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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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绝情从来也没有想到,武林大会里竟然会有和朝廷勾结、暗中出卖他的内奸。

  “可会是谁呢?夏大侠?不可能,张大哥?不可能。就是峨眉武当全真三派的掌门人,行事做事也是坦坦荡荡,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田小娟见李绝情神不守舍,关切的问道:“你怎么啦?”

  李绝情看着她美丽的脸庞,突然一激灵,脑子里一个想法生了出来:

  会不会是田小娟干的!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中了她的计谋。扔令牌许诺言什么的,都只是为了诱自己深入!她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内奸。

  啊,那她带自己来广东...是了,她在这里轻车熟路,欺负我人生地不熟。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哄骗我,她...对那汉子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担保她不会对你做出来!李绝情啊李绝情,别傻了!她根本不会带你去找梁忘天,她会把你交给平公公,她提拔升官,从此仕途坦荡无阻!是这样的!

  李绝情这样想,很快就被这个想法给包围盘踞了。心中没有半点真相大白的激动,反而充满了愁云,他心里爱着田小娟,被她出卖后更是难以接受、悲愤交加。想动手杀了田小娟,但却迟迟下不去手。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和田小娟把话说清楚。

  走出一条街,田小娟在一个糖葫芦摊前停了下来,指着一串最大的道:“我要那个!”然后拿出几文钱拍在桌子上。她接过糖葫芦,兴奋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道:“嗯!还新鲜的!”然后咬下一个,又把手上的递给李绝情。李绝情漠然的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吃。

  田小娟有些焦虑,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啊?”说着摇了摇手中的糖葫芦。

  李绝情心中冷笑道:“妖女,我看你演戏到什么时候!”但嘴上却说:“我肚子不饿,你吃吧。”

  田小娟察觉出他有心事,既然不能强求,也只好自己享受这一串糖葫芦了。说着又张开嘴,把一个晶莹剔透、珠圆玉润的小葫芦给吃了下去,酸酸甜甜、甘美无比。忍不住出口赞叹:“太好吃了!”

  冰糖葫芦即是开胃良药,也是解闷奇招。一男一女,一个苦大仇深,一个轻松愉悦。二人就这样走过了街头巷尾。

  走到一条田间小路上,李绝情突然发现一个模样打扮都古怪到极致的人,那人似乎正在向他们走来,待他走近,李绝情才看清:只见他一身蛇皮打扮,脸上也生着青色的鳞片。他就算开口说话会吐出红色的信子,李绝情也不惊讶了。

  田小娟见到那人好像很意外,摇摇手走上前去,指着那人对李绝情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六扇门当差时的同事,响尾蛇。响尾蛇,这是我的好朋友...李无心。”

  李绝情提防她的紧,此时冷若冰霜的心想:“好吗,在这儿做下马威看,又给我改名换姓,不肯向别人分享你的战果!罢了,我索性陪你演一出好戏!”拱手道:“在下李无心,见过响尾蛇前辈。”

  响尾蛇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打着手语和田小娟交流一番。他原来是个哑巴,田小娟翻译道:“大哥就要走了,他让我们自己多保重。”翻译一完,响尾蛇手语即停,快步流星的走了。

  田小娟笑着对李绝情道:“没吓着你吧!”李绝情淡淡笑道:“要让我李绝情如坐针毡,却也没那么容易!”

  他这句话出来,田小娟已感到有些不对,但是不好说,只得看看他恍惚间有些陌生的脸,继续走了。

  这一段路走得很长,二人已是貌合神离,田小娟再聪明也不会想到李绝情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走到一片空地上,田小娟似乎再也憋不住了。道:“你有什么心思,向我袒露就好啊!”

  李绝情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不必了,有些东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何必拆开弄的那么难看,像你说的,谁还没点秘密,对吧!田捕头!”

  田小娟一愕,愣在那里好大一会儿,过了半晌,眼里带着泪道:“你...怀疑我害你?”

