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爷实在是太客气了,竟然将这么珍贵的物品送于我。”
“一副画而已,先生喜欢就好。”
“诶,这可不是普通的画……”
许严生和灰衣老者说笑间,走进院内,气氛可是真的其乐融融。
“严老又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了。”隔着很远,他们都看到了犹豫不定的严老,显然,对他这一古怪的行为很是熟悉了,所以自然也是见怪不怪。
“看样子是又把自己将死了。”灰衣老者笑着点头,看着他的样子,一副很肯定的语气。
两人很快走到了大树下。
灰衣老者带着笑,视线从人身上收了回来,下意识地落到棋盘上,他倒是想看看,这严老到底是怎么做到,自己把自己难到的。
这一看就出问题了。
“咦,是有对棋手。”他的棋艺虽然不如严老,但也能这盘棋绝对是两个人下的。
白子落地姿态温和儒雅,符合严老下棋的方式,但其中却暗藏杀机,一步走错就会万劫不复。
而黑子的棋路却更加霸道,每次落子都是命中要害,表面上看起来很一般,但最后连成一串,形成了既定的死局,从而彻底困死了白子。
这一白一黑,高下立判!
“这到底是谁!?”
灰衣老者内心无比震惊,要说这淮安县,有谁能在棋艺方面超过严老的,他还真说不出来。
可是今天,他亲眼目睹了事实,作为淮安县第一棋手的严老,他居然输了!
“严老,这和你对弈的棋手是谁,你认识?”他回过神来之后朝严老追问道。
而始终破不开死局的严老,最终也放弃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最多二十来岁。
嘶……
这怎么可能!
灰衣老者听到这个答复,连连后退几步,毕竟这太不真实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居然能在棋艺上超越严老。
要知道,棋艺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那人的城府有多深,所以通常年纪越大,见识更多的老者是更占优势的。
“那你有问他的名字吗?”
“名字?”
严老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愣神,是啊,他好像连那后生的名字都不知道……
“哎呀,严老,你真是糊涂啊!”灰衣老者更加生气。
“你说什么!说我糊涂?”严老本就生气,想着输给一个后生,脸都丢光了,也幸好当时没人看到,但现在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两位先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旁压根就看不懂棋局的许严生,一脸不解,见两人都快要吵起来了,连忙劝阻。
到底这是许府,灰衣老者耐着性子跟他解释了一番,才让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但他觉得就算是严老就是输了一盘棋局,两人也不用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吧。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个后生,他是个可造之材,严老你当时应该留住他。”
灰衣老者也觉得刚才是有些太着急了,以至于都没说清楚他的本意,所以开口解释道。
“可造之材?”严老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忽然回过神来,一副诧异的样子,“你是说让我收他为徒?”
灰衣老者猛地一点头,伸出手指连连颤抖,“我就是这个意思。”
输了是小事,关键是人才啊!
这下棋本来就看天赋,他们整个淮安县有天赋的棋手本就不多,更别说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的,作为棋坛前辈的他们,发现了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可造之材,哪里有放过的道理?
再说了,只要严老收了对方为徒,输棋这种事情输了就输了,就算以后传出外界,那也没什么丢人的,人家也只会说,严老慧眼识珠,收了一个好徒弟,日后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对啊,我当时怎么没有想到啊!?”严老也是猛地一拍大腿,连说几句糊涂糊涂啊!
“那还不去找人!?”
“对对,找人,一定要找到他,我要收他为徒!”
“那你还记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一旁的许严生也被两人说的很激动,插话道。
严老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皱眉苦思,“样子,他长得很白,穿着蓝色长衫。”
“其他的特征呢?”
“好像没了……”
灰衣老者和许严生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都说不出话来了。
……
许宁从外面回来之后,回房洗了个澡,换了一件青色长衫,便径直去往正厅。
因为他的母亲已经几次派人催他去吃饭了。
来到正厅门口,他没立马进门,而是施礼喊了一声母亲,古代人重礼节,特别是他们这种靠做生意起家的有钱人家,平日里他那老爹就严令要求所有人,都务必要做到这一点,甚至为了提升许家在外的名声,他还广交文人儒士,邀请他们来家中做客。
为了尽量给自己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许宁觉得还是适当的遵守这些规矩。
“宁儿,快些进来,你爹不在,不用在乎那些繁文缛节。”许夫人说在嘴上,甜在心里,毕竟她难得看到自己儿子如此听话的一面,以前这孩子总是让她费心。
看来果然如那道长所说,宁儿经历那场磨难之后,醒悟了不少,以后说不定也会更有福报。
不过再过几日,还是要请那道长再过一趟,解决掉那西院的麻烦更为妥当一些。
她内心暗想,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宁儿,听说你今天在府内到处闲逛,都做了些什么?快说给为娘听听。”
许夫人以为自己的儿子,还是像以前那样傻,用大人询问小孩子的口气问许宁。
“没做什么,就是到处闲逛。”
许宁平静的语气,还同时隐瞒了他和那位严老下过棋的事情,因为他听到自己母亲的语气,他就不想说真话。
“那也不错,你能四处走走,对身体也有好处。”
许夫人也像是真的没听出,他话里的不耐烦之意,还是那副慈母的样子,一边给他盛汤,一边跟他解释,今天他父亲为什么没来这吃饭的原因,说是有比较重要的客人要招待,话题一转,又说她是专门为他,做的这一桌好菜,要他多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