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见面会,气氛是其乐融融的。蒋家云这么一上来,还来这么一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看着翼国公。
“蒋大人,您如果有真凭实据,可以提交吏部,您这样说小尚先生作假,不是质疑翼国大人,给我们科举部门抹黑吗?”
马文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早就选择了站在尚好这一边。
造假?第一次那是真的造假,马文看出来了。可这一次,严宽遇到的壁障是千真万确的。马文相信蒋家云也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马文知道自己该站出来帮尚好挡驾了。
“马文,我们大唐的一切律法都是建立在公平公正的基础上,皇帝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我们要给蒋大人说话的权利。”
翼国公都这么说了,马文可没有反驳翼国公的权利,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尚好。赫然发现,尚好不但不慌忙,嘴角翘起,美滋滋的。
难道……
一定是这样。
马文想通了,坐下,抱着看戏的态度。
“蒋大人,你说吧!”
“我们城中衙门接到一个案件,有个白鹤门的子弟,在平康坊小酌的时候,中毒死了。我们查到,毒来自于小茶馆的一种饮品。”
“这和比赛有什么关系。”
“翼国公大人,您听我细说。当时,严宽和死者白南都在,白南死了,严宽却没事。所以,我们把这件事一直查了下去,直到刚才,我们才掌握证据,这背后下毒的指使者,就是尚好。他用毒药控制严宽,帮他假打。”
“什么证据?”
“人证。”
“人证现在何处?”
“已经来了。”
马文深知城中衙门的手段,屈打成招,一直就是城中衙门的拿手好戏。
而且,在唐国的律法中,人证是主要证据之一,参与审判官员,都倾向于人证。
“带上来。”
这里的仆人去通知城中衙门的武侯把人证带上来,蒋家云看尚好,尚好也恰好目视蒋家云。蒋家云得意,尚好更得意。
蒋家云的得意,是他的严刑拷打,终于起了作用。而尚好的得意,这个馊主意,也是他出的。
尚好让乐之蓝控制了城中衙门的武侯,然后在这个关键时候,让赵大假装屈打成招,这样蒋家云才能在带着猪腰子脸色的时候,对他开始反攻,尚好也能因此把蒋家云彻底的灭了。
不一会儿,赵大就被带上来了。
尚好看着眉头一皱,赵大血淋淋的,被打的很惨。
这当然不是蒋家云的杰作,尚好也不知道,赵大为了让别人信服,花钱让武侯把自己打成了这个样子。这是苦肉计,也是赵大为王充报仇的决心。
即便尚好知道,他的心也已经不能平静,他就要站起来,却被马文一把拉住:“让翼国公大人问话。”
“证人,平康坊下毒案,是否与尚好有关。”
赵大有气无力,连头都抬不起来。蒋家云对此习以为常,在城中衙门接受拷问这么多天,心理和身体的防线都被摧残的一分不剩。
这种时候,别说朋友,就连亲爹亲妈都没有用。
赵大挣扎着,用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他也只能抬起头,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大人,我冤枉啊,蒋家云,他……他要屈打成招。”
“什么?你在说一遍。”
蒋家云失控了,一把抓住了赵大的脖领,把赵大拎起来,赵大虚弱不堪,嘴角还带着得意的微笑:“你以为王充是无名小卒,任你宰割,王八蛋,你完了,你要知道,你惹了我们兄弟,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蒋家云,松开我哥。”
尚好忍不住了,一下站了起来。
“尚好,你坐下。”翼国公说。
还没有等尚好反应,马文就拉着尚好坐下。
“蒋大人,你要求秉公执法,老夫按照你的要求做了。现在,你在干什么?你可以不松手,但我会执行唐国律法,干扰正堂审判者,当堂击毙。”
翼国公大人这句话说的没有任何气势,但却把蒋家云吓得一哆嗦。
蒋家云赶紧松开手。
赵大笑着:“从小,大家都说我是怂人,我认怂,但你们不要以为怂人就好欺负。我……我……我……”
赵大太虚弱了,他说不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翼国公没有管人证,而是看了一眼尚好:“尚好,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我不想解释,我觉得您应该问问当事人。”
尚好说的当事人,就是严宽。
严宽虚弱的来了,他一直默不作声,直到尚好说话,他才站起来,认真的说:“大人,我要求提供视频资料。”
“可以。”
翼国公答应了,他站了起来,在仆人的操作下,他身后屏风上的山水画开始散开,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上是白南。
画面上的第一镜头就是白南捂住了严宽的嘴,他没有说话,而是手指沾水,在桌子上写道:“师兄,我们中了蒋家云的奸计,他给我们一杯解药,是让我们自相残杀,我们是白鹤门,虎落平阳,也不能被这只狗欺负了,你是个高手,报仇就靠你了。”
白南写完,把解药递给了严宽,嘴里却喊道:“师兄,我还年轻,解药给我吧。”
白南说完,看严宽不接解药,就把解药放下,手回来的时候,顺势拿起了自己的剑,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严宽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他看着奄奄一息,嘴角却带着笑容的白南说:“难道我老吗?”
说完,严宽挥舞着自己的剑,发泄一下,把屋里的东西,乒乒乓乓的给打碎了。
如果不看这个视频,就像蒋家云一样在外面听。绝对以为,里面是一场兄弟相残的好戏,可是看视频,又是让人潸然泪下的兄弟情深。
蒋家云目瞪口呆,摇头,随即他回过神大声反驳的说:“这是诬陷我,这是诬陷!”
然而,屏幕又换了一个画面。
这一回让蒋家云更加无法反驳,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肥胖的身躯像一滩融化了的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