稔州城外,杨云江看着清晨的朝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阿牛的面孔,热泪充盈了眼眶,阿牛他,再也看不到这明媚的朝阳了,都怪自己,实力不够,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兄弟,和阿牛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让他感到十分快乐,以往一个人走在路上的那种突如其来的孤独感再也没有了。
但从今往后,他又要独自行走在这危机四伏的江湖上。
杨云江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后的尘土,眺望着远方的稔州城,他在等,在等和自己约定好今天出城来给自己把白鹭送回来的掌柜的,也在等那个他不愿接受的事实。
到了巳时末,杨云江眼前出现了一人和一匹白马,白马挣脱开那人,向着杨云江跑来,杨云江抱着白鹭的脖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己从济州城出来闯荡之时,身边只有白鹭陪自己,而现在,自己又和当初一样了。
在一旁的掌柜的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等杨云江松开了白鹭的脖子,看向掌柜的,掌柜的才开口道:“客官,你的那位朋友……”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我害了他,是我没能护他周全。”
“你的悬赏令被撤销了,太守好像不再追查此事了,您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还能怎么办,先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好好的冷静冷静,我的力量终究还是不够强,连自己的朋友的护不住,还算什么大侠。”
杨云江说着话,便一拳头打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拳头渗出了鲜血。
掌柜的赶忙说道:“您没事吧,要不上我们客栈里先休息几天,我看您的这个状态不适合赶路啊!”
杨云江摆了摆手,说了声不必担心,便牵着白鹭向着少林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没两步,杨云江便停下了,转头对掌柜的说道:“我那位兄弟啊,整天就爱行侠仗义,看见那些贫困的百姓他就难受,这是他这次从太守那里用命换来的银子,还希望你能帮他送给那些穷困潦倒的人,就说是周阿牛给他们银子,他用他自己的命换来了这些人的性命,论侠义,我不如他。”
杨云江将一个小包裹扔了过来,说了声:“掌柜的,以后江湖有缘再见,里面还有几两银子,就当你的跑腿费了。”
杨云江说完以后,便离开了。
掌柜的呆在了原地,小声的嘀咕道:“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本来我还想着自己留下,现在看来,是不能这么做了,这样的银子,我留在自己手里,我害怕自己夜里睡不着啊!罢了,就当做好事了,说不定还能得到些福报呢。”
而离开稔州向着少林奔去的杨云江,一路上都在想: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兄弟,就这样离开了自己,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真实,如同在梦里一样。
如果当初自己回去救他,是不是我们两个都能活下了,既然我能救得了他一次,那我一定能救第二次,我为什么不去呢。杨云江在心中不断的责怪着自己。
安阳城里,魏荥来到了邬睚房,看着一个个各司其职的谍子,每个人都做着属于自己的工作,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即使在魏荥进来的时候李公公咳嗽了几声,还是没有停下手上的活来参见当今的真龙天子。
魏荥也没有在意,而是坐在了一旁用来招待客人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李公公问道:“皇上,这些人真是没有眼力,天子来了都没个人出来迎接,我这就去把他们管事的喊出来,真是的,目无王法了这群人。”
魏荥伸手拦住了李公公,说道:“稍安勿躁,我们在这里坐会,你看,在这座房子里做事的人不少于一百人,竟然做到如此井井有条,鸦雀无声,何尝不是一种景观呢?静下心来,我在这等一会又有何妨?”
“不是,奴才的意思是,皇上的时间如此宝贵,还要关心国家大事,没有必要和着群人浪费时间。”
魏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掂起了茶杯喝了口热茶,发觉这茶入口奇苦,不禁有些疑惑,堂堂的刑部尚书,禁军统领居然喝这种茶?还是邬睚房的人故意如此,来刁难自己。
魏荥心中有些不悦,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一脸的笑意。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正在看李公公刚才养心殿拿来的奏折的魏荥,被驩兜喊了一声。
“不知道陛下来我们邬睚房有何贵干,还是单纯的来视察我们邬睚房所做的事情?”
“你便是这里的管事的?怎么跟陛下说话的?还不跪下?”
李公公见状,对着驩兜吼道。魏荥说道:“不必了,你们这种地方的毕竟有些特殊,见不得光,不知道皇宫里的礼仪也是有情可原的,不够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这里的茶,为什么是苦的呢?是一开始便是如此,还是今天刚换上的呢?”
