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夏泽有事相求,他自是爽快答应。
“还请县尊大人附耳过来。”夏泽一副谨慎的样子,林无涯连忙低头附耳过去,只见夏泽对其一阵耳语,林无涯听的大惊失色。
“他们若是不出现怎么办?”林无涯回过头来突然问道。
“诶,大人只管按我说的去安排,其它不用管,现在我们去升堂办案吧。”夏泽似乎并不愿意多说。
“好,若此事成功,夏泽公子真是又送我一件大功劳,请。”林无涯见夏泽不愿多说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心里不禁想到,如果夏泽所说之事能成,便又是一大政绩,自己三年的考校期马上就要到了,说不得顶上的乌纱又该升升了。念及此,林无涯不由得脸露微笑,连忙伸手请夏泽同行。
走出房间,夏泽叫上了杜三赵极和叶明月姐弟,与林无涯一同大步向县衙走去。林无涯见夏泽居然能对赵极呼来喝去,当下神色更加恭敬起来。“哐!哐!哐!”衙役将锣声敲的震天响。
“县尊大人有令,开堂审理三起命案。”衙役一边敲着锣,一边喊着。平淡的县城顿时炸开了锅,所有路人无一例外都被吸引了。
“周捕头,是审理近日的三起命案吗。”一个商户模样的人在一旁向打锣衙役问道。
“正是,正是,大掌柜去瞧瞧热闹吧,听说县尊大人得到奇人相助,已经找出了三起命案的凶手,各位父老乡亲都去瞧瞧好戏吧,今日县衙不限制大家进入。”这捕头说完,便又敲着锣继续向前走去。
“走,大伙都去瞧瞧热闹。”当下就有不少好事者向县衙赶去。
“头儿,要不咱们也去瞧瞧。”
“嗯,我正要见识一下这夏泽有多大本事。”
街道旁,两个头戴斗笠的人随即快步向前走去,几下赶上向县衙跑去的人群,成为了好事者中的一员。
一炷香时间不到,县衙大堂外已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群,见此夏泽满意的点了点头。
“夏泽公子,事情我已经交代下去了,现在可以升堂了。”林县令小声对夏泽说道。夏泽又点了一下头,便在一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各位父老乡亲,最近本县接连发生三起命案,亘古未有。以致亲者痛苦,宵小张首,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本官绝不会任凶手逍遥法外,今日便要将这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绳之于法,以儆效尤,也好叫宵小之徒知晓朝廷律法的威严。升堂!”林无涯用力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
这第一起案子乃是杀人劫财。
死者孙二虎是燕山脚下一个村里的猎户,七天前与同村猎户赵大柱相约一大早去燕山打猎,但一去不归,后被人发现死在燕山脚下。
“那天早上,当家的带着十两银票很早就出门了,说是打完猎到县城钱庄把银子兑出来,准备修间屋子给儿子住,没想到、没想到就一去不回了。”孙二虎的妻子跪在堂上,已是泣不成声,“当家的出门大约半个时辰过后,赵大柱跑到我家屋外,问我二虎怎么还没有出门,后来就在燕山脚下发现了当家的尸身,十两银子也不见了。”
“你说赵大柱问你孙二虎怎么还没有出门。”夏泽对孙二虎的妻子问道,“他当时是怎么问的?”
“他当时就在屋外喊道‘弟妹,二虎怎么还没有出门’,我本来还在睡觉,听到他喊话后连忙起床,连忙出门告诉他当家的已经走了。”孙二虎妻子说道。
“也就是说赵大柱喊话之时并没有看见你。”
“正是。”
“是这样吗?赵大柱。”夏泽对着同样跪在堂上的一个中年汉子说道,这个人就是孙二虎妻子口中的赵大柱。
“是的,是的,大老爷。那天我和二虎约好一大早就进山打猎,结果我在村口等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他人来,心想二虎可能是睡过头了,才到他家外面去叫他。”赵大柱连忙说道。
“当真是这样?”
