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时间就来在了日上三竿。众人都觉得饥肠辘辘,左丘亭正想翻出些干粮分给大家充饥,柳渐青却走了过来,说已经安排了一些粗茶淡饭在中厅,请大家过去用膳。
原来有不少被营救了的乡民,都是附近村落的,家离的不算太远,所以也不急着回家。他们感念诸位恩人的救命之恩,自愿留下来,用那些水匪库房中的食材,给大家烹饪一顿午饭。
众人听了也都欢喜,纷纷跟着柳渐青去了中厅。等左丘亭和宝得等一大批人到场,整瞧见文韵和刘久儿还有余羡渊也都已经在厅里落座,吃上了。宝得等人也都没客气,在左丘亭的招呼下陆续落座,用起饭来。
左丘亭先陪着宝得一伙人吃了片刻,起身又来到了文韵等人一桌。他刚落座,就感受到了两道颇为古怪的目光。一道仿佛能烤化了自己的目光,而另一道目光则是时而炙热,时而飘忽不定。
不用说,这两道目光正是来自文韵和刘久儿的。文韵是那道炙热无比的目光,而略有闪烁的则是刘久儿。诚然,刘久儿也是气他与那些人打成一片,但毕竟自己是左丘亭的书童,又不敢一直用眼睛白左丘亭,故而闪闪烁烁。
“姑姑,您不要生气,冤家宜解不宜结,误会说清了便是,何必呢。”左丘亭赶忙跟着解释
文韵听他说话,总觉得不受用,她将手中筷子撂下,斜眼看着左丘亭道:“哈!风水轮流转,如今都轮到你教训起我来了。怎的,我就是看他们不顺眼,你能把我怎的?”
“气大伤身,侄儿哪里干把您怎么样。消消气,消消气。”左丘亭连忙安抚文韵,同时不忘回头看向刘久儿:“你怎的也跟着生气?还不过来安抚一下姑姑!”
“哈,你有铁扇护体、神功撑腰,自然是不生气。我两手空空,要不是柳师姐可怜我,恐怕刚才早就要挂上彩了!”刘久儿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那你还不快快谢谢人家!”左丘亭连忙冲着柳渐青笑了笑,还不忘提醒刘久儿道。柳渐青听了连忙摆手,示意他大可不必。
刘久儿气的两眼发直,嘴里还叨咕着:“我可是你的小弟,你不罩着我,还要我去求别人罩着,哪有这个道理的!”说完了还向文韵努了努嘴。
“我倒是觉得左丘兄做的对,江湖上有句老话说的好:多个朋友多条路…”余羡渊在一旁给左丘亭帮腔,不过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文韵凌厉的目光“割”向了自己,赶忙端起碗一个劲儿往嘴里扒饭,权当自己刚刚什么没有说过。
左丘亭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我一直有留意来着,自己人,哪里会不帮衬?况且这些在明面上的人,功夫虽说还算过得去,不过若真想伤到我们,也非易事。我倒是觉得,他们中真正厉害的,却是那藏在暗中之人!”
“暗中之人?你是说那两个射箭的?”文韵露出一脸的质疑。其他的人也都略带不解的瞧着左丘亭,毕竟那身背弓箭的家伙,除了一开始射出过几支箭矢之外,后面就再出过什么动静了,何况那几箭射的不痛不痒,压根没够成什么威胁。
“我说的自然不是那两个射箭的蒙古武士,”左丘亭略显神秘的看着众人,压低了些音量道:“可还记得有人趁机从暗处射过钢钉暗器么?”
文韵听他这么一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她暂且收起了之前的不满之情,换上了略显严肃的神情道:“的确是有的,从此人打暗器手的法上来看,应该是个高手。尤其是最后一枚暗器,险些让我中了招,好在最终还是躲了过去。”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柳渐青说:“那枚我躲过去的钢钉,好险没从背后打到你,好在老三眼疾手快,帮你接下了。”
柳渐青和刘久儿与对方交手时,是背对着文韵朝向另一边的,所以并不知情。柳渐青听文韵一说,心中一喜,面上微红,对着左丘亭笑了笑。
“啥?这千钧一发你都能挡的下?我可是赤手空拳和人家斗了半天,怎么就没见你帮小爷我个一下半下的?真的是重色轻…”刘久儿一拍桌子差点没气的蹦起来。
“这些都不重要,不重要,快快坐下。”左丘亭紧着给刘久儿使眼色,担心他引起别人太多注意。
刘久儿悻悻坐下,左丘亭给他夹了一个鸡腿,权做安慰。接着又道:“还记得我让赵域请藏在暗处的朋友出来相见吗?”
“记得啊。”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不过突然觉得声音可能有点响,又都赶忙捂住了嘴。
“我知道了!”刘久儿忽然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饭碗说:“他们只出来了两个射箭的,那个打暗器的家伙却没有出来!”
左丘亭对着刘久儿伸出一根大拇指,颔首而言:“没错,这个人,却没有出来!讲道理虽说他并没有伤到我们,就算是伤到了,出来道个歉也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有古怪!”“蛮蹊跷的。”“恐怕有内情。”诸人发表了一番自己的观点,无独有偶,皆是认为此事多有古怪之处。
“你们看这是什么?”左丘亭偷偷从袖口里摸出来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这东西不到半指长,通体黝黑,成锥状,一头被打磨的极为尖锐,上面还纵横交错着不少暗槽。
“这是那钢钉!你从地上捡的?”文韵看了这个东西,立马问左丘亭。
左丘亭微微摇了摇手指头,说道:“不是,我是从那皮盾上拔下来的。”
“我不是打落下来了四枚吗?你去捡就好了,废这麻烦做甚?”文韵有些不懂这年轻人。
“若能捡的到,我也不费这个事儿去盾牌上取了。”左丘亭摆了摆手。
“什么意思?”文韵有时候觉得,临风谷的这个老三,真的是思维有够奇特,总是跟人不一样,喜欢跳着走。
“地上的钢钉,等我想捡起来的时候,已经都不见了,所以应该是被人收了去,所以….”左丘亭面带深意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那钢钉道:“兴许,这钢钉能查出些什么线索也说不好。”
余羡渊颇为好奇,伸手探过那钢钉在手中,小心的藏在桌下把玩,刘久儿也偏过头去跟着一起寻莫。
“所以你觉得那个打暗器的家伙有些问题喽?“文韵不愿和一帮小辈围着东西瞎琢磨,自顾自的夹起一条青菜,塞在口中。
“嗯,侄儿确实这么认为,而且不光是打暗器之人…”左丘亭起身离席,临走前又俯身在文韵脑袋边与众人低声说了一句:“他们来的这样巧,说是救人也算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哪里还是怪怪的。”
说完,左丘亭起身迎着宝得的招呼声朝那一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