  李绝情见她流泪,有些心软,但他回头又狠狠地告诉自己:“切忌妇人之仁!”便强作生硬道:“这本是铁板钉钉,又用的上什么怀疑了?”

  田小娟眼泪汪汪,冷笑道:“你...我要是想害你...何需等到今日,那日华山,我只要不管你的死活!又有谁会说我了?!怪我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糊里糊涂又疑心重重的家伙!呸!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说着掩面疾速跑出,李绝情被她一番话说的如梦初醒,急道:“小娟!”说着便要追上去,田小娟掏出几枚暗器打向他,李绝情急忙伸手拦下,却因此错过了追她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她逐渐消失。

  目送她远去,李绝情大有失魂落魄之感。他知道,自己这下是真的酿下大错了。他蹲下来双手抱头,痛苦无比的想着:“我真的如小娟所说,是个疑心重重的大笨蛋,她一个女孩子,虽说身负武功。但到底是缺乏保护,不行,我得去找她。”李绝情这样想,起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想:“我像现在这样去找小娟,那必定是无头苍蝇四处乱撞。我得好好想想,小娟和我是否有过约定的地方...有了!”

  ...

  这日晚上,杨府可真是张灯结彩、里里外外人声鼎沸,喧哗不断。为了庆祝杨九日四十岁诞辰,七进的院子,整整八十桌酒席。二百多位本地的英雄豪杰,还有广东的各位官员,各行各业,凡是叫得出名字的,一律奉为上宾,进座吃饭。也有不少从全国各地赶来祝寿的,也一视同仁。即便是有些平日里偷鸡摸狗、不学无术之辈。在今天也是摆脱了残羹剩饭,一样是大鱼大肉备着。这般排场的宴席,试问整个中华大地,除了京城皇帝老儿和广东杨九日。还有谁摆的出来?!

  第六进的宴席上,所有人喝的无不是酩酊大醉,筋骨舒泰。而月明风清,天色渐暗。实是美好时分,引入入胜,流连忘返了。

  其中一人,名为“追风腿”刘鹤。这人面相精明。四肢都是十分的纤细,好像柴火棒子般顶腕口一撅就折。他也是面色迷醉,四周看看群雄尽皆睡着,借着三分醉气放声喝道:“他娘的!杨九日摆宴席请咱们,难道连出来敬个酒也做不到吗?!这未免有些失了礼吧!”

  一个佝偻着背的年老家仆过来咳嗽两声,收掉了碟子,道:“老爷...咳咳...日理万机...哪犯得上和三流角色喝酒...”刘鹤大怒,正要发作,突然笑了。把背回靠在椅背上,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连他杨九日也要对我礼让三分,自家的这个老奴倒是不识好歹,差了礼数!你就是个奴才!低声下气的奴才!懂不懂?!”

  老奴不卑不亢的道:“请刘先生高抬贵***才要把这碟子糖醋鱼收拾了。”说着就伸手去拿,刘鹤却双腿按着,冷笑道:“我不许,今天非让你长点记性不可!”说着抬起一腿,掳掠过一阵强劲的腿风从老奴眼前划过,他有意炫技。踢完后立刻回坐在椅子上,饶有趣味的道:“老子这招‘追魂断命腿’怎么样?”

  老奴点点头道:“名字起得不错。”刘鹤登时大怒,一脚踢向老奴面门,老奴放下碟子,双手不知哪来的力气和反应,瞬间死死抓住他的双脚。刘鹤面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吃痛道:“你...你这是...”

  老奴冷冷道:“这点斤两也好意思在杨府上卖弄!”说着双手发力,将“追风腿”刘鹤的双腿捏的紫青变形了,刘鹤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老奴摇摇头,收走了那碟糖醋鱼。杀伐果断的戾气似乎也随着糖醋鱼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见他双手端了两个碟子就要往回走。突然从门口走出一人,正是李绝情。他为了田小娟和平广州来这儿。

  老奴扫视了一下李绝情,默默道:“厨房还在做,请稍微等会儿。”看来竟然是把李绝情当成是上门讨食的乞儿了。

  李绝情见这人似乎心肠不坏,便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道:“老爷爷您好,我是来拜访杨九日的。”

  老奴听他口称自己为“老爷爷”,又见他虽然陌生,但模样诚恳。心想:“这小娃娃倒挺有礼貌。”打量了李绝情一会儿,道:“你有个什么名号呀?”

