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杨云江先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发昏的脑袋,看见桌子上一片狼藉,回想起来了昨夜发生的事,有点郁闷的看了看孔纪。
“昨天我和白老头俩人灌他一个,居然让他把我们两个都喝趴下了,未免也太丢人了,不行,绝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反正我们三个都趴在这了,谁知道谁先趴下的?”
正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白惟飞也醒了过来,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问道:“哎,杨小子,你怎么来襄阳了?孔纪和我怎么被黑白双煞放出来了?哦,我知道了,这一定是梦,还是梦里好啊,再睡会。”
“别睡了白老头,你这是失忆了?用不用我帮你回忆回忆,顺便醒醒酒?”
白惟飞听到这话,瞬间清醒了不少,说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你昨天把我姐救了出来,然后我们三就在这喝酒,我们俩一起灌这个武呆子,最后没喝过。”
“你知道就好,我们两个没喝过他一个,真是丢人,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个孔纪嘛,忽悠他一下子,就跟他说是他先倒下的,怎样?”
“有道理,有道理,你就这样跟他说,把他喊起来吧,老夫我在睡会,吃饭的时候叫我,你小子可别想着吃独食。”
杨云江点了点头,把孔纪叫了起来,孔纪揉了揉有些红肿的双眼,说道:“我这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沉,莫不是有人下毒?”
“没人下毒,昨夜我们三个一起喝酒,你喝多了,睡了一夜,醒来自然会感觉头晕了。”
孔纪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听了杨云江的解释,孔纪也没说什么,似乎是默认了昨夜他被两人灌醉的事实。
一个时辰过后,杨云江把白惟飞喊了起来,说道:“白老头,走了,该找地方吃饭去了,别睡了。”
三人在城里到处溜达,想找一个不错的酒馆吃顿饭,溜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好地方。
“我说白老头,你这个城主当的也太差劲了吧,连酒馆在哪都不知道,领着我俩在这遛弯呢?”
“你急什么急,马上就到了,再说了,我虽然是这的城主,我这个人吧,一向比较节俭,所以都是在府里吃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说白了就是抠呗,都不请你府上的人吃顿饭,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白惟飞听了这话有些恼火,这小子居然敢说他是铁公鸡,得想个什么法子治治他。
他的余光看见了杨云江胳膊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笑了起来,说道:“这次一定得给你一个惨痛的教训。”
说着便在杨云江的伤口处打了一拳,还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哎,杨小子,你这次准备在襄阳待几天?”
杨云江忍着剧痛,嘴唇颤抖着说:“等我伤好了就走,白老头你是故意的吧,往我伤口上打,下手这么狠,我不就说了你一句铁公鸡吗?”
“老夫是想让你记住,祸从口出的这个道理,你要知道,江湖中人,没几个脾气好的,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那也改变不了你是在故意报复我事实,算了,不说了,都快饿死了,酒馆不是就在前面吗?我们快点过去。”
“这个…酒馆可能就在前面吧,过去看看看就知道了。”
“白老头,搞了半天你还是不知道哪里有酒馆,带着我们俩溜达了半天?你别跑,给我回来。”
白惟飞跑的飞快,孔纪和杨云江在他后面奋力的追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晌午了,几人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
“别…别跑了,白老头,这就是我昨天住店的地方,来,就在这吃点吧,也没什么更好的去处了。”
白惟飞打量了一番,说道:“还不错,就是这牌匾怎么破成这个样子了。”
“都这这个时辰了,你可别在挑三拣四了,走,我们进去找个地方坐吧。”
刚进客栈,店小二便迎了过来,还没看见人,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我们这可有几间上等房还空着呢。”
走进了一看,小二认出了杨云江,说道:“原来是少侠你啊,掌柜的,上次在我们这住店的那位少侠来了。”
掌柜的应了一声,急忙的跑了下来。
“还真是少侠你啊,想必这两位就是白城主和孔副城主了吧,来,这边请,这边请。”
掌柜的帮三人找了一间上等客房,有让小二去拿些酒来。
杨云江连忙说道:“掌柜的,我们今天不住店,这上等客房还是留给其他的客人住吧,我们在楼下找个地方吃就行。”
杨云江说完就要领着两人下楼,可掌柜的堵住了门口,众人没有办法,只好坐了下来。
“少侠,你们三位在这里吃就行,下面人太多,比较乱,在这里比较安静些,一会就让小二把菜给你们端上来。”
杨云江笑着说:“看样子这些时日掌柜的生意很是红火啊,楼下都已经那么热闹了,得恭喜你啊!”
