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勇见那人飞扑过来,速度之快身法之妙非自己能及,当下大喝一声,手中长剑递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剑锋将整个门口封死。胡烨和王庐东早已退出小屋,只等林勇退出,三人对小屋门口形成合围之势,以弥补己方武功比不上对方的劣势。
林勇飞快跳出,三人再成合围之势,那人在里面笑了笑,说道:“好俊的一招,若我没看错的话,你这是漳州林家的功夫?”
三人心头都是一惊。三人都知道漳州林家地处西南,平素极少与中原武林来往,林勇更是听自家长辈说,自家的名声向北过了九龙江便无人知晓。那人能仅凭林勇的一招一式便可一语道破林勇的师承来历,不仅是武功极高,兼而见多识广,想要出奇制胜便难了许多。
那人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一句“可惜可惜”,向前跨出一步。林勇和王庐东一左一右,双剑齐出,那人身形晃了两晃,竟尔躲开了这两剑,两人大惊,力气已用老,想要换招已然来不及。
眼看那人已然晃出小门,胡烨真气灌注,一剑刺向那人,剑气如虹,一往无前,正是胡烨的拿手绝技“回风断水”。胡烨这招看似直来直去,实则暗藏八方后招,封死了对手左右上下全部前行方向,逼得对手只能退后硬接这一剑。
胡烨对此招极为自信,心想那人修为虽高,仓促之间却也无法突破,硬接自己一剑,必定损伤一二,等杜白来后大家群起而攻之便可。不料那人“咦”了一声,身形由前冲倏而变成后退,轻飘飘便脱出“回风断水”的攻击,胡烨反而一个收不住招,差点撞进门中,被王庐东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那人也不趁人之危,只是在小屋里站着,口中说道:“嗯,这招有点意思。小子,你这招叫什么名字?我看你这招既像泰山‘一览众山’,又像茅山‘三清归位’,但既不如‘一览众山’霸道,又不如‘三清归位’玄妙,仿若合两者之长的速成版。”
胡烨心中大惊,暗暗想起自己师尊当初说的话:“为师简化了‘三清归位’,又融合了别派武学的剑意,为你创出这速成版,足够唬一唬大多数江湖小门小派了。”
那人见胡烨不说话,摇了摇头,说道:“此招到底是茅山多一点,看来你是茅山派的小道士了?你们掌门飞鸽传书,不准你们再插手北边的事情,你们没收到么?”
胡烨正要答话,那人眉头一皱,冷笑道:“原来还有后手。哼哼,茅山、漳州,说不得今日赵某人便要不顾十年前情谊,看看你们还有多少手段。”
话音未落,那人抽出剑来,寒锋一闪,顷刻间连刺三剑,分别刺向三人。三人各个抵挡,只听得铛铛铛三声,三人都感觉剑上传来一股大力,林勇和胡烨连退三步,王庐东功力尚浅,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卫伦伸手扶住,向前一步,剑指那人。
那人挥了挥剑,说道:“不错。没想到我多年不涉足武林中,现在的年轻人比我那时候可强多了。可惜,可惜。”
那人说完,看向屋门口,与此同时,杜白的身影已经掠了过来,稳稳站在那人面前,以剑虚指那人,问道:“怎么回事?”
孔素素也已赶到,看到屋里四人的狼狈神情,悄悄进来,快速拿了刀,站在卫伦旁边,而后轻声安抚李小贝道:“小贝,别怕。”
那人眉头微皱,以剑指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卫伦有些哭笑不得:“这话不应该我们问吗?是你一出来就说我们吵醒你,然后便要打要杀,现在来问我们是什么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人一愣,想了想,面向杜白说道:“不管你们是谁,赵某今日便不讲理一次,请你们暂且离开这个村庄。我便实话实说,你功夫不错,我能看得出来,不过还不是我的对手。你们一起上的话,看你们的配合程度,不过想要留下我却是痴人说梦。若是朋友,过几日可去……”说到此处,那人顿了一顿,而后想了一想,接着说了下去,“我也不知道你们具体该去哪里找我,总之是燕蓟之地,去征北大军军营之中,便说自己是云将军赵姓门客的朋友,我自来见你们。”
杜白眉头微皱,总感觉眼前的人在哪里见过一般,却总是想不起来。此时听得那人突然说起云将军,又自称“赵某”,心中陡然浮现出一个人影。杜白心头大惊,抹了抹眼睛,惊奇地看着那人。众人都是不明所以,那人有些许不耐烦,一抖长剑,指向杜白,说道:“你若不答,赵某只好用剑将你们请出去了。”
林勇忍耐不住,大声叫道:“你这人好生看不起人,真以为我等便怕了你不成?”
杜白连忙回头止住了林勇,回剑入鞘,上前向那人深深行了一礼,口中说道:“晚辈杜白,不知在此地得遇‘横江飞将’,多有得罪,还望前辈莫怪。”
那人正是和云未等人走散了的横江飞将赵仲远。赵仲远看杜白行为古怪,向后退了两步,横剑当胸,问道:“哦?你认得我?”
杜白起身,叹了口气,说道:“赵前辈可曾记得,十余年前,您和路前辈在历城救过一个孩子?”
赵仲远脸色大变,左右望了望,口中斥道:“胡说八道!”
杜白僵在原地,奇怪的看着赵仲远。赵仲远听得左右无人,叹了口气,说道:“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杜白也叹了口气:“赵前辈救了晚辈之后,晚辈近些年来有些际遇,功夫也算是有所长进。如今,和几个志同道合之士,便在黄河以北做些行侠仗义之事。”
赵仲远看着杜白,说道:“我救你之事,再也休提。你且想想我当日对你说的话,切莫辜负你路前辈一片仁心。”
杜白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