  “啊?”

  “就是行走江湖,人家佩服你,送你一个代号。以后人人也这么叫你。”说着踢了一下昏迷不醒的刘鹤,道:“这位就是‘追风腿’刘鹤,你现在懂了吗?”

  李绝情摇摇头,道:“晚辈没有什么名号,晚辈姓李,名绝情。”

  老奴突然愣了一下,道:“你就是李绝情?你最近在广东好大的名声啊,听说你练了鞑子武功,在华山败尽高手,这趟是来广东杨府显威风了?”

  李绝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在无意间变成了人尽皆知。他有些欣喜,但随即意识到现在不是时候。拱拱手谦虚道:“晚辈不敢,这趟来拜访,是想和家主讨教一番。”

  老奴放下手中活计,审视了李绝情良久。突然笑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每天带着金子绸缎给我家老爷送礼,我家老爷都闭门不见的吗?”

  李绝情感到有些难堪,红着脸道:“此行仓促,下次定当备下薄礼。”

  老奴哈哈笑着,往里一欠身,道:“李少侠,请吧!”

  李绝情感激的点点头,走过了门,来到了第五进院子。

  第五进院子比前两进都要大些,李绝情一进门。却发现宴席上一人也没有。李绝情先是意识到有些不对,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了:“这杨九日知道我要来,已经是把鸿门宴也给办好了,也好,我今天就来一招樊哙饮酒,项庄舞剑!”说着一撩衣服,坐在一张凳子上,对那些被动了没几筷子的菜肴也不嫌弃,夹起来便吃。

  半柱香过了,从里屋突然慢慢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丁。走到李绝情附近,道:“少侠,您用的可还满意?”

  李绝情深知来者不善,但仍得体的道:“满意得紧。”他又看了一眼家丁,赞道:“你们家老爷真是钱多人善,把你们一个个家丁也喂的那么结实啊。”说着伸出手来往他胸脯拍去。

  家丁暴喝一声,举起一只沙包大拳头就向李绝情手上打去,李绝情早有防备,冷哼一声反手使了招擒鹰手扣住家丁脉门。家丁也不是弱者,使了招“化骨大法”,从李绝情手里脱出。接着又是一记最普通不过的大红拳,李绝情用搏牛功去挡,竟然被震的后退两步。

  李绝情心里一惊,这杨九日府上真乃卧虎藏龙,这普通的一个家丁,竟然身据如此武功!他忍不住站定端直,好好打量了一下那人。只见那人耳根到下巴上,竟然有一条不长不短的疤。李绝情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是‘神拳’武天魁?”

  那人点点头,得意的道:“想不到隐退多年,江湖上仍然有我的名声。”

  李绝情诧异的道:“当年你在武林大会,一套‘龙翔神拳’也是可以与烟罗师太打成平手的。怎么沦落至给人看家护院了?”

  奇怪的是“看家护院”这四个字,竟然没有让武天魁暴跳如雷,按理说任何一个有骨气的习武之人都不会接受这种称呼。更何况武天魁这种昔日高手,相反的是。他还很高兴答道:“我家老爷,天生神力,报国为民。我就是做他的家丁,也是心甘情愿的。”

  李绝情冷笑道:“好一个报国为民,自己一手遮天管理广东,又和东厂太监勾结,荼害忠良,这种人值得你为他卖命?”

