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扬喝完梅雁影的补汤后,与梅雁影来到雁峰涯下。
父女俩相对站立,半晌都不说话。
面对这场即将到来的离别,谁也不愿先开口。
到底还是梅清扬先打破沉寂。
道:“影儿,你好生在这里待着,爹爹出去,若事情顺利,很快就会回来看你。”
“爹爹,您真的要走吗?您不是答应过娘亲不问江湖之事,要好好照顾我,保护我的吗?”梅雁影嘟着嘴道来。
“我的乖女儿,如今形势有变,我必须要去做我该做的事情,明白吗?”梅清扬见状笑盈盈,道来。
“哼!我看你还是忘不了她吧!你尽管走好了,我不要你管,也不需要人管。”梅雁影见爹爹去意已决,竟然违背自己的誓约,吼道。脸色突变,似乎有更多的委屈需要倾倒。
“你?你说什么呢?如今雁归门被灭,我作为雁归门先门主,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去查明真相,你知道吗?我想你娘知道我的用意,她亦不会反对的。”梅清扬解释道。他竟然被梅雁影的话瞬间噎到了。让他有些苦笑不得。
他没想到的是,女儿能够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他这一辈子注定要欠她娘俩的了。
“可如今雁归门被灭已是不争的事实,就凭您一个人的力量,那无异于是飞蛾扑火。”梅雁影道来。
听完爹爹的这番解释,她竟然把情绪控制住了。
“这就是爹爹所面临的使命和任务,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别人任意践踏这神圣的使命和任务。”梅清扬道来。
“您如果真的要去,您就带上我好了。常言道:“多一人便多一分力量。””梅雁影提议道。
“不行!你哪里都不许去,除非得到我的允许。”梅清扬见状,一脸严肃道。似乎毫无道理可讲。
“哼!为什么您可以私自决定别人的命运,我不服。”梅雁影赌气道来。
“好了,为父要走了。一旦我遭遇不测,你一定要记住爹爹跟你说的话,切不可恣意使性,耽误了大事。”梅清扬道来,像是在托付后事一般,言道。
“爹,您就放心去吧!女儿定当每日在家做好酒菜,等待爹爹凯旋归来。”梅雁影道来。
她知道爹爹去意已决,再者雁归门被灭之案确实需要他出手,方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如若她再耍性子,恐怕有违娘亲的本意。
其实,她不是个不懂事的女儿,只是这一别,她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梅清扬一跃而起,几个却步便向峰崖顶端而去。
留下一句:“影儿,若我发生意外,拯救雁归门的重担和寻找梅剑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在山谷之内回荡个不停。
“知道了!爹爹!”听闻这话,梅雁影对着山峰大声喊道。
她不会知道的是,这一次匆匆之别,竟会成了她与爹爹的诀别。
爹爹与她终究在这江湖风云诡谲中成了一场注脚,任谁也无法私自抽离。
她看了看时辰,估摸着爹爹已经安全抵达峰崖顶端之后,转身回到了木屋中去。
梅清扬运气落定,方才走了不过百步,便被丛林中跳出来的一众黑衣人团团围住了。
梅清扬并未惊慌,对于这样的事,他早已司空见惯。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能够在此提前埋伏,守株待兔,显然这布局之人眼界可见一斑。
他来不及细想,因为有人不让他想下去。
只见从草丛中走出一青衣少年来,正是焦云枫。其慢悠悠道:
“梅大侠,你终于肯出来透透气了!”
“我想这位少侠认错人了吧!老夫不过是一打猎的农夫,不识得你口中之人。”梅清扬见不识得此人,便谎称道。
在他的心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哈哈什么时候梅大侠也会这般搪塞了!我劝你还是别装了!”焦云枫道来。
“我真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怎么会装呢?”梅清扬道来。装作毫不会武功的样子,在原地转了两圈,差点没摔倒,像农夫一样唯唯诺诺的不敢轻举妄动。
“好!既然如此,那可能是我们堵错人了,你走吧。”焦云枫道来。
梅清扬见状连忙左右回头点头哈腰,表示感谢。
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便蒙混过关。
就在梅清扬要走出包围圈之际,听闻焦云枫大喝一声,道:“拿下。”
众黑衣人得令,连忙运剑上前,试图给予梅清扬致命一击。
没想到梅清扬一个撤身便躲过了众黑衣人的攻击,一掌破空而出,众黑衣人被梅清扬的掌力所伤,倒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焦云枫见状,运剑而起准备与传说中的梅清扬一较高下。
却不想,梅清扬一跃而起,道:“今有要事,他日再战。”便消失在茫茫山道中。
弄得焦云枫一阵憋屈,恨得咬牙切齿。
原本一个天衣无缝的瓮中之鳖之际竟然就这样毁于一旦了,让他想起来都觉着不可思议。
