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师兄师弟
丁求安道:“啊……子灯灯火被盗了?我……我并不知道啊……”蓝衫男子嘿嘿冷笑:“你不知道吗?丁求安,原本子灯灯火失窃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盗走的。但今早有人调动子火,引得子灯剧动。我们师兄弟们就你不在洞中,除了你还能有谁?”他越说越怒,抽出匕首抓住丁求安左手,猛然扎出。匕首登时贯穿手掌,鲜血汩汩而流。
丁求安厉声惨叫,浑身打颤,显然痛楚难当。
莫凌雪与霏霏均看得冷汗直流,连呼吸也不敢重了。
丁求安颤声道:“师兄,师兄……我真的不敢盗灯火……我也不知道子灯灯火怎么会丢失了……”
蓝衫男子道:“不敢吗?我们搜索子灯灯火时就你不在,还能有谁敢盗灯火?如果母灯不在了,你丁求安连死也不用想了!”把“死”字咬得很重,显然活着并不比死了好到哪去。
丁求安忍不住打了个颤抖,道:“我万万不敢盗灯,请师兄明查!何况子灯是大师兄在看守,我怎么……”忽然“啊”的大叫,叫声尖锐凄厉,显然十分痛苦。
莫凌雪吓了一跳,仔细看去,只见蓝衫男子抓住匕首,把丁求安左手死死钉在地上。蓝衫男子眯着眼道:“你还敢陷害大师兄,丁求安,胆子见肥啊!”
丁求安颤声道:“我不敢……我只是说有大师兄守着,我怎么可能盗走子灯?”蓝衫男子咬牙切齿地道:“哦!怎么不可能了?那天六师弟去找大师兄,把大师兄引出山洞,才给了你盗灯的机会,如今六师弟全盘托出,那天就是你让他去找大师兄的。你说,你为了盗灯火策谋了多久?”
丁求安道:“我……我冤枉……我从没有出过祝家,怎么去找六师弟?师兄!我丁求安胆子再大,又怎么肯偷灯?我丁求安修为最差,在宗上地位最低,承蒙你一直保护我,我……我骗谁也不敢欺骗师兄!”他左手被钉在地上,稍一动作便被痛得五官扭曲,涕泪交垂。
“我暂时相信你,若是你敢有一句话骗我,我把你舌头扽出来!”蓝衫男子见他这副模样,大感厌恶,往他脸上唾了一口浓痰。
丁求安大叫:“不敢,不敢!师兄,我怎么也不敢!你们让我看守祝家的鲛人灯,我便老老实实地看守,绝不敢动别的念头。”蓝衫男子见他满脸鼻涕眼泪,嫌恶地撇了他一眼,道:“恶心死人了!丁求安,我就暂且饶过你。如果祝家的鲛人灯还在,我便相信你,并好好地给你道歉认罪。”
莫凌雪心中一动:奇怪!难道母灯指祝家的鲛人灯?子灯又是在哪?这子母灯又有什么关联?这个蓝衫男子只知道丁求安盗了子灯却不知道他盗了母灯吗?
丁求安道:“不敢,不敢!师兄,我带你去拿母灯,你千万要相信我,在大师兄面前为我作证!”
蓝衫男子嘿嘿冷笑:“那是自然。”
丁求安道:“师兄……匕首……”蓝衫男子道:“难道要我给你拔?”
丁求安忍痛抓住匕首,试拔几次却始终不敢拔出,哭道:“师兄……我不敢拔……师兄求求你帮帮我……”
蓝衫男子厌恶地扫了他一眼,弯腰抓住匕首拔了出来。丁求安痛得尖声大叫,捂住左手连连发颤。
蓝衫男子嘿的一笑:“我问你,既然你没有偷盗子灯灯火,那么没有得到大师兄命令,如今该在祝家才是,怎么跑到西荒深山来了?”
丁求安道:“师兄,我本来听大师兄的命令守住鲛人灯,一切也正常得很。祝家那老东西并没有发现我,只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老家伙,把鸷鸟转势大阵破了。”
莫凌雪、霏霏听到这儿,互视一眼,均想:原来鸷鸟转势大阵果然是他们布的!原来布阵不止一人。
莫凌雪灵光一闪:先前丁求安被徐荣前辈以八卦令符束缚,明显不会使用道术解围,反而用了鲛人灯破开禁锢逃离。布置鸷鸟互转大阵的人显然是个阵法高人,绝不可能是丁求安……不妙!徐荣前辈不知道幕后之人不止一个,怕是要吃亏。
蓝衫男子“啊呀”一声:“什么?你说鸷鸟互转大阵被破了?被谁破的?”
丁求安咬牙切齿道:“便是那个‘颠狂仙’徐荣!他追了我一路,若非我机灵跑进西荒深山,早让他抓住了!”
蓝衫男子揪起丁求安衣襟,森然道:“徐荣?鸷鸟互转大阵当真被破了?玄棺怎么样了?”
