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君主见笑了。”
白莲上人面带娇羞,脸上重新挂着淡淡笑意,却不再用手遮掩。
见她如此自然随意,魏无垠更觉地白莲上人与世俗女子有着天壤之别。
点头轻笑两声,施法将落入水中的竹竿吸至手掌,亲手递与身前美人。
随后大袖一挥,走至船头,双手背负在身后呈一副傲人姿态,目光定格在白莲上人身上,静静欣赏起来。
白莲上人轻轻一笑,手中竹竿左右交替,在白莲江中缓缓前行。
一路上,魏无垠默不作声,任由她把控小船的去向,以她为主。
到了一处桥头,白莲上人把船停好,随魏无垠前后飞身而出。
无垠君主四处打量,发觉周围的环境未有变换,四周的建筑也是同样风格,仍在屻江城中。
问道:“这里便是你的住处?”
“这里不是我的住处,我来此只是要上街买些东西。”白莲上人摇头轻笑,帮魏无垠整了整衣领,转而道:“君主日理万机,想必不曾在这城中走动过吧?”
魏无垠见她主动上前服务于自己,十分受用,又对她颇为欣赏,不觉间心中已经起了将她纳入麾下的心思。
开口道:“不错。寡人早早便想见你一面,奈何分身乏术,直到今日才难得抽出一天时间。若是上人愿意搬至无垠宫中与寡人作伴,寡人十分欢迎。”
白莲上人摇头后退,婉拒道:“离了这白莲江,白莲上人便不是白莲上人了。”
闻言,魏无垠脸上有些失望。他没想到对方拒绝的如此彻底,根本不留一丝余地。
这时,离两人不远处的城中忽然锣鼓喧天。
魏无垠昂首望去,见那里张灯结彩,挂满了红布,人流涌动不止,十分喜庆。
心中想起无垠国最初建立时的日子,举国上下也都是这番模样。那时候自己还帮着一起挂灯笼,如今身边却早已物是人非。
时隔多年,魏无垠日日在宫中练习武艺,许久都不曾出去巡游,都快忘了那时候的自己是一股什么样的心情。
白莲上人见他一脸怀念,邀请他一同前去观看,还未等魏无垠开口拒绝,便主动道:“想要突破狂流期的境界,不是闭门练功便能领悟得到。君主多年不曾尽兴,今日就放松身心好好享乐一番,想必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魏无垠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正好他对眼前的事情也十分好奇,又看那曼妙身影已走在自己身前,脚上不由自主的快步跟上。
两人来至街上,还未刚刚参与进来,便被人送了花环强行戴于头上。
一眼望去遍地都是头顶白莲的平民百姓,脸上喜洋洋的笑着,无忧无虑。
魏无垠见到他们如此安乐,身在其中也被感染几分,嘴上不停笑着,收下各种各样的赠礼。
“这是白莲江上刚收获的新鲜莲子,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它。莲子虽是俗物,但对我们武客也有不少异处。君主要不要尝尝看?”白莲上人手捧着一把新鲜莲子,递至魏无垠脸前请他品尝。
魏无垠犹豫了一下,生怕其中含有毒物。
又碍不过眼前美人一脸期待,还是捏起一粒塞入口中。
魏无垠怕苦,只轻嚼几下便囫囵下肚,却不想这莲子非但不苦不涩,反而在唇齿间留下一股清香。
咧嘴尴尬的笑了笑,换来美人一脸开心,心中便觉得……值了。
同一时刻,街角巷道中走进一人。
那人头顶莲花花环,手上拎着一包新鲜莲子,左转右转地拐至一间宅内。
一进屋,便大呼小叫道:“你们猜我看到谁了?”
屋内有三人,年纪都是中年模样,脸上各自缺了一只鼻子、一只耳朵、一只眼睛,除来者外均是残缺模样。
三人分别号称十里追、百里追和千里追,是当今乱匪中颇有名气的“追命三凶”,皆是狂流期大圆满的实力,本领了得。
一道绳镖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缠住范憎手上的东西。
随后千里追手腕一抖,便将他手中一包莲子勾至身前。
深深闻了一口,笑骂道:“能见到谁?买点儿东西买这么久,还头顶个白莲花,莫不成是见到仙女拉屎了,看完了还有赠品相送?”
“走吧!”几人哈哈一笑,拎起自身的器具就要动身离去。
他们相聚在此,是与范憎另有要事相谈,如今事情已经谈罢,在此等候只是顺便买些新鲜莲子,给寨子里的大当家调养身体。
范憎才不管他们怎么笑话,回身向屋外打量一番,把门一关:“我见到了魏无垠!”
此话一出,屋里顿时静了。几人纷纷停下脚步,愣在了原地。
千里追沉声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不仅长得一摸一样,连他穿的衣服,身上的功法,我都认了出来!”
当!
百里追将手中长棍往地上一敲,谨慎道:“兄弟几个中,就你见过他,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管他真的假的,杀了便是,老子昨夜刚磨的刀,正好拿它来祭!”
几人看向十里追,知道他被魏无垠害的家破人亡,与他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不过转而一想,十里追方才说的话也十分有道理。
他们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喜欢跟人讲道理。
范憎见几人不由分说就要开杀,摆手道:“那你们去就行了,我不跟着了。这城里好多人都认得我,到时候被揪了出来,我怕牵连到府中上上下下几百口人。”
十里追忽然将大刀往他脖子上一架:“你这意思,是说我们杀不了他?”
范憎抬手轻轻将大刀移开,不惧道:“真有这本事的话,我是什么意思重要吗?”
千里追见二人起了内讧,喝止一声,问道:“你不去,我们怎么知晓哪个是魏无垠?”
“他身边跟着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一身白,十分好认。”说罢又加上一句,“美的跟那不拉屎的仙子似的!”
几人相视点头,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
身上气势尽收,转眼间消失在范憎身前。
待他们走远,范憎转身关紧房门。
一屁股坐在八仙桌前,轻叹一声:“唉,又得死不少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