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河赶紧将他扶了起来,不停的呼喊着他的名字,而这位镖师却没有任何动静。
杨云江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说道:“还有气,应该只是昏过去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森林中一探究竟吧。”
周河点了点头,“也好,还有十几人没出来,我们进去看看。”
周河将这名满身鲜血的镖师交给其他的人照料,然后从镖车上拿起自己的长枪,而杨云江拍了拍自己白袍上的尘土,跟在周河后面走着。
两人来到了森林边缘,周河小声嘀咕道:“我们该往哪边走哪?在森林中本来就不好分辨方向,现在还是深夜。”
杨云江指这地上的血迹说道:“沿着血迹走吧,这应该是哪名镖师从遇险之地回来的路。”
他们缓慢的前进着,终于到了血迹的尽头,杨云江和周河停下了脚步,而在不远处,还有这三具镖师的尸体,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挨个查看没具尸体上的伤口,发现每个镖师都瞪大了双眼,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他们的伤口都是刀伤,一击致命,杨云江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于是开口提醒了周河一声。
就在这时,他们的头顶上落下来了一张网,把他俩罩在了里面,从四周的草丛里走出来了七名镖师,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镖师说道:“别来无恙啊,周河。”
“是你,赵邬,你居然还有脸回来,忘恩负义的东西。”
“我不仅回来了,我还准备送你去和今天死去的兄弟们团聚,你放心,你走之后,我会好好照顾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的。”
说罢,赵邬便大笑了起来。周河听了赵邬的话,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咬牙切齿的说:“赵邬,你不得好死,你这种人会招报应的。”
“报应,你还信这种东西,若真的有报应这种东西,那个把江湖清洗了个遍的苏逊固都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一直没开口的杨云江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告诉你们也无妨,让你们死个明白。我根本就没走,你们和匪寇厮杀,包括你说你是苏逊固的师弟,我都听见了,当你们准备打点野味的时候,我便先来到了这森林中,先将那些周河你培养的心腹杀了,剩余的这几人,在我的威逼利诱下纷纷倒伐,和我一起设下了这个陷阱。”
“你杀了我,这批货物的主人也不会给你酬劳的。”周河说道。
“货物在我手上,只要我把货物送到,他会在意是谁送到的吗,给谁钱不是给,只要有货物,一切都好说,而你的死活,又会有谁在意哪?”
这时杨云江问道:“你竟敢孤身一人前来,难不成有什么凭仗,难不成你觉得你能够将我们二人都在这里吗?”
“留下你们二人的性命,还不容易,即使你们一起上,都未必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们现在可是被困在陷阱里了,难不成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
在森林的边缘,镖队的歇脚处,那位浑身是血的镖师醒了过来,其他人赶紧靠了上来。
“董海,你们在森林里遇见了什么,你怎么跑出来的?”众人齐声问道。
“我们遇见了赵邬,他想让我们加入他,但我和三名从一开始就跟着老镖头的镖师都不同意,他便痛下杀手,我装死逃过一劫。”
“那赵邬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老镖头和杨少侠哪,我要亲口和他们说。”
“他们进森林深处找你们去了。”
“坏了,要出事,赶紧喊上所有人,老镖头和杨少侠有危险。”众人听了赶紧拿上各自的兵器,在董海的带领下向森林深处奔去。
而在森林的深处,杨云江正在和赵邬交谈,而周河拿着云江剑一点一点磨着罩在他们身上的网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而杨云江正吸引赵邬的注意力,为周河打掩护。
赵邬突然说道:“你们不用做无谓的挣扎了,你推延时间无非是想等刚刚那条漏网之鱼醒过来后带人来救你们,实话告诉你们我是故意放他走的,本来想用他来将你们全都引过来,一网打尽,谁知道你们竟然敢单独进来,既然如此,不妨等等他们,让你们亲眼看见他们是怎么死的。”
