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听到苏孚的喊声,门后的阮圆媛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打开房门。
“啊……”
谁知她刚把门把开了一条缝,一大团黑影已经挤了进来,吓得她连连后退。
“扶我一下!”黑影晃动了几下,一颗脑袋从中钻了出来,紧跟着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这时,阮圆媛才看清黑影原来是一块篷布,苏孚正紧紧裹在其中,仅露出了脑袋。
她连忙走上前去,准备帮忙苏孚扯下篷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裹进去的。
“不用……”苏孚连连晃头,“沙发在哪,扶我过去就行!”
说话的同时,苏孚身子不由晃动了几下,这一路挪过来,他实在已经耗尽了全身气力,也幸得没有碰上怪物或人。
见苏孚说话有气无力的,阮圆媛这才瞧出异样,连忙扶住苏孚凑近了看去,却见苏孚一脸苍白如纸,双眼肿胀不堪,眼皮上更是蒙上了一层血痂。
“啊……”她手一啰嗦,差点放开了苏孚,声音颤抖道,“你怎么……”
“遇上……”
苏孚刚准备找个借口,然而话才出口,就感到一阵天悬地转,下一刻就什么都不知道。
“呀!”
阮圆媛惊叫一声,连忙伸手去抓,岂料只抓住了篷布,让苏孚从篷布里滚落了出来。
此刻,月光透窗而入,在客厅地面洒下一团清辉。
清辉之中,一个赤身果体的青年正横躺其中,肚子上还缠绕着一团黑乎乎的事物,而旁边……
陈圆媛眼睛瞪得滚圆,站在原地都傻了,不觉已将手里的篷布抓出了两个窟窿。
…………
“啊!”
一觉醒来,苏孚只觉头痛欲裂,刚想睁开眼睛,却发觉眼前血红一片,紧跟着剧痛袭来,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
“没事吧?”
随着脚步声,阮圆媛的声音响起了。
“我……”
“你还好吧?”不等苏孚说完,阮圆媛连忙问道。
“还好!”苏孚紧闭双眼,苦着脸道:“就是眼睛暂时看不到了,还有……肚子很饿!”
“那你先躺会,我给你开罐八宝粥!”
“弄块烤肉来吧,那玩意扛饿……”
话刚出口,苏孚突然想起什么,不再说说话,而是垂首静默了一会,这才说道:“嗯,能不能先帮我把那个袋子拿过来一下?”
“袋子?你没带什么东西回来……”阮圆媛一脸茫然。
“就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皮袋子,我本来缠在腰上,应该落客厅里了!”
刚才那一会儿,苏孚已经感应到了水桶的存在,离着也就十来米,应该就在客厅。
而自己现在多半躺在阮圆媛的床上,嗯,有点香!
“呀!”
听苏孚这么说,阮圆媛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昨晚让她吓了一大跳的玩意儿,黑乎乎,粘乎乎,焦臭焦臭的。
“那东西被我被扔垃圾桶了!
“都烧焦了,你还要?”
“嗯,那东西对我挺重要!”嘴上说着,苏孚心中却忍不住暗笑连连。
“太脏,我帮你洗了一下,没怎么洗干净!”
很快,阮圆媛将湿哒哒的水桶放在苏孚手里。
感受到手里那软绵的触感,苏孚这才松了口气,笑道:“谢谢!”
“不用!不用!”阮圆媛那张微圆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小梨涡,举起小手摆了摆。
随后……
随后苏孚在阮圆媛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吃掉了一整条烤兽腿,这才一脸平静地问道:“能给我一套衣服么?”
“我昨晚就放你床头了,就在你左手边,嗯,往下一点……我先出去了!”
关门声响起。
苏孚摸索着将衣裤穿好,又使劲搓了搓微红的脸蛋,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忍不住吃了一块烤肉,还……还拿了你一套衣服换上,喔,还有开心果……可以么?”
沙发上,阮圆媛套着件红色卫衣,穿着条宽松的牛仔裤,嗑着开心果,可怜巴巴地望着苏孚。
“我不是说过了,随便用!”
苏孚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而后摸到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脑子里却忍不住回想:水桶里咋会有开心果的?
和阮圆媛又聊了会,苏孚借故精神疲惫回到房间中,顺手关上了门。
“水桶!
“听得到么?”
苏孚尝试用意念沟通水桶。
“咕噜……咕噜……”
过了好一会儿,水桶才有了回应。
“没事吧?”
“咕咕——咕——”
水桶的回应让苏孚一头雾水,不禁“说”道:“难道你降智了?”
“咕!咕!”水桶的意念中透着强烈的不快。
就在苏孚正纳闷的当头,一道清晰的意念传入脑海之中:源能被我用光了!
“啊!”
虽然早有料到,苏孚此刻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可惜,只是他受伤的双眼正需要源能的治疗。
“没办法了!”苏服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枚银色源骨你还收着吧?你消化了够给我治眼睛了吧?”
在水桶渡劫前,苏孚为防万一将银色源骨给了它。
“大道之伤,一枚不够!”
清晰简单的意念传递过来,让苏孚明白水桶的灵智应该提高了一大截,也意识到自己……完犊子了!
大道之伤!这玩意是自己这种堪堪突破至触魂境界的弱鸡会受的伤么?
还有……水桶提炼出来的源能竟然连大道之伤都能治好?
这一刻,苏孚感到自己损失了一个亿……不止!
暗自腹诽了一阵,苏孚连忙又道:“那赶紧将银色源骨消化了,给我缓一缓,现在我眼睛还痛得厉害!”
到了这个时候,苏孚也懒得计较得失了!
“自身修复进化中……暂时无法施展吞噬能力!”
“好吧,”苏孚此刻已经无力吐嘈了,“那我咋办?这伤会死人不?”
“暂时不会!”
…………
“眼睛还痛么?”
见苏孚进去了一会儿又垂头悻怏怏地走出来,阮圆媛放下手里的开心果,关切道。
“还行,就是要当瞎子一段时间。”苏孚的语气毫无波动,只是脸皮不经抖了抖。
“那……你以后暂时住在这吧!”
“咳,阮……我干脆叫你‘圆圆’算了,话说你打算在这呆多久?”苏孚干咳一声问道。
“我……不知道!”阮圆媛鼓着脸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你还有什么亲人么?”苏孚又问道。
“圆圆?”然而等苏孚问完,却迟迟等不到回音,他不禁又喊了一声。
“哇哇……呜呜……嘤嘤……”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回应他的是一阵抽泣声。
就当苏孚手足无措之时,阮圆媛这才哭哭泣泣地开口:
“我家在京城,到蓉城是为了参加钢琴比赛……没想到刚下飞机就……我跟着一群人一路跑到了这里……”
“唉……”
此刻苏孚也不知道怎么宽慰她好,只得叹了一口气。
良久,等阮圆圆发泄完后,苏孚才缓缓开口:
“我准备先到周围的镇里转一转,寻找父母的下落,如果……如果没找到可能会去蓝海市那边,也可能……”
见阮圆媛正认真听着,苏孚也顺便说了说十大要塞的事:“京城在不在十大要塞之中我不知道,但那里肯定是没有沦陷,到时……”
“你眼瞎了!要我陪你一起走?”
没等苏孚说完,阮圆媛已经撅嘴说道。
“嗯!”苏孚点点头,“如果你想回去看看?”
“那你眼睛好了,反悔咋办?”
“啊?”苏孚想说自己一诺千金,却有些开不了口,只得说道:“我应该勉强算个好人吧!”
“哦!那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