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战斗的愈加惨烈,客栈中的喧嚣声反而逐渐小了下来。在李元昊和盛独峰等人的奋力拼杀下,狼群此时也到了强弩之末——毕竟它们的数量也不是无限的。当局面重新变回僵持不下时,客栈外的狼嗥声已经完全消失了,狼群仅剩下了客栈中的二十多头灰狼,以及那只疤脸黑狼。
在经历了漫长的折磨和苦难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活下去的曙光。
“(党项语)杀光这帮畜生!!”短暂的喘了口气后,李元昊大喝一声,背着盛独峰、率领仅剩的十三名手下怒吼着撞上了那二十多头灰狼。刀光剑影、獠牙利齿之下,不论是人还是狼,都已经失去了痛觉。现在,比的就是谁更狠!谁活下去的信念更强!
“死畜生!还敢嚣张?看剑!!”在人群中来回跳跃、大开杀戒的疤脸狼立刻被盛独峰和李元昊给盯上了。盛独峰见那疤脸狼似乎随时都有夺门逃跑的迹象,心中不免焦急万分——如此畜生,放走了还不知要伤多少人。当下他也顾不上其他了,抱着赌一赌的心思,盛独峰借着李元昊的力气,一边大声吸引那疤脸狼的注意,一边猛地将手中的惊寒给掷了出去!
“噗!”惊寒剑准确无误的刺入了那疤脸狼的身体,在削铁如泥般的惊寒面前,那疤脸狼的皮连纸都不如,瞬间就被洞穿!疤脸狼身子一崴,巨大的痛苦使得它不住的哀嚎起来。就在它准备夹着尾巴逃跑时,周围人早已蜂拥而上,乱刀将其砍成了肉泥。
头狼一死,剩下的恶狼战斗力顿时大打折扣。不一会儿,最后一匹灰狼也呜咽着倒在了血泊之中。望着这宛如修罗地狱般的客栈,所有还站着的人瞬间累瘫在了地上。
紧接着的,就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是的,他们活下来了。从这些地狱使者们的爪牙下,活下来了。
“贤弟,咱们赢了!咱们活下来了!哈哈哈哈!”李元昊也在不顾形象的高声欢呼着,可还没等他兴奋多久,就觉得背上的盛独峰有些不对劲。赶忙将其靠着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放下,再去看他时,却发现盛独峰不知何时已经昏过去了。
“贤弟!贤弟!”李元昊连拍了盛独峰好几下脸庞,见其还是不醒,且呼吸越来越轻,顿时急的连连跳脚,“(党项语)都别他妈叫了!找水来!找药来!快啊!!”
……
三天后,甘州城。
“咳……咳咳!”躺在床上的盛独峰猛地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小叔叔,您醒了!”就在盛独峰迷茫的打量着周边陌生的环境时,一阵激动的女声突然在他身旁响起。盛独峰循声望去,却见那李元昊的夫人,此时正满脸惊喜的站在门口。见盛独峰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那妇人赶忙上前帮忙。同时头也不回的冲门外大喊道,“(党项语)夫君!小叔叔醒了!”
“嫂……嫂夫人?”盛独峰在妇人的帮助下勉强坐了起来,扫了一圈周边,忍不住疑惑道,“我这是在哪儿啊?”
“这里可是甘州城最好的驿站了,一般是回鹘人用来招待他国使节、或者有官职在身的人才能住的,”房门轰然大开,李元昊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盛独峰床边,“怎么样贤弟,身上有什么地方还难受吗?”
“没……没有了,”盛独峰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人妥善包扎过了。虽然还有些疼痛,但比之前却是好多了,“对了李兄,咱们不是在肃德村吗?怎么……怎么又突然到甘州了?”
“肃德村?”李元昊愣了愣,顿时哭笑不得的说道,“贤弟啊,那都是三天前的事情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更何况,那村子里唯一能住人的客栈已经被群狼给扫平了,咱们还呆在那儿做什么?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那店家留下了许多金银,足够他们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
“……原来我已经昏迷三天了啊,怪不得,”盛独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突然,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左顾右盼了起来,“那狄兄呢?他怎么样了?他也受了重伤啊!”
“你啊,怎么满心都在为他人考虑,一点也不为自己着想?”李元昊无奈的说道,“放心吧!狄青那小子就住在隔壁房间,不过他受的伤比你轻些,所以并没有昏迷。说起来,那天还真是凶险啊。你身上那血哗啦啦的都要流干了!最后多亏夫人她略懂些岐黄之术,帮你紧急处理了下伤口。否则,你还撑不到这甘州城呢!”
