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情义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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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沛然!你最讨厌!”

  安兰栀怒哼一声,扬起拳头,叫嚣道,“你敢嘲笑我,知道我是安家第一天才少女吗?将来超越你,用不了多久的,我一定将你打成猪头!”

  安沛然抹了抹眼角,垂头丧气道:“忠言逆耳啊忠言逆耳,你沛然哥我正要将你英姿勃发的花拳绣腿呢,赏心悦目,犹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舞,到时候兰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妖魔见了,都不忍伤你一丝一毫的。”

  “我呸!”

  安兰栀朝安沛然吐了一口唾沫。

  安沛然大惊,反手打回去,却被安太平挡下。

  “别闹!”安太平瞪眼望向安沛然,神色严肃,气势惊人。

  安沛然神情讪讪,目光一转,指了指韦落所在,对安兰栀道:“兰栀啊,那人比你太平哥俊,你觉得是不是啊?”

  安兰栀瞥了韦落一眼,嘴角一扯,骂道:“安沛然,你放屁呢,真臭真臭,赶紧拿点女人的香囊掰开揉碎缓一缓。”

  “哈哈哈!”安沛然又是一阵莫名大笑,“真想捏捏小兰栀的小脸啊。”

  安太平又向安沛然投去一个凌厉的表情,并催促安兰栀先去找好住处。

  安兰栀乖巧懂事,朝安沛然使了一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走了,去追上同期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

  小姑娘奔跑如飞,经过韦落这边的时候,看了韦落一眼,原地跑步,露出一个纯真灿漫的笑容,随后撒腿狂奔。

  钟粼光见此,忍不住笑道:“韦落,那丫头真有趣,似乎对你另眼相看啊。”

  韦落淡然一笑,他向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光余角见到安沛然指来,并以顺风耳术法听了大概,用意是什么还不清楚,大抵是小姑娘这般反应的缘由。

  小姑娘虽然笑得纯真灿漫,韦落却凭借多年经验与观人之法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从小姑娘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恶意……

  韦落突然略有所悟,安沛然用意便是如此?可是,一个小姑娘的恶意,有什么意义呢?

  “走吧。”

  韦落挥挥手,径直离去。

  钟粼光咧咧嘴,也极是欢快,精神焕发,友谊天长地久,失而复得,放下介怀,又可共进修行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

  韦落回到住处,休息片刻便有敲门声响起。

  “谁啊?”韦落问了一声,无人回应,便皱眉起身,前去开门,最讨厌这种问而不答之人,待会定要骂人解气。

  房门打开,韦落呆了呆,微微一礼道:“伯母!您怎么来啦?”

  门口站着一位女子,身形窈窕,姿容极美,气势凛然,正是周丝蝉。

  周丝蝉微微点头,笑道:“韦落啊,精气神不错,恢复得挺好啊。”

  “有劳伯母挂怀了。”韦落说着客套话,思索着周丝蝉此行目的,略有推测。

  周丝蝉也不藏着掖着,向来雷厉风行,寒暄几句,便开门见山道:“韦落,我想给知瑥择一夫婿,倒不是急着婚嫁,只是稍稍相处,彼此如朋友一般,就当是未雨绸缪了,也算先见之明吧,将来或许我和知瑥他爹都死了,也能让知瑥有一个依靠。”

  “你先别说话。我知你还有钟粼光,跟知瑥比较要好,当初知瑥坚持,你们年纪小,我不好多说什么,如今长大了,也该避避嫌的,毕竟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你懂我的意思吗?”

  周丝蝉神色平静,语气温和,却令人莫名压力倍增,一般人简直难以喘息。

  “明白了,周长老。”韦落肃然,行了一个弟子礼,挺直身躯,亦是神色平和。

  周丝蝉点点头,却有些诧异,这韦落反应竟如此平淡?知瑥于他而言,便这般可有可无?

  人们想法往往如此。

  韦落称呼一变,就是舍了这段情义,跟周丝蝉也就断了亲近之情,周丝蝉对此毫不在意,因为毫无意义,拜师拜良师,交友交益友,交情亦是如此。

  周丝蝉走了,走之前又跟韦落说了一些鼓励言语,在韦落看来,是有些矫情了。

  韦落回屋沉静片刻,困意便涌了上来,虽说药浴提神,可过后却是精神疲惫,需要休息缓和,否则会损伤神魂,这就不好了。

  一觉睡醒,精神饱满,韦落又出门,找上钟粼光,一起到林中练练拳,潜心修法。

  韦落有意指导钟粼光,在切磋之际,下手狠辣,毫不留情,经常将钟粼光捶得惨兮兮,苦哈哈,鼻青脸肿,鼻涕横流。

  钟粼光原本就不是韦落对手,如今更是相差甚远,被虐得惨嚎不断,却又无可奈何,求饶都没用。

  又一日,魁梧少年张照乾寻来,讨要帮衬钟粼光的好处,韦落将魁梧少年带上,跟着钟粼光一起练拳修法,让二人切磋斗法,自己则挂在树上翻着书,口中念念有词,道出朗朗读书声。

