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府中传来消息,小姐的病情时不时还会发作,而那种药的剂量只能再使用一次了……”
万乐坊后堂中,一手下微微躬身,面呈忧色,向着万冥归轻声禀报。
只见万冥归面朝后堂庭院,望着庭院中一棵长势茂盛的香椿树,本就忧郁的面色在听到手下的话语之后,却是更加忧愁。
“左渊那厮呢?我叫你找他可有找到?”万坊主急道。
“回坊主,属下已经派人四处找过了,自从昨晚左渊先生与那霍铭诚一战之后,便不知他的踪迹了!”
闻言,万坊主转过头来,狠狠地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怒视着这个手下:“叫你找人又没找到,我万乐坊养着你们这些废物究竟有什么用!”
这手下被万坊主这么一声怒喝,顿时吓得两腿直哆嗦,心道:不是您让属下传报小姐的情况吗?怎的还怨起我来了呢!
不过这些话他又怎敢说出口来呢!所以在万坊主生气的时候,这手下便垂下头,不敢搭话。万坊主也是担心自己女儿的病情,眼下因为没了灵药气急败坏也是情有可原。
“废物,你还愣在这里作甚?还不赶紧给我去找人!我的乐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唯你试问!”
万冥归连番喝令,该手下听到之后,也是连忙点头,正要抽身退去之时,却听后堂中响起左渊的声音。
“万坊主不用费此工夫了,我这不是已经来了!”
就在话音一落,后堂中央的红木圆桌旁出现了一个身影,中等身型外加一身黑衣,再配上这一口傲慢语气,是左渊本人没错了。
“左渊,我且问你,你给的那个什么药为何不见效用?”见来人,万冥归顿时一声质问,“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
“万坊主切勿动气,这样可是会伤到身子的。再说之前给的药,令嫒服用过后,病情不是缓解了吗?坊主如何说不起效用?”
万冥归怒颜,左渊恍若未见,依然背对着他,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红木圆桌,然后手指又在桌面上轻轻地打着节拍。
瞧见左渊满脸毫不在意之样,万坊主更是来气。只见他微微颔首,眼中的杀戾之气直冲左渊。
见状,左渊嘴角微微扬起,轻轻哼笑一声:“此前坊主答应过我的事,不知坊主可有做到?”
“哼!只要霍铭诚那小子一日在这禹城里,我就有办法从他手上拿到卷轴。”
万坊主冷哼一声,收回目光,微微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看向左渊的目光中已是多了几分恳求。只不过碍于面子,万坊主未有明言。
“只不过小女的病愈发严重,若再拖下去,恐怕……”
“万坊主救女心切,在下亦能理解,这样吧!我再给你一瓶药,只要事成,在下一定会将令嫒的病完全治好。”
说罢,左渊将同之前一模一样的小药瓶掷给万冥归。
接过药瓶,万冥归双目微垂,看了一眼小药瓶。当他再朝刚才左渊所在处望去之时,却见他已是不见踪影。
这人的意图始终让人摸不透,若不是看在其有如此灵药,何故如此低声下气?万冥归脸色微微一沉,大手一握,将小药瓶给包裹住。
没一会儿,又见万冥归眉头微微上挑,表情似有疑惑。
刚刚从左渊那厮身上感受到的气势比之先前已是弱了几分,又听说昨晚魑影殿的人与霍铭诚有过一次交手,难不成这左渊也参与了那场战斗,而且还受了伤?万冥归如是想着。
另外,据手下人所探消息,霍铭诚那小子也在昨晚的战斗中受了伤。如此一来,夺取卷轴的事就好办了。
午时前一刻,居然客栈之中。霍铭诚正在运气调息着,方炘炎守在门口,以防他人冒然闯进打扰到他。
之前刘石带一众士兵部下来此之时,霍铭诚还表现得好好的,像是没事人一样,怎么现在却要运功疗伤了呢?
原来之前的状态都是装出来的。他的左肩连遭两次重创,看伤势,一时之间是难以愈合的。但是在用徐大夫给的强效金疮药涂抹,外加元力的调养,左肩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
这般惊人的愈合速度,方炘炎着实感到一阵惊讶。惊叹这小子究竟是如何怪异体质,他可是从未见过有人在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恢复得这么快的!之前这家伙在拘风寨的时候,受的伤比之现在都要轻上许多,却也昏睡了三天之久,而现在……
于是,方炘炎心中又再一次惊叹一声,贤弟果然非寻常人士!
稍过一会,却听一阵敲门声传来。这时,正在运功调息的霍铭诚已是收回元力,缓缓睁眼。方炘炎也是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正喝着的小酒动作也是停住,斜眼瞄了眼门口。
不过见门外的身影较为瘦小,应该不是什么士兵之类的彪悍人士,故此那份警惕心降去了几分。方炘炎起身走到门口,一打开门,便见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少年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观他的模样,甚是稚嫩,约莫十三四岁。
“二位公子,小子是奉恩师之命将此信笺送上。”
少年说着,将信笺双手呈上。
方炘炎接过信笺,略有疑惑,不禁好奇问道:“不知小兄弟口中的恩师是?”
“恩师姓徐,想必此前二位公子已是认识,应该无需小子多言了吧!”少年淡然道。
“原来是徐大夫托你送来的,这么说来,他是寻到我朋友的病因了?”
闻言,方炘炎顿时一阵欣喜,正要打开信笺阅览之时,只听少年又道:“哦!对了,临行前恩师吩咐要将一物交予二位公子。”
“是何物?”
正说着,少年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锦囊,交到方炘炎手上。
“恩师吩咐过,此锦囊需在二位遇到险境之时方能打开。”少年叮嘱道。
“徐大夫真是有心,还请小兄弟回去之后代我兄弟二人谢过他老人家。”
说罢,方炘炎对少年拱手行礼。少年亦是很有礼貌的回了一礼,就此作别,折返回去。
待少年回到徐氏医馆之后,便径直前往书房,一边走着,又一边说道:“师父,那信笺弟子已经送到,锦囊也已经交到他们手上,不知您……”
说道此处,少年掀开隔间竹帘,里面却是不见徐大夫身影,后面正想说的话就此打住。
一开始,少年以为师父有什么要紧事,亦或是贵人所托紧急出诊,但是很快他便发觉有一丝异常。
书房里,除了先前被师父翻乱的书籍之外,就只有地上已被摔碎的琉璃茶杯,那可是师父最珍惜的物件!
当下,少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师父遇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