“原来是嫂夫人救了小弟一命!”盛独峰感激的冲那妇人拱手抱拳,“嫂夫人救命之恩,小弟无以为报!若日后嫂夫人有所差遣,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小弟也在所不辞!可惜我现在下不来床,否则,我是肯定要给您磕头的!”
那妇人听盛独峰喋喋说了一大堆,听懂的却是没有多少,只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李元昊。李元昊在她耳旁轻声低语了几句,那妇人顿时满脸诚惶诚恐,连连冲盛独峰摆手道:“不……不!我其实,没有做什么!小叔叔,太客气!您不用这样!”
“哈哈哈!贤弟啊,你不用跟她那么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太客气,她反而不舒服!”李元昊笑着说道,“还有啊,你也别叫她什么嫂夫人了,太见外!以后直接叫她卫慕就行了!”
“那怎么行!”盛独峰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了,“嫂夫人就是嫂夫人,辈分有别,小弟岂敢直呼其名?”
“……随你吧,你们宋人啊,臭规矩就是多!”李元昊大手一挥,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结,“对了贤弟,我还有一件事想要与你商量。你看啊,本来我的行程都是计划好了的,昨天我就应该启程返回兴州了。可为了照顾你,我不得不又耽误了一天。你说说,这笔账,咱们该怎么算啊?”
“那……那兄长说怎么算?小弟听你的。”盛独峰讪讪的问道。
“哈哈哈!简单!”李元昊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的笑容,“贤弟,我看你手上功夫不弱,又有胆识,不如就来我帐下做个客将如何?那天你用身体替哥哥挡了那疤脸畜生一爪,哥哥必须得报答你。只要你愿意,钱!权!女人!地盘!随你开口!只要是哥哥我能给的起的,绝不皱下眉头!”
“这个……”盛独峰心说我要真跟你回去,我老爹估计能把我腿给打断。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宋人,怎能投身于异国他乡呢?想到这儿,盛独峰立刻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大哥啊,不是小弟驳您的面子。只是小弟此行来西北,是有事情要做的。而且……小弟一介江湖中人,自由自在惯了,实在是做不了什么客将啊!还请您收回成命吧!”
“有事情做?什么事情?不就是省亲嘛!”李元昊本以为如此优厚的条件,盛独峰怎么也不该拒绝。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拒绝了。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贤弟,你来我帐下,哥哥我还会委屈你吗?大丈夫生于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勋!你有那么好的武艺,军队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啊,何必在江湖中颠簸打滚呢?是不是嫌官小了?那这样,你先做段时间,等哥哥回去处理完一些私事,再封你做咱们党项的贵族!如何?”
“多谢大哥好意,但这和官职无关,实在是小弟不喜欢那种拘束的生活,”盛独峰固执的摇了摇头,“江湖中虽然颠簸,但起码自在。相比庙堂之高,小弟更喜欢江湖之远!”
“……行吧行吧,你要不想去就算了。唉,真没见过你这么蠢的,”李元昊见盛独峰死活不愿意,当下也就不强迫他了,“这送上门的富贵都不要,你啊,这辈子注定是个穷命!”
穷命?呵,说起来,这和自己还真贴切呢。盛独峰轻笑一声,忍不住点头附和道:“大哥说的是,或许我这辈子,真是个穷命吧。”
“那就这样吧,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去享富贵,我也不逼你。不过我明天就要启程返回兴州了,你要是后悔了,记得早点来找我。至于这驿站,你且安心住着。各方面我都打点过了,这里的人会照顾好你的。”
“大哥你要回兴州了?怎么这么快?”盛独峰闻言一愣,“莫非……”
“贤弟,你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李元昊回头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后,才俯下身来对盛独峰耳语道,“有个人,一直想取哥哥我的性命。这次的狼群,就是他派来的杀手!虽然我们侥幸活了下来,但那人肯定会派出下一波杀手的。所以,哥哥我不能在外面久待啊!只有回到兴州,回到我的士兵身边,哥哥我才敢挺直腰板和他斗!”
“原来如此,大哥,究竟是何人与你过不去?非要不死不休?”
