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看台上的情况,自然被凌枭看在眼中,他眉头微微一挑,饶有兴致的说道“圣皇还真是好手段,不邀请那些大门豪阀,只找些中小家族前来观礼,区区一颗养心丹就可收买人心,真的是一本万利的好手段啊!”
刚刚他扫视一圈,发现看台人群中并没有他熟悉的那些面孔,取而代之的是不少被属下多次提及的新兴家族,这让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皇兄,朕这也是没有办法啊!那些大门豪阀多数都听命于你,朕想请也请不动啊!”凌啸自嘲一笑,不过眼神中却透露出一抹冷厉的寒光。
继位这两年多来,这位皇兄的小动作不断,后招更是层出不穷,可真的是让他头痛不已。
并且凌啸发现,其在朝野中的关系网,比起他想象中的还要深厚。
再加上那位隐藏在幕后的太上皇,这也让他心有忌惮,不敢妄动。
不过这两年多来,他也没有闲着,连续贬黜了几位和凌枭私交甚厚的大臣,还暗中扶持了不少颇有潜力的中小家族。
既然这些大门豪阀,不把他当回事,那他也就懒得给对方好脸色,有这空闲,还不如多花些精力,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势力。
凌啸心中非常清楚,这些大门豪阀之所以敢如此,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隐藏在幕后的那位太上皇。
想到那人,他眼中闪过一抹阴霾,随既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坚定之色。
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的凌枭,只是玩味一笑,随后也不多说,将视线放在了下方的武场之中。
可凌枭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转头之际,凌啸已经回过神来,不过在看向他的目光中,有着一抹怜悯,也有着一抹愤恨,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之色。
不过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之时,他又恢复了那面无表情之色,只是淡漠的看着下方武场之中的场景。
而那些外族使者,此时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皆是看向下方,不敢去直面这两兄弟的谈话。
在大卫帝国的威慑之下,他们的国家部族,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在暗中悄悄积蓄实力,等待传说中的千年大变。
世间盛传,只有千年的世家,没有千年的皇朝,纵观古往今来各个朝代,无论那些皇朝是顶峰或者是衰弱,在千年之际,必有巨变。
虽文献中没有谈到具体缘由,可那些血一般的历史,皆证实了这一点。
当年在前朝之末,有八神人行走天下,五神将镇守四极,三军神治军千万,可如此盛况,在千年之际,却一朝覆灭。
突来的变故,使得当时天下,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一时间龙蛇起路,草莽并行。
而大卫高祖当年也是那草莽龙蛇中的一员,后从江湖到朝堂,战群雄,镇八方,盖压天下,建立了这无上帝国。
而他们这些部族国家,也在等待那个时代的到来,想从那场混乱之中,分一杯羹。
如今大卫立国已有九百多年,距离那文献中记载的千年大变已然不远,众人皆希望自己能够看到那一幕。
他们可不想此时,因一些小错而惹怒大卫圣皇,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武场之中,此时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只见那不断排列的军卒在令旗挥舞间,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在众人眼中,所有的军卒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山,一片海。
能容纳几十万大军同时演武的庞大武场,此时都被占据了半边,众人在看向海潮翻滚间的那座山,隐约感觉到了一股沧桑之感,像是在面对于古老事物一般。
而另一边,那遮天血雾如潮水一般不断收敛凝聚,随后再次喷吐。
反复多次后,那血雾最后被压缩成一个立于天地间的巨大鸡子,上面符文不断转动,像是在孕育着什么一般。
还没等众人细细观察,那鸡子就开始高速旋转起来,并且随着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形成了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龙卷,那园林中的巨木被生生卷起,随后被击得粉碎,显示着其中的伟力。
那风云变幻的一幕,看得众人皆是心惊不已。
此时身处在皇城中的人们,见西郊突发天变,皆是眼露惊骇之色,其中有不少人向那边汇集过去。
对于这骇人的一幕,人们之所以敢往那边去,皆是因为他们知道,圣皇如今就在那边阅兵,众人也不怕有什么幺蛾子发生。
毕竟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若是能看上这么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那么也够自己吹嘘很久了。
而此时身处在皇城中的武者们,感应到那其间的伟力,皆是面色凝重,不少高门大派看到那时隐时现的符文时,更是惊呼出声:“兵主巫符现世!”
没多久,皇城中振翅之声不断,百姓们好奇抬头,就见天空中无数只飞鹰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而在武场看台上,众人以为这就是暗中人最终手段时,那龙卷突然被慢慢染成了红色,那巨大的鸡子,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龙卷的下方,像是在吸收着什么一般。
哪怕有阵法隔绝,众人也能感觉到,此时那鸡子所散发的骇人气势。
其中不少功力不俗者,隐隐间察觉出,鸡子中似有一惊天巨兽在被孕育。
而在武场之中,随着惊涛骇浪不断变换的莫无道,看着对面的场景,喃喃自语道“当年兵皇主张聚合之道,讲究聚万千之伟力,聚水成河,展惊天之能,而兵主则主张自我之道,讲究纳万千于一身,万物为己用,一力破万法。”
这其中谁对谁错,也无人认知,现如今军中分文武两军,文之道在于阵,武之道在于力,可以说结合两者之思想演变而来。
就如当世之中,军神能布万千阵法,改天换地,于不败之地,可神将亦能一戟开渊,摧山斩河,更不在话下。
虽知王道,霸道,两者结合才是正理,但文武二军自古就有相比,今日能有此机会验证,莫无道自不会放过。
他能说上是文武兼备,可武之一道,不过是用于自保,并不如文之一道,那般深入。
虽被封为镇国侯,但莫无道有自知之明,他明白皇城中如今的局势,当年自告出征,也是不想被卷入这风波之中。
而这次封侯,也不过是圣皇给予的破例之举,若真动起手来,他可能连个县侯都打不过。
之前之所以能将冯蛮一袖掀飞,也只有在对方不抵抗的情况下,才能办到。
若对方一旦动手,在不展开军阵的情况下,他还真拿不住。
回过神来后,他看眼那枚不断在凝结实力的鸡子,随既也开始下达命令,孕养大阵的变化,等待那潮汐潮涌间的惊涛骇浪。
不是他不想此时进攻,而是那鸡子之中,有浓烈的血煞之气,贸然出军,轻则受其影响,化为疯魔,重则骨肉消融,成为鸡子中的一部分。
也只有等血雾散尽,其内之物孕育而出,那才是最佳的进攻时期。
和巫蛮多次交战,对于这般诡异的手段,他已了然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