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俱是一愣,却见那骑士势头不减,纵马朝着李延玉狂奔而去!
慕容靖石嘴角抽搐。这人也真够狠的,不把人弄死不罢休啊!
他这样想着,却听得一声:“小心!”下意识地看向那骑士,但见那人长臂一挥,三支箭便如流星般,呼啸着朝着李禄玉扎去。
众人吃了一惊:这人在策马狂奔之中,头也不曾回,往身后甩出的箭居然还能这般这般精准!
肖寒见势不好,又是三箭齐发,正撞上那人扔过来的三箭。岂料那三支箭竟将肖寒三箭生生从中劈开,仍朝着李禄玉飞去。便听“当”的一声,三支箭不分先后,齐齐扎上了李禄玉身上铠甲。
李重衣面色一寒,脚下追上几步,朝着骑士一刀挥出,一股刀气排山倒海般朝着骑士汹涌而去。
再见那骑士,丝毫不理会背后情形,一拉缰绳,马儿嘶鸣着人立而起,前蹄踏下便要狠狠踏在李延玉身上。
李延玉大惊失色,顾不得伤势,连忙就地一滚,剑也不要了,朝着一边躲去。那骑士也不追了,只轻轻一拉缰绳,那马儿极其灵性,掉头就跑,正巧避开刀气。
李延玉趁机爬起来,一口腥甜再也忍不住,喷将出来。李禄玉赶紧上前,一把将人扶住,冲着那人怒喊道:“阁下到底何人,为何要跟我兄弟二人过不去?”
那人勒住马头,回过身来,赫然一副胡人面孔。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是随便挑个人打打。”
李重衣踏上一步,双刀一摆,道:“阁下马术精湛,武艺不凡,是不是重新挑一个像样的对手?”
那人理直气壮地道:“我看他们俩都挺像样,一个武功不高,是个软柿子,另一个被我的马撞伤了,也是个软柿子。”
李重衣冷笑一声,道:“有道理,我觉得你也是个软柿子。吃我一刀!”他说道“吃”字,便一跃而起,说道“刀”字,那一刀便已劈下。
那人目光一冷,突然摘下马鞍上的兵刃来,朝着李重衣的刀便猛力挥来。李重衣来不及躲闪,硬碰了个正着,被一击击退,心中便是一沉。再看那人,轻巧地翻身下马,挥了挥手中的钢鞭,看向李重衣手中的刀,赞道:“好刀,刚刚那一碰,居然没有豁口卷刃!”
李重衣冷“哼”一声,暗想:好一条钢鞭,这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莫非是大唐朝廷的人?想来也是,李禄玉若是反叛成功,便会占据河南道东部,届时,朝廷可用兵马便会减少许多,还多了一个敌人,怕是换谁都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禄玉看着那人,心中也道:“上来就想先杀我和延玉,莫不是朝廷的人?大哥的计划失败了?”他想到这里,心中不妙一沉。
李延玉则是强忍着伤痛,满心戒备地看着那人。就连肖寒也悄悄将箭搭上了弓弦。
刘珙几人看的莫名其妙,均是心道:“这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看样子是友非敌……”
慕容靖石却想着:“这人是谁,虽然看起来是李家兄弟的对头,不过却未必是友,我可不能大意!”
一边的贺铃儿和林珍儿看着场中的一切,然后对视一眼,同时悄悄挪步。
那胡人汉子扬了扬手中的钢鞭,道:“你先让开,让我先捏捏软柿子,然后在和你打!”
李重衣嘴角一扬,道:“不好意思,你的把我这颗硬柿子搬开再说!”他说着,脚下灵巧变换,刀光如电,刀势如风,朝着那男子便扑了过去。
那汉子赞道:“来得好!”挥鞭便迎了上去。
钢鞭铁鞭,俱是钝器,是故那汉子的武功纯走刚猛一路,大开大阖。李重衣天生力量不足,但他身法本就灵巧,加上将原来的重刀换了成两柄轻刃,刀法施展起来更加的灵活多变。
那汉子一鞭砸下,但见李重衣右手一刀迎上,却是并不接鞭,只轻轻一触,刀身便顺势一滑,按在钢鞭之上,身子更如灵燕一般错开,左手一刀刺向那汉子。那汉子惊疑一声,连忙将头一偏,便见刀身擦脸而过,心中不由得惊惧起来。如若是慢了半刻,只怕他的脑袋就不保了。
他也不恼,又是一鞭砸向李重衣腹部。李重衣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用刀身来挡,却正被砸中,倒飞出去。
慕容靖石看了一会,突然警觉,朝着四周看了一圈,然后目光猛然一寒,道:“贺铃儿和林珍儿哪里去了?”
刘珙和阿莲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心生懊恼。
钟离雪却十分平静,道:“大概是天数……”
慕容靖石冷然道:“我从来不信天数。我师父当年说过,人只要活着,就要想办法掌控自己的命数。”
刘珙点点头,却问道:“眼下贺铃儿和林珍儿已经不见了,咱们去哪里再找金铃教的余孽呢?”
慕容靖石看了看打斗的二人,道:“你还不如趁此机会,先拿下那两个叫‘软柿子’的叛贼!”他环顾四周,然后道:“我去追追看,说不定还能追上。”
阿莲摘下腰畔的一个香囊,递给慕容靖石,道:“防毒防蛊,记得还我!”慕容靖石伸手接过,然后走向贺铃儿二人先前待过的地方。
刘珙剑指李禄玉,道:“你不是说过咱们两个要见见真章么?怎么如今不敢打了?”
李禄玉冷笑着道:“孙子才不敢打!”说着,挥刀便要上。李延玉一把将他拉住,道:“区区一州别驾,可没资格挑战一国之君!你先打败我再说!”
他话未说完,便听得不远处传来箭矢破空之声。几人寻声望去,但见一连串箭矢,接二连三的朝着慕容靖石飞去。
阿莲面色一寒,道:“令、狐、帛!给我拆了他的弓!”
令狐帛领命,朝着肖寒一把抓了过去。
刘珙一剑刺向李延玉,剑势如虹。李延玉连忙躲闪。李禄玉见机一刀便砍了过来。
慕容靖石辨得方向,轻功施展开来,便追了过去。岂料不多时他便追到了岸边,眼看着潍水当中,一条小舟顺流而下,舟中坐着两个女子,正是贺铃儿和林珍儿!舟上摆渡的老头回过头来,冲着慕容靖石轻蔑一笑。
慕容靖石几步一冲,凌空一扑,便如鹞子般朝着小舟扑去。
那老头抬起长篙来,一篙扫向慕容靖石。慕容靖石于半空中急忙向后翻转,便又落回到岸上。
那老头冲着岸上喊道:“这两个丫头就不劳慕容先生相送了!”说罢长篙往河中一点,小舟飘得更轻快了,转瞬便已远去。
慕容靖石心中愤然,却又无可奈何。
钟离雪缓步走了过来,道:“没事的,起码在死之前,我还有个可以爱的人,不是么?”
“不是!”不知何时,一个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站在了他们身边,轻摇着手中折扇,道:“他只是,也只能是你的任务,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你的恋人!”
慕容靖石面色更冷了。
钟离雪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问道:“你,是谁?”
那人折扇一合,拱手一躬,道:“青鳞城谋卫张玄,见过寂雪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