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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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骂归骂,年轻男人又哪里有胆子去找那几个不要命的汉子要酬劳,他嘀嘀咕咕骂了几句,年轻男子一边熟悉地穿着小巷胡同,嘴里练练叨叨,蓦然之间,他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夏惊鸿真的是倒了他娘的八辈子血霉,才摊上这么个爹,你说你好端端的放着自己官不好好当,非要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话,这下好了,连你儿子我都跟着受罪,真是每每想起就来鸟气。”

  名叫夏惊鸿的年轻男子骂骂咧咧,声音大概只自己听得见,不一会儿,他又出现在集市上。

  集市里是吆喝的货郎小贩和来往的行人,夏惊鸿走过集市外,瞥了一眼路边两个小乞丐的破碗,然后弯腰拿走了里面看碗的两个铜板,嚷道:“看啥看,还差三文呢,赶紧的,看见了有钱的老爷夫人就可劲儿上去卖惨,天黑之前要是还不够,看我不削你俩。”

  坐在地上两个小乞丐约摸十来岁,似乎是两兄妹,看着铜钱被夏惊鸿拿走,两人习以为常地低下了蓬乱污垢的小脑袋。

  夏惊鸿颠了颠手里的两个铜板,然后在无人注意时,悄悄放入破旧的靴子中,然后朝着拥挤的人堆里走去。

  不过年轻男子夏惊鸿进去快,出来也不慢,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逛了一遍集市,夏惊鸿手上拎了一小条猪肉,另一手提着一坛子酒,肩上搭了半袋米,从集市出来,朝着镇子外围的冷清巷子走去,再不走,那些没了钱袋的冤大头反应过来,那他就不好跑了。

  一如既往,魁梧汉子那一档子人已经在夏惊鸿回家的巷子里挡住了他的去路。

  老远看见对方几人的夏惊鸿心中一沉,赶紧换了个笑脸小跑过去,“哎哟,五哥你们今天好早啊,如何,那外乡少年是只肥羊吧?看他鼓鼓囊囊的包袱,东西应该不少。”

  被夏惊鸿称为五哥的魁梧汉子呸了一声,没搭理他,而是上前一手按着夏惊鸿肩膀,另一只手朝他怀中掏去,“看来今天你小子生意不错啊,连肉都买得起,怎么,准备让你爹过年啊?”

  夏惊鸿张开双手,怯笑道:“五哥说的哪里话,今天走霉运,没多少生意,就几十文钱都变成手上这点东西了。”

  魁梧汉子可不信这一套,果不其然,在夏惊鸿腰间裤腰带上又掏出个钱袋,打开倒出来一看,有二三十个铜板不说,还有好几粒碎银子。

  夏惊鸿当即挨了魁梧汉子一巴掌,“你小子不老实啊?”

  在魁梧汉子几人反复的搜了夏惊鸿身上一遍后,才放他离开,夏惊鸿点头哈腰地目送几人,口中说着五哥慢走,财星高照,大杀四方。

  等到魁梧汉子走远后,夏惊鸿一泡口水吐老远,朝着几人竖了个中指,“一群他娘的杂碎,要是搁在以前,老子我会怕你,不拎着你几个小崽子去蹲大牢……”

  夏惊鸿边骂边往家里赶,越走越得意,他弯腰摸了摸鼓鼓的靴帮子,笑道:“跟老子玩心眼,你们还嫩了点儿。”

  在小镇破落的民居区,多草屋土墙,夏惊鸿拎着得以‘生还’的猪肉和粟米,一脚推开腐朽破旧的木院门,朝着院子里喊道:“爹,快把你的宝贝好酒也拿出来,今儿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土墙草屋的院子内,两父子饭饱酒未足。

