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金斗几人已到了逍遥山。
逍遥山下,通往山上小路前,站着两个弟子,神情轩昂,身着淡紫长衫,按剑而立,剑柄上银丝飘拂。
见到金斗与四人,两弟子忙上前跪倒在地:“拜见掌门,拜见贺长老,祁长老。”
金斗摆摆手:“起来吧。”
说着话,脚下不停,直往山上走去。
山谷中的练武场上,热闹非凡,数百人混战成一团,厮杀惨烈,吆喝声,冲杀声,惨叫声,混杂。
山谷中央的湖水仿佛被打破宁静,波澜微泛。
金斗与贺祁二位长老,见此却脸色如常。
金斗脚下不停,一边往练武场走去,一边说道:“咱们进去说话。”
几人,跟在金斗身后,穿过练武场,来到山谷唯一的宫楼前,进了大厅。
练武场上诸弟子,虽看到掌门归来,却无暇顾及,战况激烈,稍一分心,便被人打倒。
“贺长老,祁长老,你们去安排一下!”金斗坐到大厅正中太师椅上,淡淡吩咐道。
“是,掌门!”两人站起来,抱拳躬身一笑,退出大厅。
闫小婷袅袅进来,神情困顿,仍强撑着,端着木盘,托着一只白瓷茶盏,送上。
金斗端起茶盏抿一口,摆摆手,“小婷,你退下吧。”
“是,掌门。”闫小婷柔声道,婀娜多姿地出了大厅。
出了大厅,贺之野与祁连超下了楼前青石地。
“五师弟,六师弟,你们回来啦!……何故大笑?”两人自一群小院落前豪迈而来,红光满面,神采飞扬,说话地是禧剑长老赵百川,身边跟着天剑长老高德。
祁连超纵声大笑:“哈哈,二师兄,三师兄,你们没一起去,实是莫大遗憾!”
赵百川忙道:“六师弟莫要卖关子,快说说吧!”
“走走,去屋里说!”高德一伸手,指了指前面不远一处小院。
祁连超忙道:“对对,说这件事,应该有酒!“
于是四大长老进了高德的院子,坐到院中小亭,高夫人做了几样小菜,端上美酒。
她美丽依旧,看到四师兄弟如此融洽,心中欢喜,嘴角带笑。
……
傍晚时分,金斗坐在轩案前,手捧一卷书,专心翻看,屋内四角的灯出柔和的光芒,笼罩着他。
闫小婷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他。
金斗兀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送到她跟前:“你内力太差,拿去这个丹药,好好修炼。”
闫小婷讶然,伸手过,入目所见,瓷瓶上却是‘大还丹’三个字。
金斗道:“这丹药辅助修炼,一粒可增加一年苦修功力,当得裨益。”
闫小婷忙点头,低下头:“多谢掌门,赐下。”
金斗摆摆手:“莫让外人知晓,先出去!”
“是!”闫小婷将瓷瓶收入怀里,轻退出,关上房门下了楼,迫不及待往回走。
金斗听着她脚声渐远,摇头一笑,继续拿起书看。
手拿着书,他脑海中绪翻飞。
下午时,金斗与诸位长老、堂主,带着众弟子来到山谷东首,进了群贤宝山。
这里是逍遥门历代弟子们的埋骨之处,每一个弟子死后化为骨灰,埋在宝山内,每一个其生平迹武功?排名,有记载。
众人在前任掌门墓前,好好祭奠了一番,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自群贤宝山里出来,弟子们的精气神大变,望向金生的目光满是崇敬,无不敬服。
祭奠回来,金斗直接回了书房静坐练功,他杀心大动,需的降服其心,免心浮气燥,损心境修为。
……
这一日傍晚,夕阳挂,天空布满火烧云。
金斗正在屋里修炼,盘腿而坐榻,指结印,微阖双眸,宝相庄严,一动不动。
他面容散发着温润光泽,忽然,他眉头一皱,慢睁开眼睛,出声道:“小婷!”
闫小婷便在对面房间里,听的金斗叫声,忙来到书房,袅袅娜娜走到他跟前:“掌门。”
“小婷,研墨。”金斗眼望书卷,吩咐道。
闫小婷轻柔答应一声走到他身,带来一阵香风,伸手轻轻研墨,动作柔和而优雅。
她放下。
金斗一张纸素过压上镇,提笔而下,笔走龙蛇,一挥而就,十数种药材显于纸上。
他移开镇,抽起纸笺轻吹一口气,送到闫小婷跟前:“去把它交于高长老手上,就说按照纸笺上收集。”
“是!”闫小婷将纸笺小心折起,收入怀里,轻退出。
合上房门,走了下去。
她脚下轻飘飘的,施展轻功,出了掌座宫楼,沿着青石路,朝练武场走去,这时候,高长老应该在那里。
她自服下一粒一粒丹药修炼,内力精进极快,没有几日的功夫,便觉内力增了一大截,施展轻功越发轻灵,无声无息。
片刻后,她找到了练武场上的高德。
高德正在指点一弟子剑法,手把着手,仔细地讲解,神情专注而认真,那弟子吓的心颤,没大听进去。
高德转头,仍紧皱着,面上已经露出意外:“是小婷呀,掌门有何吩咐?”
闫小婷如今是掌门边的人,自是不能怠慢,要客气,否则,便是对掌门的不敬。
闫小婷自怀中取出一纸笺,正是金斗刚才给她的,轻声说道:“掌门令我送过来,说按照纸笺上收集。”
高德疑惑的望着她,双手接过。
闫小婷摇摇头,轻声道:“掌门没再多说,只交待这些,……弟子告辞!”