“小人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嗯~,我有一事不明,你为何会问‘弟妹,二虎怎么还没有出门?’,而不是‘二虎,你怎么还没有出门?’”夏泽问道。
登时,赵大柱心头一紧,脸色一震,周身冷汗直冒。“我当时··当时··没有··想··想那么多”。
“哼!这并不是想不想的多问题,而是人说话的习惯问题。”夏泽冷冷的看着赵大柱说,“我告诉你为什么吧,因为在你喊话之前已经知道孙二虎死了。”
“小人不明白。”
“哼!人就是你杀的,你还敢狡辩。”夏泽陡然提高声调大声喝道,直如晴天霹雳一般。把闻听此言赵大柱惊得如同一堆烂泥似的瘫倒在公堂之上,不停叫着“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还敢说你冤枉,你这无耻之徒贪财背义之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夏泽脸色严厉,“林大人,若我所料不错,那十两银票此人还没敢兑换用掉。”
“来人啊,搜。”林无涯也不问在哪儿,直接就叫人搜赵大柱的身,果不其然在赵大柱的内衣兜里搜出了十两银票来。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来人啊,押入大牢,择日判罪。”林无涯不理赵大柱,一拍惊堂木,然后一挥手,两个衙役便如拖落水狗一般将赵大柱拉下大堂。
孙二虎的妻子见县太爷已将凶手绳之语法,连忙叩头谢恩退了下去。与此同时,第二个案件的相关人等,被两个衙役从侧边带到了大堂中央。
“大人,还请为小女子做主。”一个女子突然说道。
夏泽循声看去,这女子衣着华贵,打扮光鲜,倒颇有几分姿色。此刻正与一个同样衣着华丽的青年跪在堂上。
“肃静,本官自有计较。”林无涯一拍惊堂木。
这第二件案子乃是齐州富商陈百万被杀案。
这陈百万本来是要到兰山关收购毛皮的,没想在五天前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竟被人杀死在了船上。
齐河乃是流经五州平原的大河,因船运量大,因此商人进货出货多走水路,这陈百万在齐河之上也是常年往来之人。
说起来,陈百万还是夏泽的熟人,五年前夏泽在五州平原游历之时,便跟在陈百万的商队之中,也曾搭乘过陈百万的船,当时陈百万还想雇夏泽为帐房先生来着。
“五天前,因为风雨较大,船摇晃的厉害,所以父亲大人早早命人抛锚,停在河边。”女子旁边的男子说道。
“你是何人?我知道陈百万只有一个女儿。”夏泽忽然问道。
“草民陈诚,乃是父亲的义子,在父亲大人手下做帐房书记。”男子回答道。
“哦~。”夏泽略微一愣,没想到陈百万当年想叫自己干的事,竟交给了眼前这人,还收为义子,看来十分器重他。“你继续说下去。”
“我最后一次见父亲是在亥时三刻,我们大约谈论了一刻钟,然后就回去记账了,这是我每天必做的事。亥时七刻的时候我听到了义妹的呼喊,才知道父亲大人被人杀死在了房里,这时我刚刚才把账本整理好。”陈诚说道。
“陈小姐,你说说看。”
“哼,大人,陈诚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他混进我陈家就是想谋夺我爹的财产,那天事发之前他也是最后一个见父亲的人。”出乎意外,陈小姐竟一口咬定陈诚就是杀害陈百万的凶手。“大小姐,说话要讲证据,我到义父旗下已有三年,一直兢兢业业,各大掌柜都知道,上天可以作证,我陈诚从无争夺家产之心。”
“哼,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是我陈家手下店铺的大掌柜也都被你收服了,所以你才敢杀我爹,妄想谋夺财产。”
“好好好,如今义父已去,我也无脸再呆在陈家,此事一了我即刻离去。”
“肃静,公堂之上岂容的你们斗嘴。”林无涯一怕惊堂木大声叱道,然后又向夏泽问道:“夏泽公子,你怎么看?”
“你就是夏泽公子夏泽?我爹爹生前常常提起你,说你是他见过最有才华的人了。”陈小姐突然说道。
“肃静”,林无涯又一拍惊堂木说道。
“夏泽公子你要为我爹申冤啊。”陈小姐犹自说道,“啪”,林无涯又是一拍惊堂木,冷眼瞪向陈小姐,她这才闭嘴。
“陈公子为什么要去见陈老爷。”夏泽对陈诚说道。
“是父亲大人叫我去的,白天的时候他老人家对我讲,准备把关陇的牲口生意交给我打理,还说每年将利润分我两成,晚上是叫我去商量细节的,这些大管家可以作证。商量完了之后,我就回到自己的船舱做帐了,我是个帐房,每天都会记账,帐薄我已经交给县令大人了。”陈诚回答道。
“林大人,麻烦将帐薄给我瞧瞧。”
林无涯连忙叫师爷将证物取给了夏泽。接过账簿夏泽也不细细看,直接向五天前的那一页翻去。当看到帐目后,夏泽脸上露出了笑容。
“陈公子写的一手好字。”
“我们做帐的人,写字是基本功,不值得大人夸奖。”
“可惜了,可惜了,林大人将此人拿下吧,他就是杀害陈百万的凶手。”夏泽摇了摇头对林无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