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峰九十名弟子起身,掠向高台,七境弟子向右边龙卷风走去,八境弟子向左边龙卷风走去,取了竹片后,龙卷风消失。
从八境弟子开始,拿到一号签的弟子留在台上,是一男一女,都气度不凡,身形高挑,气势如虹,锋芒如刃。
男弟子笑道:“王师姐,好巧嘞,能对上就是大缘分啊,要不你认输得了,省得被我打坏了仙子风范,不好,很不好。”
女弟子冷笑道:“底气十足啊,最近掌握了什么秘术?不然口气这么大,万一斗不过我,你岂不是要憋死?”
男弟子摇头,轻叹一声,“我这不先声夺人嘛,抱着万一的心态,希望能唬住人,唬不住也要使自己胆魄滔滔啊。”
“果然是弱者心态。看剑!”
女弟子陡然拔剑,向男弟子杀去,气势汹汹,剑气如虹,挥洒自如。
男弟子“哦呦”一声,一脸惊慌失措,拔剑抵挡应对,一道河流冲刷高台,剑气如游龙在其中穿梭,卷向女弟子。
双方一开场,就斗得激烈。
许多弟子都看得入神,神采奕奕,希冀能从中有所收获。
一些青年弟子则神态随意,兴致缺缺,不时点评一二,指点江山,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他们是涅月门的资深弟子,都是炼气九境的大修士,也曾经历过诸多磨练,眼界开阔,如今师弟师妹们的表现可圈可点,于他们而言,却稍显稚嫩了。
点评一二,并无不可,况且还言之有物,只是优越感是难免的。
莫知负自觉年纪跟台上斗法的弟子相差无几,修为战力却高出甚多,是真的自视甚高,对台上打来打去,不时便有真气显化异象的二人不屑一顾。
高必诺则看得入神,直呼精彩,忍不住撞了一下韦落,低声道:“韦落师弟,你觉得如何?谁可取胜?”
韦落犹豫一下,随口道:“那位师姐吧。”
“为何是师姐呢?”
“师姐气势鼎盛,剑势宏大沉稳,师兄则稍有些急躁,当然,他是镇定的,却有急于击败师姐的心思,看起来半斤八两,实则师兄输了心性与修为。”
“倒是言之有理。”
“我呸。”旁边不远处便有人呸了一声,高必诺面色一沉,神色不悦,他扭头望去,目光不善。
那人面容俊秀,有着一双狭长丹凤眼,斜眸睥睨间,有慑人气魄,此人是第四名的卫治晋,炼气八境,气势极盛。
“卫师兄有何高见?”高必诺丝毫不惧,他师父可是峰主,况且,若这厮不是八境,他有绝对信心能打得他如死狗一般。
么有办法啊,考验规则便是如此,六境以下也就走走过场,实在是弟子众多,同境弟子一一考验,分出排名,太过于繁琐,且奖励一项也耗费太多,倒不如统一进行,高境弟子根基浅薄则被筛选出去,根基稳固便能获得排名。
同时也能激励弟子奋力增进修为,以获得名次,规则有利有弊,即便弊大于利,在这等前线战场,时刻绷紧精神修行的环境之下,涅月门高层还是如此定下了规则。
卫治晋对高必诺的态度很是不喜,不过,高必诺师父在场,他实在不好视之如恶犬,便悠然道:“女子生而体弱,往往后继无力,修道亦是如此,对敌更是如此,台上二人久斗,如何能是女方胜?而且女方气势太盛,反而像是急躁一方,极易落败。”
“卫师兄是瞧不起女人么?”
一位冷面少女漠然开口,她是第六名的周月娉,据说战力不逊色于卫治晋和安太平,不知为何,就是落后了一两名。
卫治晋似笑非笑道:“可不就是这个原因,你落后了我两名么?”
周月娉抬手摸了摸剑柄,冷笑道:“要不要打一场试试?”
“可惜,这次我未曾对上你。”卫治晋嘴硬得很,又不肯输人输阵。
“回去有的是机会打一场。”周月娉如是说。
卫治晋眼角抽了抽。
这时,就听韦落说道:“卫师兄,不如我们打个赌?师姐输了,我给你五颗灵元石,师兄输了,你给我五颗灵元石。”
此言一出,众人侧目,五颗灵元石看似不多,实则颇具价值,要知道,有了名次才得一颗灵元石奖励,多数弟子日子过得苦巴巴,连一颗灵元石都挣不到,只能以金银之物作交易。
卫治晋挑眉,狐疑的看了韦落一眼,又仔细看看台上的斗法,片刻后,指着韦落,掷地有声道:“我赌了!”
韦落笑道:“卫师兄,十赌九输啊,赌博真不好,你不考虑考虑?”
眼睛看着韦落的几人面色一黑,好不好都是你提出来的,还十赌九输,彼此对赌,为何就不能是你输呢?
