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佝偻着身子颤巍巍的坐在桌边的圆凳子上,双手拄着一根黑木拐杖,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似的,破了风的嗓子沙哑道:“这代价其实对于侯族长来说,应该还算简单。”
侯震抱拳躬身,“愿闻其详。”
修罗和冷雪对视了一眼,似是在交换信息,随后晃了晃手里的拐杖,开口道:“此子的主心包、名门二经受损,呈火衰之状,外感寒邪,而发奔豚,如一裹之气从心而下,直至于**之间,不可之遏,痛不可忍。”
“若想根治,许得巴戟天、红蛇子、天茯苓为主药,再配以若干灵草为引,方可在十日内康复,但百日内不可动怒,否则会引发心疾,那时候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便可以治好的了。”
侯震仔细聆听,感觉并不算太难,只是那几味主药却少有耳闻,“那我这就派人去打听,好赶快治疗我儿。”说着就要出门喊人。
可冷雪却伸手拦住了他,“侯族长莫急,这些药材可不是寻常世俗之药,而是灵植。”
“灵植?那是要多少年份的?”
修罗哼哧一笑,满口黑黄的牙齿露出,“这年份自然是要有,主药的年份均在300年以上,只不过那巴戟天,却并非知道年限便能寻得的。”
“那……这是为何?”侯震有些着急。
“巴戟天生长于天南边陲,而且及其稀少,至今已有数百年不曾现世,只因这灵草并非只为药用,同时还是一柄天然形成的武器,可随着主人的实力增长而进化,早就被人摘遍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管多少钱,只要可以治好我儿,侯某定当重谢。”
冷雪眼波流转,说道:“在世俗确实没有,不过在武德仙宫内,却并不少见,只要侯家主的灵石足够,自然不是问题。”
“……需要多少?”侯震问道。
“100万中品灵石。”冷雪伸出一根玉指道。
侯震不禁双眼一瞪,“这么多?”
修罗这时接过话道:“其实只是买这么一株灵植没那么贵,但这上下大点的费用却是要不少,不过,如果侯家主自有门路,我们也不便多问,就当我们没来过便是。”
侯震一听,心下便是一沉,如果真在这个时候舍弃了这二人,恐怕以后的合作会艰难太多,毕竟他们在天雨城的势力也不小。
虽然一下拿出100万中品灵石很是肉疼,但如果能搭上武德仙宫的线,还是值得的,况且自己的儿子如果进入武德仙宫,凭借着这个噱头,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心中权衡良久,暗暗叹了口气,看了看躺在床榻上闭目不动的侯天华,道:“稍后我会派人将100灵石送于二位手中,那犬子便劳烦二位了。”
冷雪修罗二人一听都乐了,只不过一个笑的不自然,一个笑的难看罢了,“不麻烦,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荣辱与共,我以万毒手的名声保证,一定会治好贵公子的。”
“多谢了!”侯震再次抱拳。
送走了二人之后,侯震坐在桌边,神情不定的看着摇曳的烛光,面色逐渐阴沉下去,“100万中品……我倒要看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吐出来。”
……
景星宇与闫弑天先后回到了木屋前,闫弑天笑呵呵道:“不错,你这乌云可比我这个白云强不少,以后可要好好爱护他,这东西没了可就没了,不是谁都可以有的啊。”
“那师傅你这个是哪里来的?”景星宇问道。
“我这个啊……是我师傅传给我的,只不过他传给我之后,他自己便没有了,我舍不得,所以不想传你,但没成想你竟然能复制了去,也是稀奇。”
景星宇一听顿时撇嘴,这是师傅应该说的话么?
不过现在有了加强版,景星宇也就不去计较这些了,摸了摸漆黑色的云团,那云团似有意识般,分化出一缕黑雾触碰了一下景星宇的指尖。
“嘿嘿,有意思!”景星宇和黑云玩了会,发现这东向西竟然颇有灵智。
闫弑天见怪不怪,指了指地上那黑龙杵道:“玩也玩了,该捡起来了吧?那么好的宝贝说扔就扔。”
景星宇这才想起那黑棒子,赶忙散了黑云落下,憋着口气将黑龙杵立了起来。
“师傅,这我拿不走啊。”景星宇苦着脸道。
闫弑天白了他一眼,“正因为你拿不动才让你拿,不突破自己,还想要好东西?哪有那么多好事送给你。”
“既然能立起它,现在就要尝试举起它,并使用它,身体的潜力只有不断的压榨中才能发挥出来,还有150力,你自己琢磨吧。”
闫弑天说完便消失了,景星宇低头看着那黑龙杵,使劲拖了一下,那棒子划过地上的石头坎,虽然落差不大,但却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景星宇手臂发麻。
“真是见了鬼了,这破玩意这么沉!”
景星宇虽然手臂发麻,但却是不敢松手,万一倒下去再拿起来,又得费一番功夫。
一路吭哧吭哧的拖拽着在地上画圈,泥土被压的外翻,大石头则被划出道道白色印子,有的小的躲不过,直接被崩飞或者压的裂开,整个木屋前的地面几乎让他祸祸的跟狗刨的似的。
由于一直消耗着身体的力量,灵气一刻不停的在运转,虽然已经饱和,但通过这种消耗加吸收,确实有淬炼的效果,经脉中的灵气变得稍稍凝实了一些。
眼看着日落西山,景星宇轻轻的艰难放下黑龙杵,方便下次拿起,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坐了下来。
此时的天边仿佛喷出了一道灿烂无比的霞光,天空都被染成了深红色,就像是一片波澜壮阔的红色海洋,十分壮观,让他不禁想起路过港东城时听到的一句诗词。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观”。
夕阳越来越红了,红得几乎滴血,就像是一朵硕大的红牡丹在天边怒放,尽情的喷芳吐艳,可渐渐的,景星宇在那红色中仿佛看到了鲜血,那是死亡的凋零。
不禁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种痛苦窒息的感觉他依然记得。
“难难难,道德玄,不对知音不可谈啊,朋友?认识只有两天的人,看似关系不错,没成想可到头来却害了自己,真是狗娘养的。”景星宇自嘲着,“等我再回去的时候,你们都给我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