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店小二唾沫横飞的把西门大官人说得详详细细的,连家里有几个妻妾,外面又有多少姘头一个不差的硬是说得每个人咬牙切齿。
这时,地上躺着那个被李四打晕了过去的男子“哎呀”的低哼了一声。
虽然声音低,但是在场的其他人都听见了,尤其是一直一声不吭的那位女子,更是忙扑了过去,抓住那男子的肩膀,哭着大吼道“你把我父母和弟弟关在哪里了?”
那男子冷不防被这么一声吼,吓了个冷颤,随后混浊的眼睛有了些亮光。也不多理会近似疯狂的那位女子不停的摇着他的肩膀。只是环视了一圈,看到三张陌生的面孔,但稍微一想就想了起来李四。正是李四把他打成那样的。
只见李四现在没有穿黑色袍子,而是穿着紫色的贴身衣物,再一看那女子此时身上裹着黑色袍子,心中顿时冷笑。
也不理会李四快要喷火的眼神,苍白的脸依然要开心的笑着,根本没有一点害怕的说道“你们是想要帮这贱人找回她家人?”
李四眯着眼,盯着他看着。而那女子听了那男子的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膝盖磨着地,跪着把身子移到李四跟前。“求恩人救救我家人啊,我父母和弟弟都被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关了起来,恩人一定要救救他们呀!”一边哭着说,一边砰砰的磕着响头。
李四心中复杂,如果小时候也有人救一下他的家人,那他现在又怎么会是这样。
他赶紧扶起那女子,坚定的说道“姑娘,别担心,我一定救出你的家人!”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那男子如疯了一般狂笑的说道。
李四双眼杀气宛若凝实的冷刀,猛地盯在那男子的眼睛上,使得那男子顿时心中一颤,不敢再笑了。
不过略微缓了一下神,就又冷笑着说“你倒是想英雄救美,可惜,你并不是英雄!而且,我告诉你,你打了我就别想着活着走出阳谷县!”
李四牙狠嚼了一下牙,轻轻的扶那女子坐下。然后走到那男子跟前,俯视的看着那男子。就是那种如死神看着一个垂死之人的一般的看着那男子。把那男子看得心中冷颤打的根本停不下来。
待那男子牙齿不由控制的轻碰时,李四突然大喝一声“说!”
那男子被这一声大喝吓的全身颤抖了一下,瞬间一股尿骚味就蔓延了出来。
但那男子咬了咬牙,似乎有什么倚仗一般,就狠狠的说道“来呀,有种弄死我,我死了,他们也别想活!”
那女子听了,赶紧站了起来,就准备走向李四。
李四也不看那女子一眼,只是朝着她摆了摆手,然后就在众人的目光中,右手如飞鹰铁爪,一把把那像一只小兔子一般的男子抓了起来。
那男子吓的脸白如雪,裤子上的尿滴都连成了线。
但李四根本不理会他。对于这种仗势欺人的“硬骨头”,他有无数种办法调教。
只见李四左手握着那男子的膀子,稍微一用力,整条膀子就垮了下来,耷拉着像是没了骨头的软肉。
那男子受了疼痛,刚想喊疼,李四就又把那耷拉着的胳膊轻轻一拧,就恢复如初。这一卸一安,顿时让那男子疼得想晕过去,而李四左手在那男子胸口轻轻一按,那男子顿时急急的咳出一口气,刚把那口气出完,右膀子就又传来像是被活生生抽筋一般的疼痛。
那男子根本忍不住,杀猪般的哭嚎起来。
李四根本不管他哭不哭,嚎不嚎。那男子的疼与不疼或者死与不死对于李四来说就像是路旁传来的一声狗吠一样,毫不关心,更不理会。
最可怕的是,李四的这种态度竟然让那男子心中真真切切的能够感受到。
那种对生命的漠视,对后果的不屑,让得那男子不得不重新认识了李四。
又一轮折磨过去,又一次新的折磨要循环。
那男子嗓子已经哭嚎的哑了,但还是使出全身力气,拼命的喊着“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那男子说了这句话,李四没有继续动手,只是依然右手拎着那男子,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那男子跟随西门大官人多年,自然识得实务。也不等李四或者其他人问,就赶紧说道“他们都在我家狗窝下的暗窖里。”
李四一听“狗窝”二字,心中冷颤,想起自己的哥哥被恶狗活生生咬死的一幕,左手再也控制不住的一拳砸在那男子的太阳穴上,这一拳如沉睡的狮子猛地被惊醒而发出的一声吞天怒吼。那男子的脑袋顿时变形,七窍流血,眼中有些怨气,死不瞑目。
那女子看见那男子的那副恐怖的死相,顿时吓的大叫了起来,把店小二也吓的脸色苍白,全身颤抖。
但李四并没有立刻阻止那女子大声喊叫,就是静静的看着那有些怨气慢慢在消散的那男子的眼睛,似乎是要让那男子记住他一样。看了一会,那男子的眼睛再无一点色彩。李四就像扔死狗一样,随手一扔,把那男子扔在了地上,任那男子头上的血滚滚的流,任那男子屎尿随便的拉。
然后李四转过身看向那女子,眼中依然冰冷,但却有了那么一丝温柔。
何曾相似,像当初,六岁的他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自己当时也想像这位女子一样大声哭喊,但是,当时根本哭喊不出来。
当一个人被眼前的事情吓的连最本能的哭喊都发不出来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那种绝望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到。那是全身神经都不在是自己的感觉,那是精神世界在一瞬间被轰碎,连一点能够继续支持大脑运转的力气都没有。
而眼前的这位女子还能喊出来,相比之下是多么的幸运。心中的苦,精神上收到的刺激还有机会还有地方去宣泄,这种苦难在李四眼中真的不叫苦难,但李四不会让他经历过的苦难再在他的眼皮子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