别说是韩彻，就算是包拯、狄仁杰、柯南、福尔摩斯一起来脑补，也没办法还原上古时期发生的事情。
韩彻正想问九灵元圣神通秘籍在哪儿的时候，只见他并指如剑，如电光一般在韩彻眉心一点，一点九彩光晕迅速透过印堂穴。
韩彻来不及反映就感觉脑海中天崩地裂了一般，想要呼痛，但身体却不能自已。这是一种触及灵魂的痛彻，甚至比手脚肋骨皆断，来得还要撕心裂肺几分。
要说痛吧，又不完全是痛，就像是将他抛进无边无际的黑暗星域，灵魂沉寂其中，仿佛一生一世都只能在这里遨游，空虚感和恐惧感瞬间席卷全身，让人害怕。
韩彻感觉漫长如千古，但其实短暂的只有一瞬，就这一瞬，韩彻却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当他转醒之时瞬间凝成一层薄冰。
不过脑海中好像凭空塞进去许多东西，想要梳理却又无从寻觅，刚想抬头问问九灵元圣。
九灵元圣笑而不语，反手将一枚蛋黄大小的药丸塞进他嘴中，韩彻还没尝出味道，“咕噜”一下就滚进了肚皮。
“摩天岭环境冰寒寂冷，倒是难得修炼胜地，你须得把握时机，好好参悟。以这枚金丹铸炼道基，单凭这金丹药力，足以助你功法小成，锤锻一副金玉之躯！”
韩彻只感觉脑海中浑浑噩噩，丹药也没尝出什么味道，愕然道：“祖翁，神通呢？”
九灵元圣听了微微一愣，而后笑骂道：“神通不是早就塞进你脑袋里了吗？”
韩彻仔细回想却是一片空白，不过九灵元圣说已经教给自己，那肯定不会有假。
“祖翁，没有牛大出溜帮忙，孙儿肯定没办法爬上摩天岭！您看是不是也教他两手？”韩彻并没有忘记最初的打算，等他一回头，却发现牛大出溜躺在墙角，虽然恢复了人形，不过给人一种“形如枯槁，病入膏肓”的感觉。
韩彻吓了一跳，那凌霄藤这么厉害的吗？竟然将他伤成这样？
“祖翁，还请您出手救他一救！”
“是他自己钻牛角尖，仙丹圣水也没得救！”
“是心魔？”
九灵元圣微微颔首。
韩彻没办法洞悉牛大出溜的想法，想要开导开导他，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其实牛大出溜纠结的点并不复杂，甚至有点简单。在他的心里，摩天大圣冰熊王就是妖族最大的保护神，甘愿牺牲性命为妖族换取生存空间。
但是常年驻守在摩天岭上的貂熊妖，不仅没有继承冰熊王的意志保护妖族，反而强抢财物，欺凌弱小，甚至还背叛整个妖族，成佛门走狗。
冰熊王牺牲自己的性命，拯救这样的败类后辈，值得吗？
摩天岭本是冰熊王留下的一颗希望之种，但是它盛开的却未必是一朵希望之花。
“心性愚钝，资质不佳，难成大器！”九灵元圣看着牛大出溜挣扎的面容，给出了十二字的短评。这才修行至妖将境界，就遭遇心魔侵袭，只能说明他心境上的漏洞实在太大。
但即便是九灵元圣也不能洞悉内心，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牛大出溜不是心性不佳，而是志虑忠纯。
像牛大出溜这种人的心性非常单纯，很少会遭受外魔入侵，他这一次之所以会被心魔所困，完全是因为他的至高信仰遭受污浊。
只要他能勘破道理，斩却心魔，就能扫除他修行道路上最大的一层壁障，为今后的修炼开辟一条坦途。
“祖翁，依孙儿愚见，资质也不能代表一切，精英策略并不能让妖族真正强大起来。毕竟拥有天赋的妖族只占绝少数，凭借他们也不可能战胜茫茫多的人类，而且也不能保证这些妖怪都能忠于妖族。”
“哦？说说你的看法！”
韩彻实力虽然低微，但是他脑海中的知识算得上包罗万象，以他的眼光来看，妖族内部的政治体制大概类似于欧洲中世纪的贵族统治。
血统决定一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只能打洞。这样处于底层的被统治者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妖族六大禽王兽王的后代足够优秀，一切都好说。
虽说这六大种族的血脉天生优秀，拥有更强大的战斗力，但是这种贵族统治依旧的缺乏凝聚力的，也不利于妖族族群实力的壮大。
人族为什么会取代妖族，将妖族赶穷山恶水，只能偏安一隅。
