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初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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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教所在的区域位于天空,在这座由浮空堡垒拱卫着的“宗本山”上实际居住的修士与凡人并不算少,但碍于它的面积,仍有不少区域属于“空白”,

  例如地处偏僻的某几座道院,又例如一些完全封闭的“禁区”,还比如一些旧时代的“遗迹”……

  教区内的所谓“遗迹”,指的是对圣教有着重要意义却又因某些原因永久封闭的场所,比如圣女旧居所处的【封界庭】——这里便曾是一处“遗迹”

  位处教区东南角的“圣咏室”曾有希望成为一处遗迹,因为它是【圣女】专用的祷告室,可随着某人的到来,它的未来发生了改变……

  圣殿的禊场遇袭后的第二夜,临近封界庭的圣咏室在阔别多年后迎来了新的访客,曾经长明的灯火在这一日再次亮起,标志着其使用者的再临。

  圣罗靠在圣咏室厚重的青铜墙前,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屋里传来了回应,伴着水流,少年的声音清亮:

  “什么?”

  “……我已经两天没值班了。”

  “我来的那天就有人盯着了,也不差两天的疑心——而且那些……护卫不也知道吗?”

  “……他们您尽可以放心……”圣罗顿了一下,犹豫着是否要仔细解释,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对外的说法是您是某位执事的孙女,有着失语症,但暗中散播的消息是您是【监察者】的弟子。”

  “……那枚叶子?”

  “对于【祂】来说,已经足够了——‘您因为研究【空间】技术暂时失去了力量’,现在更应该小心。”

  屋内的水声停了下来,似乎是黎落在寂静中思索。

  圣罗没再说话,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得让黎落消化一段时间,所以他直起身子,远离墙壁。

  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屋门打开,黎落穿戴整齐,举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他拖着枯瘦的身体,冲圣罗微笑:

  “……知道了,谢谢——”

  圣罗感觉到黎落的歉意,稍微放心了一点,但就在他将要继续说教时……

  “还有,那个吹风机我不会用,放个【灼光】帮我烤一下。”

  “……”

  圣罗不自觉地张大了嘴,然后又缓缓合上……用右手调节了一下灵力的强度,圣罗开始“烘烤”黎落的白发。

  “您对魂河的调动感知还不熟练,否则可以自净。”

  “……也就是可以不用洗澡了?”

  圣罗愣了一下,险些将手里的几缕银发烤焦:“……要洗——准确的说圣咏室本来就是圣女用于净身祷告的地方。”

  “啧……要到什么程度?”

  “……您才刚刚‘初启’,圣教历史上最快达到【通识】的先贤也需要十天,现在最好不要太过焦急——烤干了。”

  “是这样吗——谢了”黎落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入手处皆是温暖,向圣罗道了谢,他转身向着门上的某处释放意识。

  类似青铜的金属制大门缓缓合拢,或许是因为灵力的强度波动得太厉害的原因,大门闭合得断断续续……

  关好门,黎落转身冲着圣罗晃了晃自己的右手。

  看着对方小孩子气的炫耀,圣罗不由得好笑地摇摇头:“已经很不错了——只损失了百分之三百二十的能量。”

  黎落僵了脸,尴尬地点了一下脚边的落叶,他闷头向封界庭的方向走去。

  圣罗摇了摇头,他冲着某个地方行了一礼,而后也快速跟上了黎落。

  长夜寂寂,两人没入教廷中心区域的灯火中,他们的身后,金属制的圣殿耸立,水声依旧潺潺……

  ……

  回到教区的“寂静区”,两人在【圣女】旧居前分手。

  黎落拿出尼古拉斯的叶片说道:“爷……【检查者】大人让我拿好这片叶片,麻烦圣罗先生给我一根御灵丝”

  圣罗有些生硬地回答道:“咳咳咳咳、【监察者】大人的命令,自然遵从。”

  “呃~是的,就是圣罗先生您说的这样,愿【监察者】大人常临吾心。”

  “……在下告退。”

  “再见喽——还有,侍女的话……算了,如果只是来送餐和送衣服就行。”

  笑着目送圣罗远去,黎落走进院落,冲着守卫们问好。屋外的灵卫还是和之前一样,听到黎落的招呼有些受宠若惊——他们对两人之前的对话似乎不感到有多惊奇。

  黎落站在泰氏兄弟之间,房门自动打开,冲着两人问了声好以消解白天那件事的担心后,黎落走进了房间。

  房门合拢,黎落紧靠在上面;听着外面的动静,他拿出了那枚叶子。

  【很普通】

  尽管叶脉晶莹,质感温润,但这确实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叶片,虽然泛着旺盛的生机,但这似乎确实只是一片凋落的树叶——当然,只是似乎。

  耳边没有捕捉到什么多余的声音,灵卫们的影子映射在窗上,静默如人偶。

  黎落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自然地走回床边,从昨夜放置书的枕头下面取出《日记》

  盘腿坐在床上,黎落尘将白色的封皮翻开,平放在两腿间——比起昨天,今天他的动作显得轻柔谨慎了许多。勾着头,他比对着叶片,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阅……

  黎落从头至尾地翻了一遍,但最终还是遗憾地叹息道:“果然没有。”将叶片收在圣袍的持戒袋里,黎落又将《日记》塞回了枕头下,然后他犹豫了一下,直接合衣而卧。

  黎落的呼吸变得悠长,屋顶的光芒也随之散去……

  一个小时后

  灵卫交第三次班时

  他从床上坐起

  “灯火”未明,因为黎落保持着如睡眠时一样均匀的呼吸,用了三个小时来不断练习,他总算能够将身体的机能完全伪装。

  操纵着色彩,在黑暗中慢慢从床上坐起,然后走下,以自如的姿态远离卧室中心……

  走出一段距离后,黎落举起手,审慎地打量着……他的视线从掌心中穿过

  【成功了】

  【首先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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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在异世看到马桶还是挺新奇的

  厕所——这是多么有亲切感的事物!让人放松的的圣地!可那么多的穿越文都略过不提,可见那些作者对“人有三急”的理解有多么浅薄!

  “······”

  【没办法啊!我也很绝望!你说还有哪里可以躲!要是教廷真的连厕所都要监视,本圣女就认栽了!!】

  内心戏不断,但正事还得做,坐在马桶垫上——话说明明这里的科技那么先进,基础的生活设施却与地球的发展状况相近——黎落勉力维持着呼吸的均匀……

  意识从某处暧昧的空虚中浮现,聚集凝缩形成实体,它围绕某个固有形状缓缓转动……

  闭着眼睛,黎落很清楚地看见了那处轨迹……

  不知是来到这里的第几次沉默,良久后少年才在心中喟叹: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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