杨云江还以为他发现了周河的小动作,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而周河也赶紧停了下来,想不到是虚惊一场,杨云江长出了一口气,但脸上却摆出一副认命的表情。
而赵邬也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了,让其他跟随他的镖师死死地盯住面前的这两人,防止他们跑了。周河已经在身后将网破了一个大洞,而杨云江却示意周河等待机会,等到其他的镖师前来救援,形成前后夹击的局面。
外面传来了其他人的呼喊声,而赵邬用刀指着杨云江和周河说道:“你们最好老实的在这待着,一会我还能给你们个痛快,否则,哼哼。”
赵邬转头对剩下的镖师吩咐道:“你们好好的盯着,我去去就来。”赵邬前脚刚走,周河和杨云江便暴起发难。
“别痛下杀手,他们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的,只能选择妥协,更何况你的镖局算是死里逃生,缺人手,再给这些人一次机会也未尝不可,也算的上是侠义之举。”
“那就依杨少侠所言。”俩人一左一右,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周围便没有站着的人了。
而赵邬还在和进来寻找二人的镖师们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每次出现便带走一个人的性命,如同死神一般,收割着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而还活着的人看着周围无缘无故便死去的同伴,每个人眼里都充满了惊恐,赵邬蹲在树干上看着下面的镖师四散而逃,漏出阴森森的笑容。
桀桀地笑着说:“就你们这些人,还不够我杀的,我就是喜欢看你们在恐惧中死去了模样。”
向这边赶来的杨云江和周河看到了这一幕,两人意见达成了一致,这个赵邬,必须死,不能留。他们发觉赵邬已经变得冷漠起来,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绝不能放任他继续危害其他人。
赵邬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瞬间就从树上跳了下来,而其他的镖师四散而逃,不想面对这个对他们来说魔鬼一般都存在。周河一枪刺出,赵邬用力一挥手中的虎头刀,便将刺来的长矛挡了开来,同时一刀向周河劈去,杨云江将剑身一横,帮周河挡住了这一刀,而周河反应回来,不在追求一枪必杀,而是和杨云江配合,攻敌所必救,而杨云江毕竟经历过的生死搏斗太少,总是会被赵邬找到机会所逼退几步,于是总有一些时刻是周河一人在抗住赵邬的进攻。周河由于年事以高,体力自然不如这二人充沛,不一会身上便被划出了不少伤口,慢慢的浸透了衣衫。
杨云江连攻三招将赵邬逼退几步,让周河先撤下去,自己和赵邬过招,周河喘着粗气,迅速后退,退出了战圈。赵邬嘲笑道:“你们两人都挡不住我一人的进攻,何况你自己哪,你觉得你能抗的住我几刀哪?”
而杨云江没有吭声,杨云江使出下山前得到的剑谱上的剑法,越战越勇,期间有几剑差点刺伤赵邬,这让赵邬不得不对眼前的这名青年人重视起来,赵邬害怕让周河跑了,自己的目的就达不成了,于是攻势越发的凶猛。杨云江却不着急,一招一式的稳扎稳打,同时在熟悉这从剑谱上学来的招式,一招一招的运用到实战里,从最初的笨拙不堪变得逐渐熟练起来,赵邬也看出了些端倪,于是开始大开大合进攻,不再留手,而在杨云江用一剑仙人指路将赵邬的大刀所格挡到一边,大吼一声:“周河。”赵邬只看见一杆长枪向自己飞来,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最后从他的胸膛穿过,赵邬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周河捂着自己的虎口,因为用力过猛,手心的虎口开裂,但并无大碍,只是身上的伤口,流了一地的鲜血。杨云江将断魂枪从赵邬的身体里抽了出来,递给了周河,而周河并没有去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拿不住长枪了。杨云江一开始并没有注意自己身上被刀刃蹭到所划出的伤口,现在,白袍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杨云江和周河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便回到了他们被网所罩住的地方,还剩下五个人,其他的两人因为心虚便偷偷的溜走了。
周河想去把那俩镖师追回来,却被杨云江拽住了胳膊。“让他们去吧,即使你把他们追回来又能怎样,难不成把他们杀了,还是让他们提心吊胆的在镖局过一辈子,又或者指不定哪天又会成为墙头草,在背后捅你一刀,走吧,先出了森林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