卫治晋又看了一眼高台,冷笑道:“你逗我玩啊,好啊,赌十颗灵元石吧,不敢就闭嘴。”
“赌了。”
韦落如此干脆,倒让卫治晋有些惊奇了。
苏知瑥微微摇头,韦落何时起竟好赌且豪赌了?这真不好。
赌约定下,便静静等候。
对斗双方再是半斤八两不分伯仲,也有分出胜负的时候,女弟子耐力出奇的好,气势如虹,长盛不衰,跟对手争锋相对,竟是男弟子率先扛不住,现出颓势,被女弟子击败。
“他老娘个馊球!”
卫治晋面黑如锅底,一拍石椅扶手,将扶手给拍裂,忍不住破口大骂。
冷面少女周月娉忍不住看向韦落,问道:“韦落,你如何就笃定那师姐能胜?”
韦落自信一笑,“因为我在打熬身体,增强体魄,真气炼精,跟台上师姐相似,如此便能长久激斗了。”
周月娉眼睛一亮,说道:“实不相瞒,我也这般做,师父还指点我了,却做不到你这般,你能否教教我?”
韦落便露出为难之色。
周月娉蹙眉道:“不行吗?”
那边的苏知瑥挑起了眉,终是忍不住道:“韦落,你何时这么有本事了?我也想了解了解。”
周月娉不满,瞥了苏知瑥一眼,目光锐利。
苏知瑥视若无睹。
韦落沉吟道:“这就需要大毅力了,身如熔炉,熔炉膨胀,通常漏洞百出,锤炼弥补,造就无漏熔炉即可。”
“如何熔炉膨胀?”周月娉迫切询问。
韦落扫视一圈,见众人目光灼灼,便笑而不语。
周月娉不由一脸失望,随即醒悟振奋,低声道:“你传音告诉我即可。”
“这种炼法源于熔炉炼法。”
令人惊奇的是,韦落竟直言不讳,开口道,“身如熔炉,锤炼体魄,如烧炉打铁,本已十分痛苦,又非面面俱到,此时便让熔炉烧铁膨胀,令熔炉缺漏显露,若换到身躯,便如万箭穿心之剧痛,此时还要兼顾身躯缺漏,真气变化,甚为繁杂,我已创出口诀,配合起来,危险性有所降低。”
众人竖耳倾听,都忍不住微微颔首,突然却是一惊。
周月娉惊道:“你独创口诀?此炼法也是你所悟?”
韦落眯眼道:“我有大智慧,为何不行?”
你有大智慧?周月娉目瞪口呆,如秦苦、安太平等人都面颊轻抽,要脸不?这么多年了,谁见过你有大智慧的样子吗?就因为你有过一次九死一生的请神经历?
周月娉摇摇头,挥手拂去,不管这些,只是看着韦落,说道:“我想试试。”
韦落挑眉,对周月娉竖起大拇指,说道:“周师姐,你若能坚持下来,就绝对是豪杰了,不逊色于我多少,当然还是稍逊于我的。”
周月娉黑着脸,捏了捏拳头,将脸扭到一边,指了指台上,说道:“先看别人斗法吧。”
韦落点头,看向高台,一旁的高必诺凑来,低声道:“我也想试试。”
韦落斜睨高必诺,后者笑道:“钱嘛,我还有嘞。”
“灵元石啊,你这不是有所收获吗?我如今可是第一名,坐地起价……哦不,待价而沽,无可厚非吧。”
“嗯……咳咳,确实如此。”
高必诺笑容有点僵,颇为感慨,韦落如此姿态,实在让人忍不住想捶之啊。
第二场斗法已然结束,第三场斗法激斗正酣,有一位是天法峰弟子,优秀狠辣,迅速解决对手,鼻孔朝天走下台。
第四场还有一位天法峰弟子,对上了猪背峰的卫治晋。
卫治晋面黑如锅底,左右同门对他投去同情的目光,令他神情阴郁,闷闷不乐,起身登台。
不出意外,卫治晋被捶了一通,不过,他挣扎激烈,倒不至于输太惨,只是对方取胜后,漫步下台时,随说了一句,“果然是猪背峰上养的猪虱子,不堪一击啊。”
峰顶众人都是修道之人,通仙法,五感敏锐,若非刻意掩饰,一般的话语听入耳中都不用运转顺风耳神通。
猪背峰众弟子对天法峰那人怒目而视,其余诸峰弟子则是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龟儿子!拉仇恨是挺在行的,怎么没让妖物吃了啊?”
孤澈劫一张老脸黝黑,忍不住暗骂一声,“给老子添麻烦,老子玩不死你!蠢蛋!王八蛋!狗蛋!脑子有屎!”
这龟儿子不是让诸峰峰主同仇敌忾么?这下还和稀泥?下次齐聚斗法,非要轮流不可了。
孤澈劫目光掠过诸峰峰主的脸色,有一位高大威猛的汉子胡渣都要炸开成了钢针,若是这位峰主的弟子被如此嘲讽,还不得头发都要炸开?
幸好都是修养极好的大修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