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休想伤害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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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绪被激到尽头的咆哮,换来狂风暴雨般头晕耳鸣,阳光当头而下,短暂一梦竟有一个时辰过去,光阴如同“他”般深刻、缱绻,像利刃如尖刀,刺痛脑髓。

  黝黑健康的小小身躯在飙热汗,眼里瓜田仿如陷入一片晕晕乎乎的绿色漩涡,不停打转,瞧不清楚那一个个西瓜,脑袋瓜里被冷尖刺得头皮发麻,生痛得紧。

  整个脑门从里到外寒如冰窖,脑门以下却如躺在火炉里灼烤,热到撕心裂肺。

  冷热煎熬的体感,折磨着仅有12岁的王小空。

  一段段梦境世界的记忆碎片像开着坦克的恐怖家伙,要强行入侵、霸占他的大脑。

  恍恍惚惚间,王小空看到自己置身在一座钢筋水泥搭建的繁华城市里。

  深夜!

  抬头看不见星辰,唯有朦胧血月挂在黑幕上艰难吞吐着有限的光晕。

  街道上空无一人,他坐在名叫吉普的钢铁汽车里,手里握着方向盘,正在十字路口等红灯。

  梦境世界里的汽车对于土生土长的大汉子民来说宛如怪兽般恐怖。

  本是寻常不过的都市一幕,在王小空眼里充满梦幻玄彩,印象深刻。

  “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

  耳畔回旋着稚趣的童声,像是有群小孩在努力的背诵这句神奇的口诀。

  王小空下意识跟着吟道:“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

  眼里红灯变成绿灯,踩动油门,汽车怪兽在无人马路上驰骋,前方又是一盏红灯,急忙踩刹车。

  弯弯曲曲的马路像蛇道般没有尽头,红灯、绿灯、黄灯交替出现于每一个十字路口,右脚不停于油门、刹车间切换,耳畔猛然响起一个阴深深绝冷调:

  “我的前半生,就是这么规规矩矩活着,从未闯过一次红灯,从未伤害他人。”

  这声音竟似梦境世界里的“他”,只是冷悼如魔,让听者感到窒息。

  窒息阴冷到让人渴望获得炽热阳光的照耀,想要在火热光明里,跳舞。

  王小空被这冷悼之音吓得惊出梦境世界。

  “现在让我们一起闯过这个红灯吧!”

  双手大拇指紧按刺痛的太阳穴,手掌紧紧捂着眼眸、额头与鼻梁,眼前一片黑暗。

  阵阵头晕目眩之感,想要将他重新拉回梦境世界。

  恐怖到让人胆寒的冷悼如影随行,左手如僵尸般无力垂落,遮住视线的右掌心缓缓打开,右手大拇指仍紧紧按住太阳穴,企图减缓疼痛。

  阳光普照的瓜田再次映入眼帘,看着熟悉的景色,那一个个有着黑色条纹的大西瓜,叫人感到分外亲切。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布谷——布谷——咕咕——咕咕——小屁孩——小屁孩——”

  眼前有数十只鸟儿环绕,它们似在担心他,安慰他。

  脚下家里的大公鸡用尖喙轻啄他满是泥泞的草鞋。

  有一行蚂蚁从他的大拇指爬过,带来一点点无伤大雅的癢感。

  “嗡嗡!”

  蜜蜂翅膀震动空气的声音,足不出户的女王蜂竟拖着肥大的身躯飞到眼前。

  “汪!汪!”

  负责巡视瓜田的老灰灰和小灰灰左右将他围着,正用脑袋蹭他的屁股。

  心里莫名暖暖的、美美的、甜甜的。

  “小空叔叔,要吃午饭了哦。”

  怀里抱着半个大西瓜,正用瓢羹舀着吃的小侄女王诗馨,一边往嘴里送了口瓜,一边好奇的盯着举止怪异的王小空。

  白色的小狐狸尾巴,在她身后扫地般摇晃,她正一步步走来。

  王小空想要开口猛然惊觉口不能言。

  “小……小空叔叔……你变得好可怕……不,不要玩啦,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哦。”眼里步步靠近的小诗馨,忽然浑身颤栗,惊吓住般止住脚步,手里吃瓜的瓢羹被吓入瓜瓢里,清澈的眼眸里竟顷刻间挂上莹润泪光。

  “小……小空叔叔,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要,你变得好可怕!!!”

  瞬息之间!

  鸟飞犬奔,公鸡晃着大屁股逃入肥力散发不再刺鼻的瓜田,脚趾上那行蚂蚁宛如遇见天敌,猛虫般逃窜,女王蜂惊得连忙震动翅膀,一个不甚掉落地,被几十只工蜂救走。

  “怎么回事!?”

  “我,我,我的脚……怎么动了!”

  眼里穿着满是泥泞的草鞋的右脚掌缓缓抬起,动作生涩而缓慢,却在持续推进中。

  脑海里响起冷悼如魔的声音:“杀,拥有智慧的人形生物都要死!”

  小诗馨眼里往昔可爱的、陪她一起玩的小空叔叔,正凶神恶煞一步步靠近,那模样宛如厉鬼。

  “呜哇——不要啦,不要啦,诗馨不要这样的小空叔叔啦!”

  “跑,快跑……”王小空想要呼喊。嘴里没有声音传出去,“不要,不要,你这个恶魔,停下,停下,你想做什么!”

  冷悼如魔的声音,充满灰暗,迈着生涩脚步,扭着怪异如僵尸的肢体动作,张开阴深深五爪。

  当头烈日照耀下,阴暗黑影一步步笼向小诗馨。

  小诗馨吓得面色苍白,慌忙间将怀里半个西瓜掷向王小空,只有三岁的小女孩身板,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子劲,哭着鼻子,迈着脚步歪歪扭扭跑向小院。

  “不要啦,小空叔叔好坏……呜呜呜……诗馨不要跟小空叔叔玩了,姨姨……月灵姨姨,小空叔叔欺负诗馨啦。”

  冷悼如魔的声音,发出冷笑:“想跑!”

  猛然间,肢体动作如僵尸的王小空,以一个怪异的姿态顿住。

  冷悼如魔的声音,发出愤怒咆哮,“你这只缠在我灵魂上的臭虫,休想阻止我!”

  “我不会让你伤害小诗馨的!”王小空努力想要找回身体控制权。

  “剽了我12年的记忆,还以为你会懂我,结果还是如此幼稚,我要用水镜仙人交给我的仙术,夺走这副躯壳,然后杀光所有人,你的爷爷、奶奶、爹爹、娘亲、兄长、嫂子、姐姐、侄女、侄子,还有你的狗,他们都将成为新世纪的养料,哇哈哈——哇哈哈——”

  “你休想!”

  冷悼如魔的声音在脑袋瓜里回响,如此偏执、恐怖与凶狠的话语,在脑袋瓜里彻骨盘旋,叫王小空胆寒,同时保护家人的信念,增加了王小空的勇力与意志:

  “你休想伤害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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