  武天魁脸色涨红,结巴道:“你没有证据...不要道听途说!”然后似乎是恼羞成怒,挥拳打来,李绝情伸手一拂。似乎是知道他的武功路子了,在等武天魁挥招打来的时候一早就屏气凝神,随手抓起一根筷子。待武天魁打得顺了,趁他不注意,左手一记空拂,右手将筷子弹射出去。

  武天魁似乎没有料到这招,惊呼道:“梁忘天!”随后避开筷子,李绝情也瞅准他避的身形,一拳打去,待快到时化拳为手,一记分筋错骨手捏向他的手臂,武天魁来不及施展“化骨大法”,被捏的手骨皆断,晕了过去。

  李绝情又连忙的走向第四进院子,待他看清面前情景时,几欲呕吐。

  来做客的豪杰竟然齐齐被毒死!一个个口吐白沫,面色发青。可来不及思考,又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妇人淡淡笑道:“你赢了武天魁...真的很厉害呢,怪不得名满天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绝情见她虽已是半老徐娘,但仍然仪态万端、国色天香。又看她云鬓上所插的那根金钗,心里也有底了。道:“想必伯母应该就是玉面狐狸了。”

  玉面狐狸浅浅一笑道:“你还蛮通达的...对了,开打前,允许我一点不情之请?”

  李绝情拱手道:“伯母自当嘱托,绝情自当照办。”

  玉面狐狸轻轻拔下钗子,一头黑瀑洗般的长头发刷的倾泻下来。娇艳妩媚、如花似玉。李绝情竟不自觉的看呆了。

  玉面狐狸发现他在瞧着自己,脸红着低下去,娇嗔道:“你个小不正经的,到底是听不听我说?”

  李绝情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也忙不迭地道歉。

  玉面狐狸轻笑道:“我知道你认识张鸿辉,你下次见到他的时候,麻烦帮我把这钗子带给他。”然后向他扔了过去。

  李绝情一把抓住,看看那钗子,不必多想也知道是一段怎样的风流韵事。他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收了下来。

  玉面狐狸媚眼如丝、剪水双瞳。叹息道:“臭小子,男人真的坏。不过...”说着眼波流转、宜喜宜嗔。李绝情大窘,简直要被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给拖入。

  “你好像不一样。”玉面狐狸说着,轻轻的笑了。李绝情看着她千娇百媚,忍不住想到了锁清秋。这样的女人好像总有一种魔力就是让男人说不出话来。

  “臭小子,我问你。”玉面狐狸继续问道。“我要是年轻个十岁,你愿不愿意和我好?”

  李绝情血气上涌,他一句“我现在也愿意和你好”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是不知为何,他想起了田小娟。心里一阵绞痛。自己实不愿意再负了小娟。于是兀自定了定神,道:“别说话了,快进招吧。”说着就做出擒鹰手式子。

  玉面狐狸挑起眉毛看了看他,突然捂嘴轻笑道:“你这个臭小子还真的挺不一般,蛮有意思的。”接着身法一颤,双手一换,一只手虚掩,一只手直穿。便是一记“美人如玉”了。李绝情一记白鹤亮翅躲过,喝道:“该我了!”说罢抬手将往前一递,一记运力足够的开山掌自上而下直劈去。玉面狐狸极为迅捷的侧身避过。咯咯笑道:“慢了哦小子~在想谁呢?”

  李绝情心里立刻出现了田小娟的面容,他心立刻一阵绞痛,自言自语道:“小娟,快回来吧!”

  玉面狐狸见他分心,立刻踏上前去,双手直抓他的背,李绝情感到爪风凌厉。暗叫不好,立刻将气功护体。玉面狐狸立刻被震飞。李绝情走上前去抬起一掌就要打向她。突然听得她楚楚可怜的求情道:“你把我打疼了...我要是被打伤,青一块紫一块的...不好看了。”

  李绝情心神大荡,但又不敢卸下防备,只得将信将疑的道:“你说的可是真?”

  玉面狐狸撒娇道:“你武功这么强,我就算骗你也打不过你啊...”

  李绝情犹豫着收回手,道:“好吧,那我走了。”然后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第三进院子。

  玉面狐狸躺在地上,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忍不住轻笑道:“好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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