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飞虎堂,秦鸢特意又跑了一趟玉虎堂。
从方原那里得知宋东越此时依然还在闭关,按照秦鸢的推测,把武技提升一个档次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
所以这次狩猎任务,宋东越应该是不会参加的。
当时他便松了一口气,只是要不要为了何晴去以身犯险让他十分纠结,毕竟他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还没做。
而且何晴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多得让他有些害怕,为了这个女人多少有些不值得。
男人永远只喜欢简单透明的女人,无论是八岁还是八十岁,都不改初心、始终如一。
……
秦鸢在鲁胖子那里蹭完晚饭之后独自回了家。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坐在石桌旁扎蚂蚁玩的何晴。
此时的何晴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她看到秦鸢后立即收起了长剑,然后非常刻意地对他笑了一下。
“打住打住,你这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你是想吓死我吗?笑得发自内心,就比如我这种。”秦鸢说完就给何晴示范了一下淫笑三连拍。
看到秦鸢这诚挚的笑容,何晴莫名有些紧张,她有一种自己送货上门的感觉。
“说实话,我是真的笑不出来,我怕今晚咱俩都要折在这里。”何晴说完担心地看了眼门外。
这胡同里此时冷冷清清的,倒是没有什么人。
“这不挺好的吗?生不同裘,死能同穴!”秦鸢笑嘻嘻地回道。
“唉……不对啊,咱们今晚不就要同裘了吗?这么一来,咱俩以后也是同床共枕的交情了啊。”秦鸢说完就热情地走向了何晴。
“瞎说什么呢?”何晴赶紧一把把他推开了,“今晚你睡柴房,我睡卧室。”
“那你这能刺激到谁啊?”听到何晴这话,秦鸢心里有点急,他赶紧劝道:“咱们整这一出不久为了吊出来那个偷窥狂吗?你可倒好,还要弄个两地分居,你这是图个什么啊?”
何晴幽怨地看着秦鸢说道:“那我也不能把我自己搭进去啊?这种事若是让人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咱们不说就没人知道。清白啊,贞洁啊,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再说了,那偷窥狂他敢说出去吗?他只要敢传出去,那他不就暴露自己了吗?”
秦鸢耐心地给何晴洗了洗脑,他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放心,我秦鸢绝对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我们就只是睡在一起而已,我不会动手动脚的。”
秦鸢这么一解释,何晴犹豫了半晌却不再说话了。
很明显,她是默认了秦鸢的建议。
眼下春风徐徐,垂柳轻扬,一抹斜阳如红墨水一样被泼在半空,整个院子都被映出了一种昏黄的色调。
屋后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母猫,趴在墙头上一阵阵地叫着春,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把何晴的脸叫得通红。
看着何晴娇羞的模样,秦鸢不由得醉了,他不由得想起了赵老师的一句名言,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了,小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气氛便是这么一种奇妙的东西,它既看不到也摸不着,却能影响在场的每个人。
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了起来,这气氛让何晴有些手足无措。她觉得自己怎么着都十分别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连呼吸的频率她都掌握不好了。
这一分钟甚至比一个时辰都要漫长,可何晴又找不到什么话题来打破尴尬,她只得强作镇定地坐着,任由那啼哭般的叫声在这空荡荡的院子里来回飘荡……
“现在睡还是等天黑透了再睡?”秦鸢终于张口打破了沉默。
这个问题让何晴觉得无法回答。可是不回答的话,又像是在说什么时候都可以睡,随时恭候大驾。
女人,可以风情万种,但绝对不可以随便。
犹豫了半晌后,何晴还是扭扭捏捏的说了句,“还是等天黑了吧。对了,你要吃点东西吗?”
这答案和秦鸢预想的一样,天黑了大家都稍微能放得开一些。
“也是,天黑了更好。”秦鸢扫了一眼桌上的几包熟食,懊恼地说道:“早知道你带了酒菜,我就早些回来了。”
“你若吃过了便喝几杯吧。”何晴说着便给自己和秦鸢各斟了一杯酒,她得借着这酒来给自己壮壮胆。
两人在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轮明月已是挂到了树梢上。
怪不得古人总以明月寄托相思,在这月色的映衬下,何晴的肌肤散发着如瓷器般的光辉,美得不可方物。
有美人美酒做伴,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秦鸢突然觉得这里的一切美好得有些不真实,换做以前的自己,是从来不敢有此奢望的。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和一个女孩坐在一起吃饭是在什么时候了。
大抵可以追溯到高中时期吧,在那个副校长他二姑父承包的学校食堂里,拥挤的人潮胁迫着班上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坐在了他的对面。
相对无言,只有浅浅一笑。
这个女孩恰好是他同时暗恋的五个女生之一。高中的三年时间,这女孩足足霸占了他五分之一的心房和六分之一的心室。
他至今都清楚地记得她发梢上那股清爽的海飞丝的味道,同时他也清楚记得自己当时的窘迫和慌乱……
多美好的少年时光啊,那个清纯的秦鸢哪里去了?!
清纯不在的秦鸢叹了口气,对着何晴说道:“跟我睡觉去吧。”
“恶心!”何晴说完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她必须再壮一下胆,毕竟不是每个女孩都有跳进火坑的勇气。
墨迹了一会儿后,何晴才扭捏地站了起来,她的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走吧。”
站在一旁等了许久的秦鸢激动地差点跪在地上,幸福来得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今儿个这酒,有点上头啊。”他讪笑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卧室门外。站在门口,何晴内心一片慌乱,她脑补出了一会儿即将出现的各种画面,当时就忍不住想要扇秦鸢几个耳光。
哪知道两人进屋以后,秦鸢反而假正经了起来,他端端正正的坐在床头,眼睛甚至都没敢直视何晴,“要不你躺炕上先休息一下吧,那个偷窥狂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出现呢。”
何晴应了一声,然后绕过秦鸢坐在了最内侧的炕沿上,她并没有半点要睡觉的意思,只是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长剑。
“你要喜欢坐着就坐着吧,我得先躺一会儿了。”秦鸢说完就脱去了布靴,和衣躺下了。
两人一个在炕头,一个在炕尾,他们之间足足有两米的距离。
即便如此,何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她又默默地往墙角挪了挪,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了墙上。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愿意把自己镶到墙里。
没多久,秦鸢的鼾声竟是轻轻响了起来。
这个近乎家徒四壁的小屋宛若一个天然的音箱,秦鸢的鼾声在这小屋里飘飘荡荡的,像是湖水里来回摇荡的一叶扁舟。
何晴紧张的情绪在这鼾声中竟是慢慢缓解了,她把剑平放在了身边,然后把视线慢慢移到了秦鸢的脸上。
她从来没有认真观察过这个男人,不过心高气傲的她正眼瞧过的男人也的确没几个。现在,色魔秦鸢有幸成为了其中的一个。
老实说,秦鸢长得不丑,只要去掉了那一脸的猥琐,还是勉强可以看一看的。
他的头发浓密坚实,像是野草一样肆意的疯长;他的脸颊清瘦,上面还有些酒醉的潮红没有褪去,像是涂了胭脂一样;他的眼睛细长,眼皮上有几道浅浅的褶儿。也不知道此时的他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他的嘴巴正向上一努一努的,像个正在撒娇的婴孩。
“现在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何晴默默念叨了一句,然后起身吹熄了身边的油灯。
秦鸢均匀悠长的鼾声就像是一首催眠曲一样,没过多久,何晴再也忍不住困乏。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靠着墙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