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和水手交谈,李承得知一切顺利的话,这艘船要后天上午才能到达第一站济州岛,修整两天后才会再出发前往出云岛。
到了晚餐的时候,李承和船上其他的客人一起,都到船上的饭堂吃饭。船上的饭堂并没有分什么头等二等,船上所有的人都是在这个饭堂里面吃饭,当然饭堂提供了包间,如果有的客人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挤在大厅吃饭的话,只要多花一点钱就可以进包间里面吃饭。
李承虽然住的是头等舱,但是并没有什么少爷病,选择和其他人一样在大厅里面拼桌吃饭。
李承刚刚坐下没有多久,一个武者打扮的青年端着午饭来到了李承的桌前,站在李承旁边的空位旁问道,“这位小兄弟,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坐吗?”
“哦,没有,”李承抬头一看,只见这个青年大概二十六七的样子,一身的功力居然达到了二流初级的水平,属于炼力类型的武者。李承老早就感应到过这个人的气息,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人是这么的年轻。毕竟神识并不能完全代替视觉,呈现的信息可以和其他的五感互补。
于是李承暗中观察这个拼桌青年武者吃饭的一些细节,明显这个青年受过良好的家教,其他桌上的武者是真豪迈,他是装豪迈。虽然这个青年武者身着普通的粗布劲装,打扮的和其他的普通武者好像没有什么分别。李承心中已经肯定,这个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在这个时代,不是大势力中的顶尖核心弟子,很难在这个年纪达到这样的水平。
李承不知道的是,在他观察这个拼桌青年的同时,这个拼桌青年也在暗中观察李承。为什么李承会吸引这位青年的注意力呢?那是李承吃饭居然和和在陆地上一样不急不缓,还十分的自然。要知道现在他们是在海上,坐在颠簸的海船上,不是积年老水手或者功力高深的武者,都很难做到像李承那样,就像是在岸上的酒楼里面吃饭。
更令这个青年武者奇怪的是,李承这个少年郎明明应该是个高手,却把宝剑悬挂在腰带上。要知道做这种打扮都是那些初通武艺的贵族公子,因为宝剑对他们来说和玉佩是一种性质的东西。而真正的武者都是背负宝剑的,这样才能不妨碍身体的动作。
另外李承穿着一件奇怪的开襟斗蓬,虽说现在天气比较寒冷,船上穿着斗篷的少年郎也不在少数,但是像李承这样将胸口以下完全露出来的斗篷就是第一次见到了。
“果然,外面的世界可以看到各种书中都没有的东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这个青年武者决定结识一下李承这个奇怪的少年郎。
“小兄弟有礼了,在下姓朱名顺,齐国琅琊郡人士,见小兄弟器宇不凡,想与小兄弟结交一番,请问小兄弟如何称呼?”朱顺控制着自己进食的速度,和李承差不多同一时候吃完,然后一抱拳,冲着李承说道。
“朱大哥谬赞了,小弟姓李名承,魏国南阳郡人士。”李承谦虚的回答道。
“谬赞”二字,让朱顺双眼一亮,在这个时代,这可不是一个普通少年能够用出来的词汇,心中对李承的来历更加高估了几分。
“南阳郡啊,这个我知道,好像从去年秋天起,陈国和魏国又在南阳郡开战了,估计不打个一两年,这场战争结束不了。”朱顺说道。
“是啊,南阳郡里各个县城都已实行管制了,所以我就离开了南阳,想到其他地方走走看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李承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碰到一个疑似真正大势力里出来的核心弟子,正好可以向他打听一些消息,毕竟那个马夫知道的再多,也肯定不如这个朱顺。加上自己需要打听的也不是什么隐秘消息,只是对于在齐国的所见所闻有些疑惑,所以李承直接告知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一会儿就可以以无知游客好奇的原因,向朱顺提问了。
“好一个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李兄弟真是大才。”李承抄来的这句话正是朱顺心里的真实写照,否则他也不会好好的少爷不当,和父亲闹翻也在所不惜,非要跑到东瀛来冒险了。