“这你就别管了。别多想,我是为你好。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反而更安全,”李元昊摇了摇头,又对身旁的卫慕氏使了个眼色,“(党项语)夫人,那东西你弄好了吗?弄好了就拿来给他。”
“(党项语)回夫君的话,已经缝好了!”卫慕氏赶忙起身来到旁边的大柜子前,从中取出了一叠类似于毛茸茸的东西,随后双手捧着、毕恭毕敬的将其递给了盛独峰,“感谢小叔叔,救我夫君!小小心意,请您笑纳。”
“嫂夫人,这是?”盛独峰从卫慕氏手中接过那团毛茸茸的东西,抖开来一看,原来是件黑色的大氅披风。只是这大氅上的皮毛有些古怪,不仅硬邦邦的宛如针栗,还有一丝十分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里见过。
卫慕氏没有回答,一旁的李元昊倒是主动解释了起来:“贤弟,眼熟吗?这件大氅披风,就是用那只面额上有疤的黑狼皮缝制而成的。这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在你昏迷的时候,卫慕她亲自缝上去的,权当答谢你替我挡了那一爪了。当然了,那一头狼的皮毛肯定不够,所以我们只能凑了一些其他颜色相近的狼皮。西北风沙大,早上又冷,有了它,起码能让你身子好受点!”
抚摸着披风上那细密的针脚,盛独峰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多谢嫂夫人!多谢大哥!”
“哈哈哈!一家人说什么谢?”李元昊哈哈一笑,又捏起了大氅双肩部位的两道类似于流苏样的东西,指着它们正色道,“这两条狼毛流苏,就是我和夫人的心意了。左边,是卫慕感谢你舍身搭救之恩;右边,是我,答谢你舍身搭救之恩!贤弟,我希望你以后不管去了哪里,都穿着它。它是大夏王子李元昊给你的谢礼,是对你勇武的嘉奖,更是你我结义之情的见证!”
“若有一日,你有难了,记住,拿着这件披风来兴州找我。届时,就是天王老子下凡,哥哥我也能帮你挡回去!”
“嗯!多谢大哥!小弟记下了!”
……
第二天,盛独峰不顾李元昊等人的劝阻,坚持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将他们送出了城。接下来的时间里,盛独峰每天除了去隔壁找狄青聊天,剩下的全都用在运功修复了。
在经过和狼群的那一场混战后,盛独峰隐约觉得自己的剑法似乎又有些新的突破了。在许多剑招上,他也认识到了以前的不足,开始根据自身、重新调整起来。事实证明,在生死场中滚一圈,要比规规矩矩的练剑有用多了。
这是盛独峰第一次如此的接近死亡,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得到更为宝贵的实战经验。生死相搏所激发出来的潜能是无法估量的,盛独峰甚至有了解决完东煌宫的事情后,就去深山老林闭关一段时间的想法。
除了在剑法上有了重大突破外,他的无妄经心法也快要压抑不住了。无妄经第二重,可以另辟丹田,研习一种和目前截然不同的武功和内力。盛独峰早就有能力冲击第二重境界了,只是他一直在刻意压抑着。奉明大师说过,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武功前,绝不能贪图速度,必须要稳扎稳打,才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根。而现在,盛独峰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去探索无妄经更为高深的境界。
有着深厚的寒毒内力辅助,盛独峰恢复的相当迅速。在客栈里又呆了十几天后,他已经可以不用别人搀扶、自己下床行走了,当然,得拄拐杖。这天,他特意起了个大早,迅速穿戴整齐后,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下了楼,向城门口走去。
今天,就是他和贺九燮等人约见会和的日子。而地点,恰好就在甘州城。
“客爷早啊!您今儿……哟,客爷,您是打大宋那边来的吧?”在城门口一处显眼的早点铺中坐下,还没等盛独峰叫唤,店小二便马上迎了出来。一看来客的面相,顿时更加热情了,“好些年没见着家乡人了,怪激动的!您想吃点什么?”
“你看着随便上点吧,我可能要在你这儿多坐一会儿,”说罢,盛独峰从怀里取了些银两递给了店小二,“对了,再麻烦上壶好茶。”
“得嘞!您请好吧!”
盛独峰从早上一直坐到了正午,眼看着太阳老高了,城门口还是没有贺九燮等人的影子。就在盛独峰准备找个地方吃午饭的时候,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突然从城门外传了过来。盛独峰愣了愣,急忙站起来眺目望去,只见城外的地平线上,约有三十余骑快马正朝着这里疾驰而来。
“吁~~”来到城门口,那些骑手纷纷勒住坐骑,登记之后,便依次下马步行入城。盛独峰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走在最前方的那个没有胡子的老头,可不就是贺九燮吗?立刻高兴的大声招呼道:“喂!贺九燮!这里!”
“……宫主?”贺九燮刚进城,就听到有人叫自己,而且这声音还挺耳熟的。循声望去,只见盛独峰正拄着拐杖向这里走来,赶忙将手中缰绳一扔,大步迎了上去,“属下参见宫主!”
