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那伙人离开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的功夫,那群人虽然骑着马脚程较快,却不像韦祁扬这么熟悉地形,他带着几人在林中径直穿梭,走得都是鲜有人知道的小路。好在除了陆清尘,那三人都会轻功,遇上个难越的山沟,由韦祁扬和曲至一人一边架着他的胳膊,也能顺利飞身而过。陆清尘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腾空而起,感觉十分奇妙,当时就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学习轻功,也做到这般身如飞絮来去自如。
韦祁扬看着曲至年纪和他相当,轻功却好似略胜他一筹,心中暗自着急之时仍然想着刚刚追野鸡时候,自己始终落在曲至身后半丈距离,将来定要找个机会定要和曲至好好较量一番,看看谁的轻功更强一些。
一路上,几个人边赶路边制定对策,商量先由曲至和韦祁扬各自回去,通知锦鸢和韦四娘做好准备,由陆清尘和燕止寒在暗中观察那伙人的动向,看他们是否真的是登瀛楼的刘掌柜派来的。
曲至和韦祁扬分头而走,陆清尘去了客栈,燕止寒去了登瀛楼,两个人相约分头查探消息,然后去扶香楼碰头。扶香楼的位置位于医馆和赌坊中间,赶去那边都方便,也不容易惹人怀疑。
片刻过后,两个人到了扶香楼碰头,原来那伙人即没去客栈也没去登瀛楼,而是直接去了另一家酒楼在里面大吃大喝。
陆清尘安慰到:希望我们都是多虑了。
曲至来找陆清尘,说医馆的伙计告诉他,锦鸢和韦四娘自晌午出去买布裁衣就没有回来,他又去了赌坊,却发现祁扬也不见了踪影。布坊里问了掌柜的,只听说她俩选完布料量好尺寸就早早离开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三个人都不见了!
陆清尘心中正是焦急万分,一旁的凤儿姑娘听到了,款款扶着杨柳细腰走过来说道:“每个月的月底时候,这俩人总会有一天不在,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鬼鬼祟祟的,每每总要到掌灯时分才回来,今天也许是又出去了。”
看来,韦祁扬大概是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出去寻了,只是,为什么却不告诉他们的,难道是有什么秘密?
陆清尘和燕止寒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有问。曲至倒是纳闷得抓耳挠腮,缠着凤儿姑娘问东问西,凤儿姑娘懒得搭理他,左一个白眼右一个白眼,嫌弃得脸都要都耷拉到地上了。
申时刚过,天色已黑,各家商铺华灯初上,医馆的灯笼高高挂起之时,终于见到了锦鸢三人,踏着星光月色走了进来。
锦鸢将手中提着得一块腊肉交给陆清尘,又叫那个伙计直接打烊回去,今天不营业了。见他走了,这才将门关好下了门闩,几个人坐在桌子旁坐下
陆清尘这边三人和锦鸢那边三人面面相觑,韦四娘先打破了沉默,拍着手说道:“哎呀,今天去买胭脂水粉,回来的晚了,要不是祁扬来找我们,还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让你们久等啦!”
没有任何人接话!
气氛有点尴尬,陆清尘直接说道:“那伙人在酒楼吃饭,还没弄清楚到底是不是刘掌柜派来的。”
锦鸢说道:“那咱们也别干坐着等,这腊肉人家也送来了,先弄点饭吃,今天晚上你们都留在医馆吧,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送的?这腊肉是谁送的?”
陆清尘问道。
“大宽,回来路上碰到了,给我送了块腊肉,怎么了?”
锦鸢说。
陆清尘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便决定说出来。
“刘掌柜请你赴宴那晚,大宽和人打赌输了银子,对我冷眼相对,可其实输赢也不过就是几个铜板,我本以为他是个斤斤计较之人,如今,许是我看错了,他若计较,又怎会这么大方地送来腊肉。”
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在桌上的腊肉上。
“大宽在医馆时,锦鸢待他不薄,他也不像那种忘恩负义……”
“那可未必!”
韦四娘的话音还未落,只听锦鸢打断她的话,从离得近的燕止寒腰中一把抽出匕首,一刀扎向桌上的腊肉。
腊肉本来冻得结实,被锦鸢拿进医馆后就些微微融化,此时被刀一扎,竟然直接沿着刀缝中流下些像水一样的透明液体,随着淌下而慢慢消失不见。
腊肉之中怎么会有水
有毒!
锦鸢随即用刀将腊肉扒到地上,韦祁扬瞬间扒开门栓打开门,将地上的腊肉一脚踢了出去。锦鸢快步窜进后堂准备回房中找解毒药剂,陆清尘几人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后堂,只听后院中想起了吱扎的脚步声,踏着积雪正在缓缓走向院门。
锦鸢顾不得许多,只想赶紧回房找解毒的药,却见燕止寒上前一把拉住她猛然旁边一闪身,倒在了软塌和桌子之间,身后几人神色一惊,只见眼前的木门轰然之间被一道凛冽的冷风瞬间击破,随之无数被长刀劈碎的木片木屑像是锋利的刀子般迎面划了过来,仿佛化身无数柄飞刀。
站着几人惊恐的瞳孔中都映出了无数细小的影像,惊慌之下只能用胳膊挡住面部,韦祁扬还不忘危急关头将四娘挡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护住她。锋利的木片滑过他后背的衣裳,刮出无数道口子,好在冬日的衣服厚并没有伤到几人。
破碎的门前站着个身着华贵棉裘的男子,手持一把长刀,好整以暇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人,脸上居然挂着十分温和的谦笑,好像刚刚那一击和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不知道哪位是锦姑娘,在下来求医问药!”
锦鸢被燕止寒护着倒在地上,也没有伤到分毫,她从地上站起从容地整了整衣服,紧盯着那个男子问道:“阁下如此生龙活虎,不知得了什么病?”
锦鸢说话时,手中暗暗将倒地瞬间拔下的木钗攥紧,轻轻扭动机关,随时准备蓄势待发将银针飞出。可是手却有些不听使唤,仿佛关节之中都没了气力一般,呼吸也变得有些无力。看来毒性已经开始在体内挥发,她竟然如此大意,作为一个大夫居然中了毒。
男子一只手从长刀刀锋划过,指甲下发出细长清亮的声音,好似漫不经心一般笑了笑,目光随即雪亮地看向锦鸢,
“非我,是我那蠢笨的二叔,需要锦姑娘前去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