  夏惊鸿一只脚抬起踩在屁股下的石墩子上,端着土碗喝了一口酒,望着对面的老爹,他是他爹老来得子,如今才二十岁,老爹已六十好几。

  老者身穿一件污迹斑斑的破棉袄,棉袄上几处线布炸开,漏出里面已不雪白的棉花。

  放下饭碗的夏惊鸿夹了一片肉放到嘴里,大口吧唧着,像是在抱怨又好似自言自语,道:“老爹,你说你当年也是堂堂的兵部给事中,虽说品级是低了点,可那也是在朝中能说上话的差位,咋的就想不开,非要为那人说好话,搞得现在你儿子都跟着你受罪,一天还要担惊受怕。”

  夏惊鸿对面的老者头发全白,凌乱不堪,上面还夹杂着些泥土树叶,听着儿子的抱怨,老者突然耸肩大笑,伸手去拍夏惊鸿的脑袋,被夏惊鸿左右闪躲,怎么也没拍到,老者只得作罢,浑浊的双眼中好似突然有了神,说道:“你个小兔崽子懂个卵,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夏惊鸿猛然瞪大眼睛,惊喜道:“爹,你咋突然脑子又好使了?”

  老者哼了一声,“老子一直清明着呢,你是不是傻?”

  夏惊鸿撇了撇嘴,不说话。老者说道:“早年洛将军还没跨洲游历的时候,提刀带着手底下那帮跟他一样不要命的小崽子为王朝拼命,算是和皇帝陛下结下了一段香火情。

  后来回来要开宗立派,你看皇帝陛下是要啥给啥,到后来让他来平叛江泉风,说白了还不就是那个如意算盘,准备再让洛将军给他卖命呗,把大瑞王朝给打了,能不能打得下来无所谓,反正无论输赢,对皇帝陛下来说都是赢,但是洛将军没答应。”

  老者神色清醒,夏惊鸿看着好不容易正常一次的老爹滔滔不绝说着,便没忍心打断他的话,从当年老头被贬官还乡,不久娘死了之后,这老爹便开始神神叨叨,时而清醒,时而痴傻,最近几年,清醒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也不长。

  老者呆呆望着面前小石桌子上的土碗,又慢吞吞道:“刚好又遇上了妖族叩边,对咱皇帝陛下来说,他一手捧起来的武洛山,最后翅膀硬了还不听他的话,那肯定不能让他们好过啊。

  可在咱这大策王朝,天柱山和仙玉峰一唱一和地整垮武洛山就算了,可皇帝陛下也是一点旧情也不念,满朝文武,那么多高高在上饱读圣贤的高官,还有诸多武人都曾经是洛将军一手带出来的,可他娘的一个个白眼狼,在武洛山失势时连站出来说句话的没几个,落井下石的倒是不少。

  你老子我虽说没在当年洛将军手底下做过事,可老子就是气不过,要贬官充军杀头,爱咋地咋地,没人敢站出来说人话,那老子就站出来说。”

  满头凌乱雪发的老者越说越激动,端起桌上的土碗,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破口大骂道:“百姓无知便算了,可老子是清楚的呀,要不是洛将军兄弟十三人,现在这姑宝洲,说不得早他娘让妖族给踩踏完了,要靠其余几大宗门?悬乎!”

  夏惊鸿看老头火气越来越大,也怕他急出个啥问题来,连忙附和道:“是是是,爹您说得没毛病,来来来,咱爷俩不说这些,喝酒吃菜。”

  老者甩了甩手,气道:“老子就要说。”

  说罢,老者转头看向身后屋子,喊道:“夫人,取我笔墨来,我要作诗一首......”

  夏惊鸿摇头叹了口气,得,老爹又迷糊了。

  伺候着喝醉的老爹躺好睡下后,夏惊鸿独自坐在院子里,头戴一顶做工粗糙敷衍的斗笠,手上拿着两个铜板抛起来又接着,乐此不疲。

  口中哼唱着根本算不得好听的小谣,“帽儿歪歪戴,婆娘来得快,婆娘身上胭脂香,可小爷我只要姑娘...”

  洛寻在复山镇遭遇此事,倒是没放在心上,若是兜里有钱,他甚至愿意破财,虽说自己露了一手吓退了那几个地痞流氓,省了钱财,不过对于准备默默赶路的他还是有些不太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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