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这是怎么了,那猫咪到底是什么呀?”
苏航看到自己父亲这番表情,越发觉得不对劲,对于想知道自己那猫咪巫影来历的心情更为迫切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妖物,竟然苏归平如此表情,苏帆也好奇了起来,兄弟俩齐齐抬起头来等待父亲的回答。
“猫就是猫,有什么好问的,猫有九条命,厉害得很呢,滚去睡觉,我也要送你们九爷爷回家去了,明日一早就要出发百兽山,赶紧睡。”
苏归平甩下这句话,开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他把村长扶着出去的响动。
此刻月色越发明朗,雪域鲜有蛐蛐夜虫鸣,四下一片静谧,只隐约听得远山传来三两声断断续续的夜鹰。
凤鸣人本就都习惯早睡早起,明日又是孩子们去寻契约妖兽的日子,睡得更比平时要早了些而。
猫有九条命,很厉害?真是这样么?
兄弟俩大眼瞪小眼,苏归平方才甩下这些话时的表情,可看不出来丝毫高兴之色,很明显是在敷衍。
“算了,睡觉吧,反正明日寻到契约妖兽就知道了它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苏帆拍了拍苏航的肩头,表示宽慰,兄弟俩遂各自回房睡觉。
苏帆将自己的房门关好,坐到床上,将上衣脱掉,盯着自己左胸口思索那冥力到底是什么,无常簿又有何用。
突然瞥到窗前小木桌上的黄纸和毛笔,这黄纸毛笔乃是常见的祖巫修士练习唤灵用的巫纸巫笔,其旁还有一只小碗,里面装了小半碗苏归平取妖兽血炼制成的巫血。
也许,这和唤灵有关?
苏帆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起身走到桌前,抓起巫笔,探进碗中淬了些巫血。
笔走龙凤,在巫纸上画下一只小蚂蚁,一气呵成。
所谓唤灵,乃是利用血脉之力,转血气为灵,将巫力赋予所画之物,死物得灵变为活物,祖巫修为越高的人,所能唤醒的物体越高级,持续的时间也会越久。
这些基础知识,苏帆早就跟苏归平学得通透,但他以前无法开魂,即使如今开了魂也还没找到自己的契约魂兽,还算不上真正踏上祖巫之道,也就只能一只小蚂蚁之类的低级动物,持续时间也不过半息。
把手指按住巫纸一角,苏帆闭眼念动跟苏归平学来的咒语,从手臂上流出一道青光,流过手指,涌进巫纸上。
只见巫纸上那只小蚂蚁跃然纸上,动了动触角,爬了三步不到,又变成纸上起物,与以往并无区别。
看来,和唤灵无关,苏帆极为失望地搁下笔,甩头回到床上,索性不再想,偏头而睡。
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进入梦乡。
梦里,全是白日里项宇二人那可恶的嘴脸。
睡梦中的苏帆升起一个念头,若是自己能在那两个混蛋的梦里大闹一番,搅得两个混蛋不得好梦就解气了。
他这么想着,一道黑光便从他的胸口飞出,飞到那巫纸上,巫纸瞬间燃成一团指头大小绿幽幽的光点,飞出窗外,不知去往何处。
次日,苏帆醒了个大早,起床了就发现桌上的那一页巫纸不见了踪影,但也不以为意,只当是被风吹落哪里去了。
洗漱过后,把还在赖床的苏航摇醒,到药庐见了正在把行囊打包的父亲苏归平。
父子三人吃了点东西便往巫祖台行去。
“到底是何人,竟然如此神力,能将两口千斤鼎提到巫祖两侧!”
“难道是项宇哥和吕步哥昨夜里偷偷来搬的,对,一定是,只有他们才有这等神力!”
“不,肯定是巫祖显灵!”
“胡说八道,巫祖每年只会显一次灵,肯定是项宇和吕步!”
…
苏归平父子三人到了巫祖台时,大半的少年们已经到齐,正围在巫祖台前对着两口巨鼎议论纷纷。
竟然有几个少年吵了起来,面红耳赤。
直到苏帆兄弟俩上前,少年们才三三两两有人打了几声招呼,又向苏归平问了声好。
而争吵着的那几个却没有停下来,犹在喋喋不休。
有几个打了招呼的,一脸善意地朝苏帆苏航笑了笑,都是一个村子的,平时虽有些小打小闹,但他们并不像项宇、吕步二人那么排斥苏归兄弟俩。
又过了一会儿,村长才姗姗来迟,他昨日饮醉了酒,此刻的气色不是很好,面露疲态。
奇怪的是项尚峰父子和吕重山父子却还没到。
又等了大海半柱香,才见他们两领着儿子走来。
项宇和吕步跟在二人身旁,聋拉着脑袋,头发蓬松,走得松松垮垮,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待他们上前来,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却原来,昨天神勇无比的两个少年郎,此刻正顶着大大的熊猫眼,就像那些夜里被女人夹断腰杆子的汉子们一样。
“项宇,你莫不是昨夜做了春梦?被老母猪给骑了吧,还有你吕步,哈哈哈”
二狗子捧腹大笑起来,他素来就是这般口无遮拦。
“不想挨揍就滚一边去,老子昨夜是做梦了没错,梦里他娘的有团黑影一直追着老子跑,要一口把老子吃掉,真实无比,就是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只能一直跑,吓得老子都尿…鸟他姥姥的坟头草了!”
项宇那熊猫眼中的眸子瞪住二狗子,忿忿不平。
二狗子被他这么一瞪,缩了缩头,闭上嘴巴,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打得过项宇。
“对了,项宇哥,那两口巨鼎是不是你和吕步哥昨夜偷偷提上巫祖身旁的,咱们凤鸣村也就你们俩有这么厉害的神力了。”
“对呀,肯定是这样,难怪项宇哥和吕步哥夜里做了噩梦,定是把千斤鼎举上台劳累过度。”
小柱子和胖虎争相开口。
“放屁,明明是……”
苏航听此忍不住了,正要大喊出口,被苏帆捂住嘴巴,并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言。
“那是,昨日我与表哥回家后觉得不妥,千斤鼎应该分立巫祖两侧……”
“对对对,我与表弟也是为了我们凤鸣往后开魂和祭祀更方便,那千斤鼎说是千斤,其实也不过我随手一提。”
“对啊,昨日,我并未用全力,我若是是尽全力,一只手,不对一根手指头就能举起这鼎。”
项宇和吕步开始大肆吹嘘起来,越吹越离谱,就差说到自己吹口气,放个屁,就能把巨鼎嘣上台了。
村长眼见这吹的实在没边了,清咳一声,笑道:“差不多得了,昨日我在场,这两口巨鼎乃是苏帆一人举上台的,你们这些小崽子少胡乱打屁,赶紧准备好,要出发了。”
什么?一个人?这病怏怏像个娘们的苏帆?怎么可能!
还是二狗子率先向苏帆问出了口:“真是你?”
苏帆摆手笑道:“不过拂袖之间举手之劳,不足为提。”
眼睛却瞥向此刻脸色已变得比猴屁股还要红的项宇和吕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