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罗看向赤红的地面，又转头看了看因为自己沉默而随之无言的风苓
“放心吧，没事儿的。”看见对方眼里的疑惑，他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我一个人就好，你先去休息吧。”
“那，小心”忧虑地说完，精灵踏上了楼梯。
“和你说的一样——确实不像。”
风苓听见后愣了一下，精灵独属的尖耳朵抖了抖，但她什么也没说，而是继续走上了楼梯……
看着她离开了血腥的大厅，希罗的眼中闪过寒光，他突然笑了笑：
“完全不像吗？”
“……最后的一次，还真是完美啊。”
几小时后，外城巡逻的卫士被黎落叫来，带走了被用两种手法捆得严严实实的十六名重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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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已驾临中天，那家小旅店的温暖的橘色灯光被淹没在了夜色之中。
黎落时而回头望望，但不停步，直到再看不到余晕，他才彻底把目光收回……
外城的休闲娱乐并不多，此时已是深更，道旁的建筑灯光自然均已黯淡，偶然可以听见醉汉的一两句叫骂从街旁的小巷中传出。
黎落不徐不疾地走在人行道上，影子随着街灯闪现。
他打量着四周的昏黑，同时细细品味着在那间小旅店里度过的几小时，目光里闪烁着柔和……
但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好奇、怜悯、冷漠与释然交织在一起，长久的纠缠，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从口中呼出：
“……我们……都被看着……”
伴着回响的沉默，少年不再是平缓的踱步，街灯下跃动的影子开始迷离起来
……
许久
远处的内城入口已依稀可见，黎落停下了，掏出一枚从那几名近侍身上搜出的教徽，他接入了【圣殿】的公共频段
然后，里面传出了吼声：
“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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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该死！该死！
圣罗快疯了，脑子里只剩下了“该死”的循环，比起向黎落交代，他的心更为抽痛
伊雅不见了
就在几分钟前，当圣罗沉浸于感知广场情况时，伊雅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若不是叫来支援的【袭暗】部队提醒了他，他甚至没有察觉！
“究竟是谁？！”
圣罗确信，过去岚城内有机会瞒过自己感知并带走伊雅的人不会超过五个，而且都是他所熟知的几人。
可现在，或许又多了一个乌灵
【照顾好伊雅】
想起黎落对自己的嘱咐，圣罗的心中一阵阵发紧，在联系不到黎落的情况下，他只能不停地祈祷：
【已经派人了……绝对不会有事的！】
嗡嗡嗡
脑子里的想象被“通讯请求”打断，他愣了一下，而后紧张且期待地接通了屏段
“找到了吗……”
“别急，圣罗先生。”
自己的问题被打断，但圣罗丝毫没有恼怒，此时此刻，对面的这个声音对他来说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抱歉，凌娅殿下，情况危急——”
“——我听见了，伊雅丢了，没事儿，说说情况。”
圣罗愣了一下
黎落的声音没有丝毫惶急与担心，这让他想起之前伊雅奇怪的举动……
恍然大悟
心情变得轻松起来，圣罗开始向黎落报告伊雅丢失之前的情况：
“乌灵被公告通缉后，岚城四处发生了大爆炸，虽然因为事前准备没有发生多大的损害，但通讯遭到了极大的影响，之后，我们锁定好的许多个空间节点发生了扭曲——”
“扭曲？是在教廷？”
“是的，教廷的一部分被从现实中完全剥离，形成了法则上的【空洞】，这极大地干扰了探测，为了解决，我决定前往浮空战垒……然后伊雅在广场上空突然大叫。”
“等一下……大叫？”
“是的，她说……”
黎落突然的打断让圣罗愣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在意太多，沉吟了一会儿，他复述了伊雅的话：
“‘火……燃烧……’”
“……然后呢？”
圣罗总算感觉到不对劲了，如果伊雅的失踪是黎落计划的，他没必要在这些本应早已知道的细节上纠缠。
声音复归严肃，圣罗仔细回忆着伊雅当时的异常：
“语气很惶急，她指着监察者大人的【圣迹】，不停地环顾四周，然后不断地说：‘火、火’”圣罗回忆当时的气氛，再三确认后，他慎重地补了一句：
“但我什么也没感受到。”
“……”
通讯器中传来漫长的沉默，寂静侵蚀了圣罗的心……
“……怎么了吗”许久之后，再没法继续等待的圣罗沉声发问。
“圣罗先生，您当时有看伊雅的眼睛吗”
“眼睛？我当时和她——”圣罗忽然回忆起来了，
火
燃烧
……
他确实看见了冲天的烈火，但那不是在银藤的根部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您安排的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圣罗向黎落发问
“伊雅的‘失踪’确实是我安排的，但我只告诉了她离开你去某个地方。”通讯器中，黎落的声音不再轻松“而且，那里昨晚究竟牺牲了多少人？又怎么可能【一切如常】。”
通话转成了忙音
“……”圣罗握着通讯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再次看了看眼前的广场，然后回头看了看部下们的眼睛……
依旧是【一切如常】
但在那时
他确实看见了火光中燃烧着的钟楼广场
——是在伊雅的眼中……
自己的感知被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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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阴沉，黎落捏碎了手中的教徽，他握紧了胸前的叶片，然后用心感知……
【还好，确实在那里】
表情先是轻松，而后变得疑惑，黎落回想起圣罗所说的话：
一切如常嘛……
……
晃了晃脑袋，黎落决定不再思考这件事
将目光转向内城的入口，估摸着选了一个方向，他从原地凭空消失
再出现时，黎落已经身处内城。
“恭候您多时了。”
接客的依旧是罗伊。
这个夜行者充分利用了自己的特性，在距离城门仅有五百米的地方，他堂堂皇皇地伫立着；圣殿的卫队来往巡逻，但经过他身边时只能感受到一股微不足道的寒意……
——如同无声的暗影
黎落并不好奇对方知道自己“落点”的原因
“劳您久等了！”微笑着见礼，他取下粘在裙角的一个微小的符咒，这个动作让对方的眉毛挑了挑。
不再多言，罗伊如几小时前那样侧开身子：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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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先生觉得一场考试多长时间比较适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