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风瞬间如离弦之箭一般跃出,那四名黑衣人紧追其后,街道上皆是惊慌失措的百姓,空净眉头紧皱,脚踩七风马鞍,带着任平生跃上屋顶。
空净转过身来,双手结佛印。
“金蝉印!”
空净一掌拍在青瓦之上,一道金色涟漪向四周蔓延。
一道金蝉虚影出现,直逼那快速奔来的四人。
“灵禅图!”
一道金色图卷出现在空净面前。
“去!”
金蝉缠身!灵禅困影!
金色图卷展开,将那四名黑衣人圈在其中。
无论他们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七风在主道上跟上屋顶二人的身形,而空净做完这些,连忙拉着任平生跃下屋檐,稳稳落在七风背上。
“驾!”
此时临近城门口,空净快马行出城门。
二人跑出十里地,这才在林边小溪旁停下。
“曲龙!”
“这个恩将仇报的狗杂种!”
“那些杀手除了他!还能是谁安排的!”
“有朝一日!小爷我必屠其满门!”
空净听完摇了摇头,任平生此时戾气太重,说出话来就像是和对方是血海深仇。
此时,在高山之上的醉花庭中。
啪!
一个玉茶杯狠狠的摔在石桌上。
“什么?你再说一遍!”
曲龙脸色阴沉,面色不善。
“半个时辰之前,在君侯城中,晋阳王被人截杀,所幸二人已经逃走,具所知,二人并未受伤。”
砰!
曲龙一掌拍在厚重的石桌上,石桌顿时龟裂开来,轰然破碎。
“究竟是谁要嫁祸与我。”
云飞九霄外。
空净看着彻底崩溃的任平生,这次出奇的没有任何语言。
他明白,当雪崩来临时,每一片雪花都并不是无辜的。
往往彻底崩溃,也许就是一句话,就是一件事,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明寰寺。
一路上二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像是一种默契,又或者是一种抵触。
任平生不想说话,而空净更是不想言语,空净明白,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真正的释怀,是发自内心的释放,而不是强制性的要求。
待回到明寰寺,任平生实在是饿的受不了,足足一天一夜没有进食,饿的他前胸贴后背,这便去伙房寻了几个窝窝头,就着银雪吃下。
吃着吃着,任平生哭了,他感觉自己太委屈了,父母下落不明,原本有的希望又彻底破灭。
空净站在屋檐上,默默观察着任平生,他明白,一个人刚从深不见底的深坑爬出来,却又掉进另一个无底地狱,那绝对是让人崩溃的。
看着任平生吃下窝窝头,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硬生生挤出的笑脸却看起来却那么悲伤。
承受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这,也许就是帝王家的宿命。
空净跃下屋檐,在拐角处等着任平生。
“臭小子,有事没有?”
看着走过来的任平生,空净笑了笑对其说道。
“小爷我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我出去一趟。”
任平生别过空净,去自己屋里将那只橘猫喂了喂食,便抱着它走出了明寰寺的大门。
许久没有吃肉的任平生感到十分不自在,便走在无关道上,看有无什么野禽。
走着走着,便看到一只黑色的羚羊在寒雪中觅食,任鸿曾经教过任平生如何狩猎,一点要静,让猎物没有察觉,然后一击致命。
任平生喝过梵天方丈给过的那碗汤药之后,便发现自己身轻如燕,也没有了那种胸口痛的感觉,而此时的任平生,在武者境界之中,堪堪入门,正面对付一只羚羊,尚有些力不从心。
任平生脱下棉靴,光脚在雪地中前行,是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的。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羚羊没有发现任平生,他抽出腰间的一支尖锐的短匕首。
只见一道寒光掠过!
任平生腾空而起!一把骑在那只成年羚羊身上,后者瞬间动了起来,任平生也不慌乱,一只手紧紧抓住羚羊长长的羊角,另一只手中的匕首狠狠刺进羚羊咽喉处,手掌感受到温热,便将那匕首旋转了一周。
那羚羊挣扎着跃起,踢蹬,不过就是无法摆脱这个少年。
任平生拔出匕首,一下下的刺在羚羊的后脖上,温热的鲜血四溅,所落之处,寒雪化开。
终是羚羊斗不过任平生,它躺在地面上,双眼瞪着,瞳孔开始扩散。
任平生寻了许多有些许湿润的柴火,用火折子一次次的点,终于点燃。
待温了半柱香的火,任平生熟练的将羚羊开膛破肚,放血分割。
他只要一条羊腿,而剩下的部分,任平生将其掩埋在不远处的寒雪中,夜晚狼群众多,任平生不免埋得厚了些。
殊不知,在远处的山崖上,两人正默默地看着任平生所有的动作,其年长之人,眼中出现了好奇的颜色。
走在无关道上,风雪渐小,任平生寻了一处石崖,一个纵身跃上其凸起的那块石头上,躺在那里翘起二郎腿,嘴里啃着那刚刚烤熟的羊腿,好不自在。
“小爷我坐山坡,混吃等死真快活。
磨刀我向羔羊,剥皮宰肉喝骨汤。”
两句诗谣飘过,那远处的二人也走到了任平生所在的石崖下。
而任平生也注意到了他们二人。
“你们找谁?”
任平生从石崖上一跃而下,缓缓走到二人身边,怀中的橘猫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黑圆的眼眸疑惑的看着二人。
那名中年人一袭黑衣,长长的围巾拖拉在雪地上,而那少女则是一身红装,脖子上围着洁白色的绒毛。
“我们寻梵天方丈。”
这人背后的那名女孩盯着任平生怀中的橘猫,眼中尽是欣喜。
“好可爱的小猫咪。”
看到那少女很喜欢自己的小猫,任平生将其揪了出来。
“给,我带你们去。”
任平生将小猫递给那女孩。
女孩看了看自己的师父,看到后者点头,她连忙接住那可爱的小猫咪。
任平生在前面走着,那女孩问道。
“它叫什么名字呀?”
这一问可真是把任平生问住了,他并没有给橘猫起名字。
“未有名字。”
任平生答道。
“要不叫汤圆吧,你看它圆滚滚的呢。”
“要不叫饺子,寒冬天的温暖。”
“你说怎么样?”
那小女孩追上任平生,二者年岁相仿,倒也是谈得来。
“误食人间三冬雪,寒梅一出百草枯。”
“现在正是三冬天,风雪正盛,就叫三冬吧?”
“可好?”
任平生看着女孩那精致的面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