“属下参见宫主!”在贺九燮身后的那三十多人,见贺九燮居然对一个拄着拐杖的少年如此恭敬,立刻明白了他的身份,纷纷躬身行礼道。
“好,好!”盛独峰高兴的扶起贺九燮,又对他身后的众人伸手虚扶道,“诸位不必多礼!贺九燮啊,可把你们给盼来了!怎么样,这一路走来,你们可有遇到我盛家堡的人拦路?”
“宫主圣明,”贺九燮苦笑一声,慢慢侧过身子,“不仅遇到了,还有一个人,自称是您的朋友,死活都要跟来。我们和她讲道理,她也不听,只是威胁我们,如果不带她来,她就去向盛家堡的人汇报我们的行踪。不得已,我们只能把她带来了。”
“谁?”盛独峰眉头大皱,心说你们这么多人,还怕她威胁?直接打晕了不就行了?
“少主,是我,”就在盛独峰胡乱猜测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从队伍中传了出来。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慢慢挤出人群,抬手掀开了头上的罩袍,露出了她那冷若冰霜的容颜来,“属下泷川祈鹤,拜见少主。”
……
安排贺九燮带来的众人在甘州城内住下后,贺九燮、泷川祈鹤、宫氏兄妹等主干才护着盛独峰返回他自己的房间里。
“贺九燮,盛家堡那边,知道我人在这里了吗?”刚坐下,盛独峰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回宫主的话,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贺九燮急忙回道,“我们按照您信中的指示,悄悄启程,沿路避开大道。但饶是如此,我们在中途还是被盛家堡的人给盯上了。不过,多亏有泷川姑娘指挥我们逃离,我们才能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损失?你们还和我盛家堡的人交手了?”
“是有些小摩擦,”宫闻旭点点头,“不然咱们带来的队伍,绝不会只有这点人了。”
“好吧,事已至此,能平安到这儿,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盛独峰拍了拍宫闻旭的肩膀,“接下来的时间,我起码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来养伤,然后才能启程前往东煌宫旧址。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就暂时住在甘州城吧。这里虽然远离中原,但大家还是要小心一点!”
“遵命。”
一在旁边没开口的泷川祈鹤突然上前拿手按了按盛独峰的双腿:“少主,说到养伤,您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是遇到歹人了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当下,盛独峰便把自己前段时间在肃德村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与众人听。当他说到和李元昊义结金兰的时候,贺九燮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激动的问道:“李元昊?大夏王李德明的儿子?”
“是,”盛独峰自然知道贺九燮对李家人有多痛恨,赶忙好言宽慰道,“贺九燮,你先听我说。李家虽然是咱们东煌宫的仇人,但当时……我并不知道李寿就是李元昊啊!一开始我是打算拒绝的,但后来转念一想,如果能通过他这条路,说不定咱们能更快的接近李鹤仁,报我东煌宫血海深仇!”
“宫主,您在说什么呢?”贺九燮诧异的望着盛独峰,哑然失笑道,“属下没有生气,相反,属下高兴的很啊!您知不知道,那李元昊对他这个叔叔极为厌恶,一直在憋着打压他、将他手中的兵权归到自己手上。所以,这两人虽然是亲戚,但却也是政敌!如果您和李元昊结拜了的话,那说不准……他会出手咱们除掉李鹤仁啊!”
“当真?”盛独峰闻言大喜。说实话,他并不想和李元昊这个结拜大哥为敌,如果两人能站在同一条阵线上,那就再好不过了。
“当然是真的!”贺九燮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李鹤仁虽然是李德明的胞弟,但兄弟二人关系却并不怎么好。李继迁还活着的时候,并不怎么看好李德明,即使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本有意让李鹤仁来继承他的衣钵,但最后因为李德明抢先一步,拉拢了许多党项贵族,李继迁才放弃了这一念头。为了保护李鹤仁不被李德明算计,李继迁在逝世前,将族中大半兵权都交给了他,以助其自保。李德明是个权力欲望极重的人,他怎会允许自己这个胞弟势力大涨?”
“也就是说,在李鹤仁这件事上,咱们可以和李元昊联手,对吧?”想到自己又能和结拜兄长并肩作战了,盛独峰脸上不禁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不!或许……这也是我们东煌宫,重新走出尘埃的大好时机!”
“宫主圣明啊!”贺九燮激动的大喊道,“西北大地,党项人的势力最大!如果能借此和李家搭上线,那咱们东煌宫……就能重见天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