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火一撇嘴,哇地哭起来,双手揉眼睛抹眼泪。
韩傻儿叹口气,收了弹弓,近前几步,哄道:“火火莫哭,我又不真打你,谁让你揪我耳朵。”
火火还是哭,声音小了,嘤嘤啜泣:“坏笨笨!你吓唬我,石子打身上痛滴很!”
“不是没打嘛。”韩傻儿还在嘴硬。
“打身上就晚了!吓死我了!不行,你得赔我,让我饶过来——呜呜呜……”
“好好好!饶过来,拧吧。”韩傻儿无可奈何。
火火破涕为笑,上前拧住了:“让你吓唬我!不行,得喊姐姐,我才饶你。”
“不喊!我二月二龙抬头出生,你五月端午好不好?女孩子讲道理才好看。”
“啥子?你说我不讲道理?说我不好看?就你讲道理!”
火火气嘟嘟地,手上一用劲,韩傻儿痛得“哎呦”一声:“你放手!”
“不放!”火火不依不饶。
“那就别怪我了!”韩傻儿抬起手,使劲儿把火火的小手掰开了。
火火抬腿一脚,踢在韩傻儿小腿上,两只小粉拳挥舞,朝韩傻儿招呼。韩傻儿躲避,躲不开;还手,够不着。
韩傻儿无语了,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云彩就下雨,也是气了,不躲了,瞅准拳头过来,伸把抓牢了,一手搂住小细腰,脚下一绊,全身用力,“啪”的一声,把火火摔地下,抬脚就溜。
火火又哇哇大哭起来,韩傻儿学精了,只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讲“道理”,不往前凑。
练剑场空荡荡的,唯一的小胖墩走过来,哄道:“火火别哭了!他不让着你,别跟他玩。我让着你,要不就打我吧。”
“一边去!不关你事儿。”火火气咻咻地,待小胖墩讪讪离开,却慢慢站起来,抽出了小剑。
妈呀!韩傻儿拔腿就跑,动真家伙,可不是闹着玩滴。论灵巧,他不及火火;论力气,他天生神力,火火再是小剑师,也非他对手;动了剑,八个韩傻儿也不够火火一人宰的。
火火掂着剑,在后面不疾不慢地跟着,也不着急逮住,只形成强大的威慑,边叫板:“有胆你别跑!”
“我就跑,有胆你别追!”韩傻儿嘴巴不让人,他边跑,边时而瞅后面,时而瞅墙上图案。
练剑场出现一道奇特的风景,沿着大院内墙,韩傻儿在前面跑,火火在后面追,后面快了,前面就快一点,后面慢了,前面也慢了,不大会儿就转了三、四圈。
火火只比大人多睡一个时辰。渐渐累了,喊道:“笨笨,别跑了,我又不真杀你,看你,也像苟不理说的,胆小如鼠。”
韩傻儿可是后半夜才起的,精力充沛着呢,他不相信这么轻易善罢甘休,问道:“咱俩算扯平了?”
“想得美!”火火却也停住,不追了,“你得让我摔一跤,才算扯平。”
被人提剑追着的滋味真不好受,韩傻儿妥协了:“只摔一跤,说话算数?”
“骗人是小狗!”火火发了誓。
“好吧。”韩傻儿回走数步,把后腰留给火火。
火火上前,手脚麻利把韩傻儿摔倒,干净利落。韩傻儿要不是双手支撑快,一准摔个狗啃屎,火火又咯咯笑了。地点,恰好在主房附近。
“火火,干啥子噻?”夫人走出来,“又胡闹,欺负人是不是?屁股又痒痒了噻?”边训边去察看韩傻儿,“摔疼没有,乖娃子?”
韩傻儿拍拍手,笑着说:“没事儿,婆婆。”
夫人愣了一下,显然对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
“娘——”,火火不满夫人的责怪,拉长声调带拐弯,“他先摔的我,你没看见!你幺女吃亏了好不好?”委屈得什么似的。
“你吃亏噻?”夫人笑笑,故作惊讶。这是个向来只占便宜的主儿,欺负别人她信,女儿吃亏,她是不信滴。
火火撅起小嘴,拉着韩傻儿:“咱们走,练剑去!不理她了。”
夫人含笑望着他们离去,不言语。
走到西墙一带,韩傻儿向火火借了剑,照着图像,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基本功二十八式,竟然模仿得有板有眼了。
火火发怔,问道:“笨笨,你以前练过?跟谁学的?”
“没得学。”韩傻儿额头渗出薄薄一层细汗。
“学得真快!”火火有心夸赞两句,自尊心作祟,阻止了她,“不过,再快,两年也赶不上我。”
“赶不上就不赶呗。”韩傻儿成了大度之人。
“你看着!”火火要过剑,缓慢地演示一遍,又递过去。韩傻儿再次操练,比前一遍更地道了。
“这回,得喊师姐了吧?”火火得意地。
“火火名字多好听啊!又热烈,又靓丽!”
“好吧,喊火火也行。”小妞儿喝迷糊汤了。
小胖墩羡慕,凑过来说:“小师姐,你也教教我呗!”苟史运说喊小师妹,他可不敢。
火火说:“去去去,没看见我正忙着呢。”
小胖墩咕咕哝哝走开。
“辰时快过了,咱们去学堂吧!”韩傻儿提议。他出来老半天了,家里人该急坏了。
“好!”火火答应,貌似不那么乏了,“你等我一会儿。”
很快,火火回来,拿了两个肉包子,自己留一个,递给韩傻儿一个,扯手道:“走吧!”
小胖墩只有眼馋的份,咽咽唾沫,也不去厨房拿包子,跟着出去了。家里有的是包子,犯不着延误落了单。
出得大门,火火说:“笨笨,我有点累,你背背我吧!”
“好嘞!”韩傻儿弯下腰,待火火趴上直起身体,“哎呦”叫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