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客官您楼上请。”
小二答应着便将楚云安排到三楼的东二房。
安顿好后,楚云吩咐小二道:“小二,劳烦你现在亲自去水井里面打一壶水,直接送上来,中间不要做其他任何事。”
小儿答应道便下楼去,不一会就提了一个铜壶上来。楚云又吩咐他去搬一个火炉子上来。
又过了一会,小二搬来一个火炉子,安置好后,另一名小二也将四菜一汤端了进来,随后两个小二退了出去。
楚云将铜壶中的清水在地上倒了三滴出来,然后将竹筒中的活蚂蚁取出三只,放在那三滴清水里。
过了半晌,三只蚂蚁都还活着。又试了一遍,蚂蚁还是都活着,楚云这才放心,将铜壶放在火炉子上烧茶。
接下来楚云用蚂蚁将所有的饭菜也都测试了两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终于放心的吃起来。
楚云一边吃一边思量:应该不是清风客栈的人下的毒,毕竟这种毒连饮血盟都没有。
那下毒者究竟会是谁呢?莫非是红莲教?今天在松树林内被红莲教的人刺杀,应该不是单纯的巧合。
但是饮血盟和红莲教虽然是竞争对手,同为杀手组织,但是并未发生过刻骨深仇,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暗杀,似乎不应该。
难道不是冲着饮血盟,而纯粹只是冲着自己来的?
楚云想到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看来事情或许确实如红莲教的那个白衣男子所说,是有人花了大价钱,要买自己的命。
难道是仇家来寻仇?
这十多年来饮血盟越发的低调,所有暗杀任务都是伪装成意外事件的,根本不曾暴露过。
当然师傅那件事例外,除了那件事,江湖之上人人皆知饮血盟销声匿迹了。
楚云接的单子里面也基本没有特别大势力的对象,平时也是小心谨慎再谨慎,按理说不存在暴露的情况。
那究竟是谁会不惜血本,又是找红莲教,又是用‘妇人心’,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而在关键时刻,两次使用小石子搭救自己的人又是谁呢?此人是出于什么目的?
楚云思考了很久,还是理不出明确的线索,心下又忖道:不管怎样,接下来一段时间,必须要更加仔细谨慎了,不管对方是谁,他们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饭毕不久,铜壶里面的水开了,冒着热气,楚云将铜壶中的水倒入一个紫砂壶中,凉了半晌后,用蚂蚁试了两遍,都没有问题,才倒了茶饮了起来。
对于一个口渴多时的人来说,哪怕一杯普通的茶水,也往往比琼浆玉液更甘甜。
楚云今天午时就已口渴,喝水时又遭遇暗杀,水袋全洒,一路奔袭来到清风客栈,刚想喝口水,结果又被下剧毒‘妇人心’,直到此刻终于喝到了水,顿时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精力充沛了。
换好夜行衣后,楚云仔细的例行检查各处,并未发现异常。
屋外周边,以及屋里各处都检查了两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布置好了惊夜铃,准备休息睡觉。
这一夜,楚云失眠了。
她以前执行各种任务时也遭遇过各种危险,但完全不似今天这般,一天之内两次和死神擦肩而过,这么近距离接触死亡的气息。
若不是有小石子搭救,自己恐怕已经……
虽然杀手的工作就是不断的带着死神制造死亡,但是当楚云自己也遭遇死神时,才发现之前对死亡的认识、理解、领悟是那样浅薄。
后半夜楚云才迷迷糊糊的睡去,等突然惊醒坐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外面终于天亮了。
装好水袋,打包好新的干粮,离开清风客栈,楚云从广陵城东门出城,直奔姑苏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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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四日,欧阳府邸。
欧阳鳙一大早起来梳洗完毕后穿上便服,在花园里打太极。
正打的兴起,李总管来禀报说,守门袁千户有要事求见。欧阳鳙让带他到书房见。
“城主大人在上,卑职有负重托,罪该万死,请城主大人重重责罚!!”
袁啸天进到书房里面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磕头如捣蒜一般,一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道。
“呃??……”欧阳鳙一脸茫然和错愕,忙摆摆手示意他起来道,“袁千户平日为人随和,尽忠职守,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城主大人屡屡栽培卑职,恩深似海。卑职有一事郁积心中已久,夜不能寐,百般悔恨,可叹当时一时怯弱,没有及时阻止,对守门一职疏忽值守,如今幡然悔悟,主动请罪,请城主大人责罚。”
袁啸天停止了磕头,但仍跪着对欧阳鳙拱手道。
“疏忽值守?怎么回事?袁千户先起来说话。”欧阳鳙纳罕着抬了一下手示意他起身道。
“九月十三日戌时,有一名紫衣人形迹可疑,不肯在入城册上登记信息,硬闯进城,卑职出言阻止。
“奈何燕十六非要直接放行,卑职再度想要阻止,只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仗着是守门正千户压我一头,强行放行紫衣人,还威胁卑职,说是泄露出去就杀掉卑职。
“卑职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燕十六武功高强,在他威逼之下,卑职未敢反抗。
“日后想起城主屡屡恩惠,惭愧不已,今日斗胆前来实言禀报,请城主大人重重责罚。”
袁啸天起身后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哦?竟有这种事!这燕十六好大的胆子,居然玩忽职守。”欧阳鳙闻言不悦,然后又对袁啸天说道,
“袁千户所犯并非大错,保命护家,也是人之常情,何况还能主动坦白,精神可嘉。重重责罚倒不必了,以后每月例银扣除一两,你看如何?”
“多谢城主大人宽宏大量,额外施恩,卑职定然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再辜负城主栽培。”袁啸天又跪下磕头道。
“袁千户请起……本府本来颇为赏识这个燕十六,没想到居然如此让人失望,看来是需要请他‘喝喝茶’了。”欧阳鳙缓缓捋着胡子道。
“城主大人莫急,卑职还有一事禀报,也是跟这燕十六有关。”袁啸天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