  张照乾听得头疼,提出异议,说自己听不得这些,头疼难受,又昏昏欲睡,简直是折磨。

  韦落反而更起劲了,念起书起来津津有味,抑扬顿挫。

  张照乾无可奈何,唯有忍耐,钟粼光则摇头感慨,总觉得韦落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如何不好说,一点儒雅气质是养成了,看起来愈发有气度了。

  钟粼光和张照乾打得敷衍了,韦落就一挑二,将二人打得晕头转向,一边打一边背诵诗文,什么天涛地浪翻云空,一剑霜寒远随风,什么山河破碎一气吞,浮尘无地作天轮。

  二人饱受凌虐,张照乾连连求饶也无济于事,险些就要撒腿远遁,回屋舒舒服服睡一觉了。

  数日后,张照乾和钟粼光满身是伤,凄凄惨惨,可怜兮兮,张照乾承受不住了,跟韦落说,他感觉身体被掏空,要好好休养生息,否则会损伤躯体,得不偿失。

  韦落自然是随他的,这种事强求不得。

  张照乾劝说钟粼光跟他一起,以免积累成疾,累伤成患,造成不可弥补的损伤。

  钟粼光笑着拒绝了,他知道韦落必有计较,必不会让张照乾担忧的事发生,他这般说予张照乾听,后者听而不信,灰溜溜跑了。

  韦落拽住张照乾,可将这魁梧少年吓得软了身子,却被韦落塞了几枚强身健体丹,招呼钟粼光走了。

  张照乾懵了许久,不明所以,飞速回屋,还得找丹炉房的人疗养疗养身体。

  ……

  韦落和钟粼光又来到了丹炉房,这次韦落还是带上了裕余的药材,足够一天所用,一来给钟粼光疗伤,二来他也要打熬身体,经此一次,躯壳趋于圆满,修为可再进一步,若继续药浴,则需要更贵重的药材,花费钱财倍增。

  倒不是离了药浴不行,只是修行略微滞缓,在妖魔随时压境的紧迫形势下,分秒必争的修行进步,都至关重要。

  指点同门击败对手获取报酬这种事还真不能源远流长,弊端颇多,不必细说。

  宗门月钱更不用说,勉强维持生活罢了,还指望借助宗门资源节节攀升,做梦呢。

  穷则变,变则通,韦落思来想去,决定想法子赚钱,大不了赔个血本无归嘛。

  药浴后,钟粼光又神采奕奕,生龙活虎起来。

  人类身躯潜能无限,却需要慢慢挖掘,初期脆弱艰难,稍稍借助外力锤炼身躯,激发潜能,弥补伤痛,确实是极为重要一环。

  二人苦修之际,陆宜枝跟高必诺又打了一场,这回是高必诺取胜,可把陆宜枝气坏了,回去找游飘儿请求进行地狱般训练。

  游飘儿点头,将陆宜枝带离了涅月门,说是磨砺磨砺,顺便游历江湖。

  就在陆宜枝随师父暂离涅月门当夜,韦落破境,步入炼气七境,真气浩荡雄浑,千变万化,异象纷呈。

  某一日,韦落背着竹篓下山,钟粼光不甘寂寞,紧紧跟随,二人步履矫健,谈笑风生,于半山腰处见到三男三女结伴登山,亦是谈笑风生,磁性的男子嗓音夹杂着女子柔和清脆又细腻的声音和笑声,竟是给人岁月静好,芳华正茂之感。

  双方远远瞧见,钟粼光脚步突然放慢,止住嬉笑之色,面色莫名沉重起来。

  韦落也怔了怔,对面竟是一群熟人,而最熟的,便是苏知瑥了。

  还有安太平,安沛然,安兰栀,堪折,以及安沛然的狐朋狗友,著名猪背峰弟子,班昙。

  这些人像是游玩而归的模样,兴致高昂,谈吐不凡,不时还能冒出一两句诗文,附庸风雅,氛围欢快。

  苏知瑥则神情恬淡,不时淡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边几人见到韦落和钟粼光,也顿了顿,安沛然忍不住笑道:“是韦落啊,缘分不浅呢。”

  韦落脚程极快,听闻此言时,已经到了几人近前,他看了安沛然一眼,说道:“缘分个屁啊,都是一个山头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不是常态吗?你少跟我套近乎啊。”

  安沛然瞪眼道:“我跟你套近乎?你脑子有屎吧你!”

  “你经常喷粪。”韦落盯着安沛然,认真道。

  安沛然撸起袖子,“王八蛋,泥腿子,想跟爷斗法呢?来来来,保证不打死你。”

  一柄未出鞘宝剑横在安沛然面前,宝剑主人苏知瑥淡然道:“安师兄,给我一个面子,不要计较太多,如何?”

  安沛然眉开眼笑道:“知瑥师妹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狗屁玩意。”韦落撂下一句话,紧了紧竹篓绳子,往山下走去,说道,“知瑥,保重,情义无悔,在于心间。”

  苏知瑥灿然一笑,美艳不可方物,正憋着怒的安沛然呆了呆,一股怒气也提不起来了,神色悻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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