高德点点头,满疑惑送她离去。
……
金斗自交代下购置收集药材之事,没几日,就已办妥,皆因逍遥门财力雄厚。
逍遥山,山腰处有一竹炉。
转眼多日过去,这一日清晨,竹炉中一鼎丹炉,袅袅白烟。
丹炉玄黑中透着金色,颇为小巧,呈六角形,约有两尺高矮,金斗盘膝坐于地上蒲团时,丹炉恰好与其眼睛齐平。
炉壁以刻法雕着龙与虎,云从龙,风从虎,将一龙一虎映得威势十足,栩栩如生,龙虎俱是双眼有神,似欲噬人。
此丹炉看着玲珑精美,与寻常笨大的丹炉大是不同。
燃薪炼丹,所需火候极苛,或武火,或文火,进武去文,去武进文,不容丝毫差错,一丝火候不对,便功亏一篑,对于仙道之人,炼丹实是耗时长久,极费心力之举。
而金斗有强大精神力相助,炼起丹来,轻而易举,火候轻重,皆在心神,运转如意。
淡淡的香气飘溢出来,弥漫于整个屋子,似是轻雾般缭绕不绝,闻到泌人的香味,心神便不由的一振,全身仿佛毛孔皆开,通透不已,轻爽万分。
金斗炼完一炉碧莲丹,便返回逍遥掌教宫。
“掌门,你终于回来了!”金斗刚踏入大厅,便见闫小婷身着月白罗衫,身形如电,瞬间而至,宛如仙子凌波。
她姿态曼妙娴雅,虽然声音温婉从容,金斗却能听出其急切凝重之意。
“怎么了?”金斗有些诧异,小婷这般急切之态,实是难得一见。
“出事了,本门又折了三名弟子,另有两人重伤!”小婷来到大厅,嘴里语气却越发凝重。
“嗯?折了三个人?”金斗微愣,蹙了蹙眉,踱了几步,坐回虎皮椅中,沉沉问道:“谁干的?”
“怕是我们死对头,……那个赤血府!”小婷手脚麻利的倾壶倒茶,将一只雪白的茶盏双手递给掌门,樱唇吐出的话,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可能是赤血府?”金斗接过白玉茶盏,抚摸着温润的盏身,漫声问道,此时他脸上的神色已恢复如常,似是未曾听闻这般糟糕的消息。
“嗯,死前有一个门内弟子用血,在身体下面写了个‘赤’字,估计应是赤血府下的手,先前,他们这一组弟子已经上报了分堂。”
小婷忙活完了,挟着淡淡的幽香,在金斗的身边,樱唇翕张,娓娓而谈,条理清晰,将前后交待得一清二楚,省去了金斗的发问。
金斗放下白玉茶盏,左手抚了抚自己的额下,转身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
“在宁阳城与平邑城之间,应该是发生在昨天上午,可能消息刚刚传到分堂,他们便发现了人。”小婷想了想,推测道。
金斗转头看了看厅口,阳光斜照,仍未至中午,他叹息一声。
“看看能不能来得及救人吧!”金斗闻着小婷身上泌人的淡淡幽香,摇头苦笑道。
“……”闫小婷嫀首微抬,抿了抿嘴,柔美一笑。
金斗转头看了她一眼,略一沉吟,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送到她跟前:“去把它交于高长老手上,是疗伤之药。”
“嗯……”小婷点点头,袅袅婀娜走了出去,合上房门。
她脚下轻飘飘的,施展轻功,出了掌座宫楼,沿着青石路。她内力增了一大截,施展轻功越发轻灵,无声无息。
片刻后,她找到了高德,将瓷瓶交与了对方。
而后随着高长老一前一后,向着一处楼阁大厅赶去。
此时,高德脚下不停,脸色沉,宛如寒冰一块,跟在后面的闫小婷只觉浑身发冷。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走入了一处楼阁大厅内。
一幅担架上面躺着两个人,身后还有四个人站着,他们见高长老赶来,一个弟子扬声叫道:“禀高长老,宋师兄他们受伤很重!”
高德大步流星,疾奔而至,朝着担架走去,见到了有两个人仰躺,胸口包着白布,脸色苍白如纸,奄奄一息,仿佛马上便要咽气儿。
他忙上前探掌,右手一搭他们心脉,左手又朝另外一个探查,最终仍摇头,深深叹息一声。
一个青年男子“砰”的一下跪倒,直挺挺的,然后一边磕着头,一边道:“高长老,你一定要救他们一救,救救他们吧!”
他一边坛磕着头,一边抽泣着大叫。
高德上前扶起他,皱着眉头,冷着脸,沉声道:“哭男儿有泪不轻弹,给我住嘴!”
那青年男子抑住哭声,却抑不住抽噎,低着头,不敢看他。
闫小婷走到近前,低声道:“长老,掌门的那瓶药……”
高德一怔,随即恍然,忙取出瓶子,拿着看几眼,拔出瓶塞。
倒出两颗赤红色丹丸,滚落他手心,约有龙眼大小,浑圆温润,光泽流转,宛如上好的赤玉雕成。
瓶子收回怀里,拿起一颗丹丸,捏碎蜜蜡,清香扑鼻,顿时弥漫开来,众人闻了精神一振。
高德一闻便知,这定是极上乘灵药,效用非凡,掌门既特意送来,想必能救人性命。
他想了想,将两颗丹药一人一颗,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