“不过谁要我们要对付的人是梅清扬呢!如果这般容易便被自己困住,那我到有些怀疑了。”
焦云枫心道。
眼见梅清扬消失得无影无踪,焦云枫接下来的任务是该如何向主上黑袍人禀报此事。
想到这里,又见黑衣人众有些还躺在地上疼痛不已,半天起不来。焦云枫骂道:“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让他给跑了,跟我回天煞门见主上。”
众黑衣人这才拼命起来,跟着焦云枫屁颠屁颠的赶回天煞门去了。
梅清扬摆脱焦云枫等人后,径直来到了雁归门中。
只见雁归门门庭已经被破坏,地上的尸体已经不知去向,园内更是被翻的东倒西歪。看来在他们离开之后又有人前来‘打扫’过了。
梅清扬仔细端详着庭中内外,甚至于花草树木,都未曾放过,似乎想找到一点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虽然他知道可能是故人重出江湖下毒手的可能性大,但一天未见得真颜,他是不会轻易做决定的。
随着一阵仔细查找,仍是一无所获,他想来或许这一切都要寄托在侄子梅剑兴的身上了。
这般想来,梅清扬便出了雁归门,下了雁荡山,漂泊于江湖中,四处打探梅剑兴的下落去了。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谢雨荷在亭中散步。见梅剑兴凝望着东面的天际久久不能自拔。
于是悄悄靠近,小声问道。
“雨荷姐,是你啊!没想什么,只是不知道爹爹他们可好。”梅剑兴回过神来,见是谢雨荷,道来。
“哎!人死不能复生,何况那不怪你,你就不必折磨自己了。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勤练武功,待学成之日为他们报仇雪恨,以慰伯父他们在天之灵。”谢雨荷娓娓道来。
“嗯!雨荷姐姐,你说的很对!我那日见你功夫不错,要不你就教教我呗!”梅剑兴道来。
“好啊!难得你有如此雅兴,今天姐姐就教你一些逍遥居的入门心法。”谢雨荷道来。
“嗯!”梅剑兴应允。
谢雨荷见状,拉着梅剑兴的右手一路小跑来到了空地之处停下,教起梅剑兴内功心法来。
谢雨荷首先扎好马步,双手在胸前平举左右依次挥出,再收回握拳,左脚迈步上前,右脚借力跟上,一招鲤鱼打挺,转而白鹤亮翅,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一招一式间,一气呵成。
梅剑兴见状,看得很仔细,待谢雨荷演练完毕,梅剑兴便开始学着谢雨荷的招式,努力的练起来。
或许是刚开始修习或是太过于心急的缘故,总是忘东忘西,无法将招式连贯起来,让梅剑兴一阵心烦气躁。
谢雨荷见状,只好亲自手把手的再教梅剑兴练了一遍。
一炷香的功夫下来,梅剑兴总算有了起色,这让他对更强的武功招式产生了无比的向往。
谢雨荷见梅剑兴越练越熟,越来越好后,亦感到欢喜和满足。
这时,一少女走了过来,道:“启禀少主,梅大哥,居主叫你们俩去他书房一趟。”
那少女是谢逍遥的贴身护卫兰心,武功造诣听说与谢雨荷不相上下。
“知道了!你回去回复我爹,就说我们这就过来。”谢雨荷道来。
“是!少主,那兰心告辞。”兰心道来,退了回去。
“咦,雨荷姐姐,你爹找我们干什么呢?”梅剑兴问道。
“我哪知道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谢雨荷道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空地往中庭方向谢逍遥的书房赶去。
“云枫啊!你说我该怎么奖励你啊!啊?”天煞门厅堂内,传来黑袍人的话语,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机。
焦云枫见状,吓得冷汗直流,弱弱的微微抬头,道:“一切全凭主上定夺,云枫绝无怨言。”
“哼!没用的东西。连你一共四十多人竟让他一个人从容离去,你说留着你还有什么用。”黑袍人道来,显然怒气未消。
“云枫甘愿一死,请主上降罪处死。”焦云枫见状,道来。
“你倒是慷慨大义。起来吧!”黑袍人见状,道来。
他虽然怒气冲冲,但他考虑到梅清扬的武功造诣,别说焦云枫带着四十多人,就算他亲自出马也未必能讨到便宜。
“谢主上不杀之恩。”焦云枫听闻这话,连忙谢道。
“你速速派人下山打探梅清扬的下落,这一次我要让他有来无回。”黑袍人道来。
“是!”焦云枫道来,走了出去。
只见黑袍人自言自语道:“梅清扬,你到底还是自己出来了!这样也好,也省去了我多方的探查。这一次,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露出鬼魅的笑容来。
厅堂之内传来一阵得意忘形的笑语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正那端风急雨骤,只闻谢雨荷问道:“爹,听说您找我们?”
“嗯!你们快请坐,我有事与你们说!”谢逍遥道来。
谢雨荷和梅剑兴见状,便来到屋中的椅子上坐下,等待着谢逍遥的言语。
一切都那么静,那么的突然,宛如这窗外的滂沱大雨一般,让人无法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