随后两人开始攀谈起来,很快便相互熟悉了起来。李承能够感觉到,朱顺是一个典型的叛逆热血青年,除了自己的心中的理想,其他的都可以舍弃。典型被宠过头了的大孩子,理想主义者,好在朱顺的家教应该十分的优秀,所以除了过于理想主义以及想另辟蹊径的证明自己外,并没有那些骄横跋扈的恶习,为人反而十分的随和。
很快李承便将话题引到了自己疑惑的地方,为什么这艘商船的护卫力量这么少,并从朱顺那里得到了答案。
这原因还得从齐武王曹植和燕国公曹丕的关系说起:因为曹老板的长子魏文王曹昂没有没于宛城,曹丕、曹植两人并没有因此结成统一战线,反而从小关系就很是糟糕。这一恶劣的关系一直延续到了曹昂分封之后,于是便演变成了两国之间的恶劣关系。
当初分封的时候,燕国封地和齐国封地相比,绝对是燕国封地要好的多,因为曹老板已经把北方的蛮族打服了,而且马匹又一直是大汉的紧俏物资,所以占据燕国封地不但有着安稳的后方,而且有着充足的财源马匹,还能够组建当时最强大的陆地兵种骑兵。
反观齐国封地,已经被彻底打烂了,加上地处边角,物资输送被燕国、魏国、东吴包夹着,除了食盐外,拿不出什么拳头产品,可以说是下下签。
于是曹丕利用自己擅长于政治权术的优势,使用各种不可描述的手段,最后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燕国公的位置,凉国、赵国这些稍微好点的封地也是在曹丕的大力帮助下,被许给了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虽然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在家养老了。把曹植给挤到最差的齐国去,如果不是曹植的身份够硬,估计曹丕恨不得只给曹植一个侯爵的封地。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都在曹植的算计当中,曹植一开始就瞄准的是齐国封地,在他备受跋扈的曹丕欺辱的情况下,曹植利用自己受害者的身份,从曹昂、夏侯兄弟、曹丕那里拿到了最珍贵的补偿:大部分的水师以及最顶尖的船工、木匠。
随后曹植就聚集了当时那些和他一样,无缘在自己家族中继承正统爵位的人才到自己麾下,发展海船,探索三韩以及东瀛的航线,很快便开展了与三韩以及东瀛的贸易,一下子赚取了大量的白银。
这一下曹丕就眼红了,蛮横的提出了大量过分的要求,企图分润曹植海贸的利润。曹植当然不会搭理曹丕这无理的要求,于是燕齐两国的第一次战争就此打响。
事实证明,曹丕一如历史上的记载,除了玩弄权术,文采不错外,其他的属性点只能是一般,尤其是眼光完全是差劲的一塌糊涂。在国与国的战争中,他那引以为傲的宫斗心术完全排不上任何的用处。他自以为傲的骑兵部队被堵在坚城关隘下,没剩多少的水师被曹植那大汉最强大的水师一把火烧的是干干净净。
接下来的两次燕齐大战,燕国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水师又两次被齐国付之一炬。要知道水师可是比骑兵还要费钱的部队,最后当时的燕国公曹丕的曾孙曹灭齐决定暂时放弃与齐国的仇恨,专心发展内政,彻底的放弃了海洋方向的发展,将攻略目标转向了慢慢崛起的鲜卑。
于是整个渤海和黄海,自那个时候开始,就变成了齐国的内海,齐国在上面行船,就像是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一般,除了堤防台风季的风暴外,根本就不担心有敌船袭击。
燕国不是没有想过动用小船进行劫掠骚扰,但是小船便于机动隐藏但是载员太少,在这个高武的世界,个体武力的差异使得商船凭借上面的护卫高手,就能够拖到附近的商船支援到达。形成多打少的局面。燕国不是没有想到过使用大船,但是后来燕国已经没有足够的条件以及时间建造大船了。三次战争,齐国已经将燕国沿海所有适合造船的地方严密监控了起来,一旦发现燕国想要重启造船,引来的绝对是毁灭性的破坏。
特别是到了现在,齐国将特殊的床弩以及能够射出白磷箭头的箭杆装上了船后,就更加不怕海盗船了。
这艘商船的两侧就装有不少这样的床弩,李承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床弩旁的木箱里面装着一罐罐的水,水里面泡着一个个箭头。本来李承还在奇怪,听了朱顺的解释后,李承才明白这是齐国的海战远程武器,平时放在水里保存防止自燃。等到需要的时候,将箭头从水坛中取出,装在箭杆上射出去。飞行过程中箭头和空气的摩擦会使得弩箭起火,钉在了敌方舰船上后,白磷引起的着火点还不容易扑灭,绝对是海战利器。
不用说,这个也是齐国的墨者行会捣鼓出来的新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