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白欢喜二人只是像个雕塑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老者解决那黑雾,便能腾出手来帮助他们。
其实却不然。
他们二人都在经历着属于各自的险境。
邓凛甲没撑过去,便被那邪气侵蚀,沦为他们隐藏着的一个伏笔。
在老者驱散了黑雾,心思最为松懈的时候,对白欢喜刺出了一剑。
按道理来说,年纪比白欢喜大、修行经验比白欢喜多的邓凛甲都被邪气侵蚀了,白欢喜也不可能幸免。
只是看邓凛甲刺出剑的那凶狠的样子,如何也不像是对自家兄弟出手。
那当邓凛甲出剑后还呆在原地的白欢喜,到底在干嘛呢?
……
当说出那番话的时候,白欢喜已经意识到不妥了。
这番话语确确实实是没有经过白欢喜的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
而后他的周遭的灵气突然变得汹涌起来,让白欢喜有些不太适应。
再之后便是邓凛甲那番戳心窝的话,一瞬间白欢喜的情绪就被挑动起来了,烦闷、愤怒、积怨他都想宣泄出来。
长亭在白欢喜的牵引之下出鞘,灵气覆盖上去使其泛起了妖异的红光。
他手拿着长亭,剑尖指向邓凛甲。
但他的目光渐渐涣散,心思却不在眼前气机四泄的邓凛甲。
他突然间想到了刚下山那天,想到了那对可怜的母女,还想到了那待在家的杜大娘。
他又想到了那个夜晚
那道皎洁的月光照进漆黑的巷子中,还照亮了那个女孩的身体。
还是最稚嫩的年华,却再也没了享受生命的资格。
月光无论怎么照,也再也照不亮那个女孩以后的人生道路了。
白欢喜的身形开始颤抖,他握着长亭的手愈发地绷紧。
他眼中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那是在官府门前的画面,是白欢喜丢失的画面。
他看见自己自始至终都冷漠的神情,还有那讲述着身世凄惨与心路历程的经过,最后他看到了齐乾被自己融化时的凄切神情,最后还有那覃强身死的画面。
白欢喜终于想起了这一段的记忆。
他也终于看到了自己,那个从未见过却一点也不陌生的自己。
毕竟哪怕是他在场,他也会自始至终都是冷漠。
也毕竟有时候,悲欢并不想通。
……
白欢喜的目光还是没有聚集,因为他又想到了那片茂密的树林。
树人对他来说是一种新鲜事物,它们的心路历程对于白欢喜来说也是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