那是因为人人生而平等，不会生来就贯以特殊的血脉。
而且身处人族，想要走进统治阶层，只有两个途径。其一是能力，其二是功德。
比如会炼丹的太上老君，有补天之功的女娲，射日之功的后羿，治水之功的大禹。
两个种族的统治阶层，只要随便一比，孰优孰劣，高下立判，妖族岂有不败之理？
韩彻随着他畅谈的越多，思绪也越发放得开，结合欧洲贵族统治的利与弊，以及后期被官僚统治取代的种种因由，越谈越多。
九灵元圣听得频频点头，就连万年不变的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贤孙，你以为妖族想要崛起，该从何方面实施变革？”
“要想战胜人族，就必须学习人族先进的制度，高位要位有德者居之，有能者居之！即使是禽王兽王的血脉，也不能搞特权……”
听着韩彻种种新颖的言论，九灵元圣眼睛瞪得老大，看得韩彻惴惴不安的时候，他突然放声大笑：“七千年，整整七千年啊！整整困惑了我七千年的原因，竟然在这里！”
笑着笑着有哭了出来，看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九灵元圣，韩彻心里也微微发憷：“祖翁，您老还好吧？”
“好极了，好极了！贤孙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九灵元圣，喜不自胜，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少岁月没有过开怀大笑。
“孙儿也就闲来无事胡思乱想的，莫非真的对祖翁有所帮助？”韩彻装傻充愣，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读古代史读来的吧？
地球上虽然没有神仙妖魔和通天彻地的神通，但人们的智慧却并不逊色这个世界的人类和妖魔，更何况史书凝聚着所有人类的智慧，解读了数千年来人类社会发展变迁的规律，有着共通之处，怎么也比一个闭门造车的九灵元圣看得通透啊！
“岂止是有帮助，简直是帮了我的大忙，解答了我所有的疑惑！看来贤孙你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妖族的！”
九灵元圣一口一个“贤孙”的叫着，让厚脸皮的韩彻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原以为要费好大的功夫才能跟他搞好关系，没想到随随便便的一番话就让他老人家刮目相看了！
“这么说来，祖翁也决定培养一下牛大出溜？”韩彻满怀期待的问道，他说这么多倒没怎么考虑妖族的未来，只是想要借此说服九灵元圣。
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仇必报。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才当的好男儿！
如果不是牛大出溜，他根本没机会登上摩天岭，在面对貂熊妖的时候，也是牛大出溜挺身而出，虽然打不过，但这份恩情都被他记在的心里。
牛大出溜的恩情他是一定要还的，九灵元圣这样的牛人当前，怎么也要为他谋一份福利吧！
九灵元圣本来是不打算在资质极差的牛大出溜身上浪费资源的，毕竟摩天岭还有猱狮、雪狮、狻猊、白泽、伏狸狮、抟象狮六大妖帅等着他拯救。
这六个资质又好，又是狮族血脉，只要稍加培养，跻身妖王不是梦。有这六位辅佐韩彻，岂不是比一头啥用没有的牛妖更好？
但是现在的九灵元圣已经被韩彻解开了心中疑惑，心情大好，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不管是牛妖还是狮妖，本来就该一视同仁，而且牛大出溜数次挺身救韩彻，这可是有大功于妖族。
在九灵元圣心中，韩彻可就是妖族新生的太阳，拯救了太阳的功劳怎么这也能比肩后羿射日吧？
一视同仁，赏罚分明，从现在开始贯彻！
有大功就该有大赏，于是乎，九灵元圣决定送出一份惊天大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