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这妞莫不是傻了吧,哪里来的护龙骑与暗龙卫,你以为你是龙首?随意拿块破石头便能打败我!”
不远处传来一个不屑的男声,绛月抬眼望去,正是大皇子与四皇子一行人在众兵的簇拥下从另一面上了昭明城城楼,而出言讽刺的,正是四皇子赵征,但仔细看去,可以看见他眼底的一丝紧张,和破釜沉舟的绝望气息。
在他右边就是留有小胡子的赵稷,赵稷面无表情的向这边望过来,目光所及之处,正是绯色所在之地,看着绯色手中高举的东西,他眼瞳猛然一缩,这与资料上所显示的阴阳龙骑符完全一至!
手在唇边的小胡子上摸了摸,向一旁的赵征悄悄说了一句话,赵征面露喜色,示意赵稷去办,而赵稷便也真的转身离去,看那样子,似乎有莫名的后手。
赵征左边的人,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将,虽然头发花白,但腰板挺得却比枪杆还直,但让人奇怪的是,那老将的眼睛之中却是空洞一片,没有一点儿活人所有的灵动光芒。
就像是一具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而见到此番场景,太子更是痛心疾首的模样,痛呼道:
“左卫大将军,你难道忘了父皇对你的救命之恩吗?当时你不是说,只采取中立吗?如今这情况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老将军要食言而肥?又或者说是,你是被某些居心不良之人控制了。”
朝中许多大臣都出现这种情况,原本第一天还是太子党的人,第二天在朝中的风向,便偏向了四皇子。
但是不管太子和赵云裳如何调查,都没有任何的结果,这样的他们在这几天里心力交瘁,疲于应战,若是今天绯色的阴阳龙骑符没有用,那么上庸也可以换太子了,只剩墨家私兵和太子亲军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血狼军的进攻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地面传来细微的震动,开始众人还未察觉,仅是封烨一个人皱了皱眉头。
但随着振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而散发震动的来源,正是前方的庸都城门,远远望去,大街上空无一人,庸都城门紧闭,就在众人抬眼看去时。
“砰”的一声,好像巨人跳动的心脏一样,“砰砰!”庸都城门外,传来一声一声的巨响,就好像锤子一样砸在众人的心上。
“咚”那厚厚的城墙门,就像是压倒在了众人心上一般,如潮水一般的铁骑涌了进来。
整齐划一的步伐,就像是一匹马,一个人一样,黑甲白刃,追风骑,而后进来的旗子上飘扬着,一条巨大的狰狞的龙首,仅仅是片刻时间,原来被血狼军包围的昭明城,又瞬间被这个军队所包围。
“护龙骑!”赵征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看见那如黑色浪潮一般的军队,抑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的颤抖,面上的神情,一会被害怕,一会儿被狰狞所替代,倒是好不精彩。
“大哥,大哥,快帮我!”赵征左顾右盼,需要寻找赵稷的下落,将身边的将士与宫人拨的团团转,还是没有看到赵稷的身影,整个人被一股子绝望的气息所弥漫。
眼角余光被赤红色的衣袍所充满,抬起头来,正式双目空洞的左卫大将军,这时的赵征就像抓住一把救命稻草一般,扑到左卫大将军身上,双手颤抖的哀求到:“外公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但是左卫大将军早已被赵稷用蛊给控制了,如今只听他一个人的话,对于赵征的苦苦哀求,他仍是如傀儡一般,毫无波动。
到了这个时候,赵征才意识到,原来一直帮他的大哥,把所有的权利,都掌握在了自己手上,包括控制他外公的权利。
细思极恐,他想到了去岷山,也是他的授意,甚至将墨繁残酷的折磨致死,也是他的提议,但此时却没有人相信他。
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想要争权夺位,是他进言让父皇杀了墨繁,也会认为是他,下令杀了墨繁,而手执阴阳龙骑符的绯色,恐怕更是对他恨之入骨。
他忽然想了起来,在最开始的时候,但是并没有想过要争皇位的,在外公的教导下,忠君爱国是他第一思想。
那时他与太子的关系,也很是亲密,当时庸都还流传着,他将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可是后来不知怎的,也许是因为大哥经常在他面前说,他不比太子差,为什么太子是太子,而他只是一个皇子。
说的次数多了,他便引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然后他渐渐的和太子起了间隙,再然后……
身后传来响动将他的沉思打断,他转过头去,看到赵稷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队士兵,士兵中间两个人,正恭敬的走过来。
他定睛一看,赫然正是韩国公府的韩国公夫妻二人,韩国公一家算是吃老本的典范,有祖上积下来的积业,到了他们这一代,已经败的快要差不多了,只留国公府这空有荣耀的名头。
他想了起来,绯色与绛月二人,正是国公府的嫡女,他再转过头来,看向面无表情的两姐妹,心中暗道一句“糟了”。
果不其然,一直立于城头上的绯色并没有动静,而在下面的绛月却是出言讽刺道:
“大皇子好算计,若我姐妹二人,真是国公府的人,那此时可要手忙脚乱了,但不巧的是,我们姐妹二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我们与那国公府并无半点血缘关系,至于这所谓的父母,那你就要问他们了。”
绛月鲜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愤怒,若不是她与姐姐聪明,恐怕就被蒙蔽一辈子了,小时候她与姐姐一直在一个小院子里面,那是她甚至天真的以为,天下便那么大。
直到她走出了那个小院子,她才知道,这世间竟有这么多美好之物,饭菜原来也可以这么香甜可口,衣服也可以那么精致华美,首饰也可以那么的珠光宝气。
直到姐姐找出证据,原来他们并不是国公府的千金,当年韩国公贪恋她们母亲的长相,将早已怀有身孕的母亲抢入府中。
母亲抵死不从,在剩下她们二人之后,便郁郁寡欢的死去。现如今看向那两个佝偻着脊背的人,心里只有一阵阵厌恶,她想姐姐也是一定这样吧!
果然,绯色向这边连看都没看,不管赵稷那变得难看的脸色,面色冰冷道:“龙符在此,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