“不敢,不敢,还不是多亏了少侠,把白城主救了出来,还把黑白双煞赶走了。”
白惟飞听到这,说了句坏了,两人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
“刘刊良还被关在城主府里呢,只凭那几个下人,可能看不住,我们赶紧回去,省的让他跑了。”
三人赶紧站了起来,掌柜的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让开了路。
不过在他们下楼的时候,掌柜的说了句:“几位慢走,一会饭菜好了我就让店里的伙计给你们送到白府去。”
白惟飞还不忘提醒掌柜的送菜的时候顺便捎坛子酒过去。杨云江对此也是颇感无奈,一旁的孔纪并没有说什么,默默的跟着两人的身后。
到城主府,孔纪先冲了进去,最后发现刘刊良老老实实的在地上坐着,根本没想着逃跑。
杨云江来到他面前,问道:“为什么不逃走呢?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没跑,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刘刊良叹了一口气,“哎,还跑什么啊,跑了之后我又该去何处呢?从昨天夜里想到现在,我也想明白了。当初自己习武是为了行侠仗义,保护自己的亲人,知道后来,我的宗门被仇家所灭,总是想着报仇,学了一身邪门的功夫,现在想明白了。”
“那你的仇家呢?”
“被朝廷的铁骑灭了,所以我开始报复所有的侠客,在此期间,认识了翟鑙,我们两个无恶不做,很快黑白双煞的名字就传开了。知道现在,我突然发现,我忘记了自己习武的初衷,即使逃出去了,我又该做些什么呢?”
白惟飞拍了拍刘刊良的肩膀,说道:“你想开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一直关着你,你走吧,至于你离开之后做些什么,就要你自己慢慢琢磨了,切记,不要因为翟鑙抛下了你逃跑这件事而一直去追杀他,因为这并不是你习武的初衷。”
孔纪有些吃惊:“白城主,真…真把他放了?你又怎么知道他出去以后不会再作恶呢?”
刘刊良苦笑着说:“没必要放我走,毕竟我作恶多端,也行当众杀了我才是最好的选择。”
杨云江说道:“我觉得可以放他走,佛家有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你诚心悔过,就多做些善事。”
将刘刊良放了之后,白惟飞看着杨云江说道:“你这小子是不是被少林的洗脑了,那群和尚都给你说什么了?”
“谁被洗脑了,我这不是用佛家的话劝诫他吗,好让他多做些善事,不挺好的吗?”
“吓老夫一跳,还以为你被少林的和尚灌输了佛家思想。”
“怎么可能,我可不信佛,我还得吃肉呢,一天不吃点肉食,我就浑身难受,走走走,回白府,看看饭菜送到了没有。”
到了白府,下人赶忙跑了过来,对白惟飞说道:“老爷,你们都饭菜已经送来了,我们给你们摆好了,就在正厅。”
白惟飞大笑几声,招呼着两人进了正厅,看着桌子上的一堆菜和三坛酒。
“看,还是人家掌柜的会做生意,三坛酒,一人一坛,看今天谁先醉,来来来喝。”
孔纪说了句:“你们喝吧,昨天我都喝多了,今天就算了,我看你们喝就行。”
白惟飞赶忙将孔纪面前的酒帮他打开泥封,说道:“大丈夫岂能不喝酒,喝,一起喝,今天不醉不归。”
三人和昨日一样,又都喝醉了,不过这次醒来的比较早,天刚黑下来,三人就醒了。
搬着椅子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白惟飞笑着说:“感觉一切都没变,江湖还是那个江湖,每天和几位老友喝点小酒,高谈阔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哎,白老头,你说我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想着重建江湖,可现在,什么都没做成,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居然想要和朝廷对抗,可笑至极啊。”
这时候孔纪站起了身,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