“陛下,这是我们大人定下的规矩,他说,来邬睚房的人,多半没安好心,都是来找我们私下调查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所以,为了避免太多的人来这,大人走前定下的规矩,凡是来邬睚房来找大人办事的人,都要先喝一壶茶,才能见到大人,这样一来,来打扰大人思考的人果然少了很多,有许多人喝了一两杯之后,实在受不了苦茶的味道,觉得是我们大人故意刁难冷落,便离开了。”
魏荥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大人看起来很廉洁啊,诸位大臣里就他在安阳城里的宅子最小,但据我所知,汇通钱庄不是你们家大人在背后扶持的吗?除了每年给各国的税,应该还会剩下不少吧?”
“对,不过大人把那些银两都用在扩大邬睚房的规模上了,还有一些发放给那些死去的弟兄们的家人了。”
魏荥点了点头,说道:“就聊到这吧,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单纯的来看看,这个在别人眼里无与伦比神秘的邬睚房,究竟是怎样的,今日一见,让我知道了我北魏的情报网是天下最强大的,没有之一。”
魏荥说完后,便离开了邬睚房,抬头看着天空,感叹道:“苍天助我北魏啊,送给朕一个苏逊固。”
此时的苏逊固,正在养心殿等着魏荥的到来,他有一件重要的事要禀报圣上。
一旁的小太监见苏逊固在门外顶着烈日站了三个时辰了,便开口说道:“苏大人,您先回去吧,这么太阳那么毒,您一直在这站着,对身体不好,等皇上回来了,我跟圣上说一声就行了,您请回吧。”
苏逊固摇了摇头,说道:“不必,我在这等陛下,我有要事禀报,一刻也不能耽搁,陛下回来的第一时间我就要见到他。”
小太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苏大人您等一下,我去跟您倒杯茶喝,在这烈日下晒了那么久,一定口渴了。”
不容苏逊固拒绝,小太监就已经进去给他倒茶了。
就在这时,魏荥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李公公手里还拿着奏折,苏逊固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好奇陛下到底去哪了。
苏逊固心中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去询问。先跪在了魏荥的面前,然后开口说道:“臣苏逊固,参见陛下。臣有要事禀报,还请陛下听在下一言。”
魏荥将苏逊固扶了起来,说道:“爱卿免礼,不知道你在这等我多少时辰了?”
“回陛下,已经三个时辰了。”
“这样嘛,走进屋说话,我看你嘴唇已经干裂了,走,去喝杯茶润润嘴。”
苏逊固应了一声,跟在魏荥身后进了养心殿,刚好碰见了拿着一杯茶走出来的小太监。
李公公上去就打了他一巴掌,说道:“你这该死的东西,圣上不在就能随便动圣上的东西了吗?”
小太监连忙跪下,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苏逊固替他说道:“陛下,这个小太监是看见臣在烈日下站了那么长时间,害怕臣口渴,便进您的养心殿给臣倒杯茶,还请陛下绕过他这一次吧。”
魏荥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苏爱卿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在责罚他了,你走吧,我和苏大人说说话。”
小太监如蒙大赦的离开了,而李公公看着那名小太监离开,叹了一口气,颇有一种恨其不成器的无奈。
“爱卿说吧,有什么事这么着急,竟然在朕的养心殿等了朕三个时辰,真是不可思议啊。”
“回陛下,臣想去我国和南蛮的边境,现在臣在安阳城里也无法有更大的作为了,邬睚房也交给了陛下您,我也放心了,是时候该去边境帮前线的战士们鼓舞士气了。随便让南蛮的权利纷争更混乱一些。”
魏荥想了想,说道:“爱卿可是朕的左膀右臂,您走了之后,可有人能够接替您了,臣认为襄阳太守不错,此人可堪大用。”
魏荥想了想,说道:“那朕准了,若是有好的时机,爱卿可带兵直捣黄龙,给你先斩后奏之权,来,把朕的尚方宝剑拿来给苏爱卿。”
苏逊固连忙跪下,用双手接过,魏荥说道:“苏爱卿这一去,十分凶险啊,一定要安全回来。”
苏逊固点了点头,说道:“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