丁求安脸上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无色。蓝衫男子双目如欲喷火,厉声道:“到底怎么样?快说!”
丁求安嗫嚅着嘴唇:“被……被徐荣……烧了……”
蓝衫男子“哇”的一声,胸口如被巨锤击中,往后退了两步,尖声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丁求安,这件事你若是敢骗我霍连城,我把你抽尽精血炼成人傀!”
丁求安趴到地上,大声哭喊:“千真万确!我怎么也不敢欺骗师兄!玄棺被徐荣烧得干干净净,连同……连同也……”
霍连城脖子伸长,双眼欲突,厉声道:“你这个狗杂种,你为什么不阻拦?你为什么不阻拦?”伸脚猛踢丁求安,只踢得丁求安惨声大叫,瘫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
莫凌雪心中一突:徐荣前辈见到那黑木棺材时脸色变得很可怕,立即叫祝贺烧了棺材就地掩埋。若是为了破阵绝计不用如此,他在怕什么?
回想当时徐荣的脸色,似乎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后来追丁求安也不管他们,只顾着自己猛追,似乎有着极为要紧的事。难道徐荣已经知道那副棺材的来历?那棺材又有什么背景?为何霍连城一听到玄棺被烧便变得歇斯底里了?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不对,玄棺是什么来历?鲛人灯又有什么作用?丁求安、霍连城又是什么宗门的弟子?为何要在祝家设下阴阳互转大阵?如果只是祝贺的仇人,以霍连城、丁求安的修为,想要报复祝家何其容易,干什么花费大功夫设这个阵法?
他隐约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自己,一双幕后黑手缓缓将他推向阴谋深渊之中!但他无法看清楚那双手的主人是谁,不知道幕后之人有什么目的,更不知道怎么样摆脱这股推力。
丁求安哀求道:“师兄先别打我,我当时也想阻止,却打不过徐荣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棺与公子被……被……”
“住嘴!”霍连城眼中如欲喷火,一副噬人的神情。丁求安吓得打了个颤抖,不敢再说话。
霍连城道:“你这个废物!废物啊!让你看守鲛人灯,让你看守玄棺,这点事情你为什么还是办不成?为什么不知道保护公子?”猛踹丁求安,把丁求安踢得鲜血直吐,瘫在地上气息奄奄。
霍连城尖声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早就跟你说过,早就跟你说过了,玄棺至关重要,玄棺里的人至关重要,你这个狗娘养的赔上你的性命也抵不了他的性命!为什么不早点报讯?”连踢数十腿,只踢得丁求安像条死狗般瘫着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莫凌雪与霏霏面面相觑,心中均想:此人好狠!竟要活生生地把人踢死吗?
本来他们两人对丁求安也不抱什么好感,甚至觉得此人内心奸恶,大有阴谋,但此时见识了霍连城的凶狠残暴,竟不由自主为丁求安可怜、担忧起来。
霍连城攥起丁求安脖子,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厉声道:“别装死,醒来!”按摩他额上穴道,刺激他苏醒过来。
丁求安双眼睁开,一见到霍连城便吓得满脸灰黄,浑身战栗。霍连城狞笑道:“我问你,你为何不报讯?”
丁求安颤声道:“我被徐荣追得很紧,实在没时间报讯,我将他往西荒深山引来,便是为了报告大师兄……师兄,我丁求安真的没有一句虚言!”
霍连城道:“徐荣在哪?”
丁求安迟疑不语。霍连城猛然扇了他两巴掌,直打得他半边牙齿夹杂鲜血唾液尽数吐出。
丁求安忙道:“他被我引进后山垂尸洞了!”说话漏风,显然是少了半边牙齿的缘故。
霍连城双眼一眯,杀意顿显,阴恻恻地道:“垂尸洞?你把他引进垂尸洞坏大师兄的事吗?”
丁求安忙道:“不是,丁求安绝对没有此意!那徐荣修为虽高,但绝计出不了大师兄的五龙盛神阵!即便无人主持阵法,他也休想在阵中活命。师兄,有一件事!”
莫凌雪脸色微变,心道:“不好!徐前辈果然中计了!”
“哦!什么事?”霍连城放开丁求安,冷冷地道。
丁求安见他虽然语气甚冷,但杀意渐敛,显然相信了自己所说,松了一口气,道:“徐荣那老不死有两个徒弟,修为虽然不高,但我怕他们动了母灯。”
霍连城脸色一变:“不错!”
丁求安道:“师兄,不如这样,徐荣留给大师兄对付,我们回祝家取灯!”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霍连城一咬牙:“不错!不错!玄棺已经出了事,鲛人灯万万不能丢失!”转身欲走。丁求安哀求道:“师兄,给我一枚回元丹,我真气竭尽了……”
霍连城骂道:“废物就是废物,练多少年气都是废物!”低头伸手入怀,掏取回元丹。忽然间身体一颤,抬起脸来,尖声道:“你……你……你好……”仰面直直摔了下去,就此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