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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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

  雷声轰震,大雨倾盆。宁尘在古旧的房间能够感受到一股雨气笼罩而来。

  但是这雨气并不让人感到潮湿,反而有种让人欣喜的意味传来。

  而就在这雷声轰震,暴雨倾盆的夜晚,大武王朝的皇帝,缓步走出了寝宫。他身旁没有一个宫女与太监侍候,独自一人沐浴着落下的雨水。这位整个大武的王此时失去了身为九五至尊的稳重,显得极为癫狂。

  “哈哈哈……朕的权势,将上至九霄,我将成为那传说中的天上至尊!啊哈哈……”

  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在这雷声的掩盖下,猛兽嘶吼声此起彼伏,显得极为兴奋,更有无数飞鸟,沐浴大雨而上,在这灵雨中肆意翱翔。

  极渊长河以东的飞仙岭,一座破落的道观中,一道人走出,看着茫茫的黑夜,他轻语:“飞仙宗传承将重临于世。”

  无尽深海之中,诸多海兽游至海面,此时不见厮杀,皆兴奋的跃出海面。

  有在世苦等的“传承者”露出笑颜;有传承之物破开封印现世寻找传人;有古兽猛禽嘶吼……

  宁尘心惊胆颤,他听见了什么?好像是蛇的嘶吼声。什么蛇能发出如狮虎般的嘶吼声?必定是那青蛇无疑。

  那通道能阻挡那大蛇吗?宁尘毫无把握。

  正因为没有把握。宁尘不敢入睡,这个夜晚太过恐怖!

  事实上,不清楚这场大雨的本因的平凡人,也皆震恐,山中猛兽嘶吼,更加深了他们的恐惧,尽管这场大雨可以缓解干旱。

  毕竟仙道的传承又经历了三万年时光的洗礼。而即使是仙道巅峰的修行者们也不过能活万年。

  宁尘不是那传承者之一,自然不觉得这场雨势过于浩大的暴雨有何奇异之处。但他心中却莫名的生出这个世界将要变了的念头。

  “咚咚……”

  “施主你睡下了吗?”敲门声在暴雨声中响起,是无名僧。

  “还未睡下,长老有何事吩咐?”

  “雨势喜人,特来邀施主淋雨。”

  宁尘感觉智商已经不够用了,你们佛门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邀客人淋雨,你不让我住屋子你早说啊。

  “还请施主快些,青蟒已至,莫要错失机缘!”

  宁尘一听什么青蟒已至的话便坐不住了,那大蛇太过骇人,自己可不愿意面对。

  “这就是所谓的淋雨?”片刻之后宁尘一脸惊奇且疑惑的看着身旁的僧人。

  “正是!施主,我观你体内血脉之力稀薄,特意借此境为你纳灵,算是结一份因果。”

  宁尘仰头望天,那青蛇的似乎身体正缠绕着整座寺庙,并且此时其正如眼镜蛇般将身体直立而起,在仰天嘶吼。

  漫天的大雨似乎被它影响,宁尘竟然产生了一种青蛇正在吞吸大雨的错觉。

  很奇怪,宁尘与无名僧此刻正站在毫无遮挡的庭院内,但雨水并未滴落下来,像是被不知名而无形的屏障阻隔了一般。

  但是却有淡淡的水雾从天空中飘落,宁尘轻吸一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随着水雾被宁尘逐渐的吸入,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发生着剧烈的变化,似乎在变得更强,变得更为坚韧。

  这雨,直下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之内,得无名僧嘱咐,宁尘连睡觉都在这庭院中进行。至于吃喝拉撒,在这无名水气的滋润下,他根本没有感觉到饿,没有摄入食物,自然很少去上厕所。

  也在这三天之内,通过和无名僧的交流,他已经明白这场暴雨的本质,也知道自己如今经历的一切是寻常人多么渴望得到的机缘。

  他心中放下了警惕,虽然不知道无名僧为何待他如此之好,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感激。

  初阳的光射入古老的庭院,无名僧盘坐在地。金色的光沐浴在他脸上,恍惚间宁尘似乎看到他脑后出现了一道光晕。

  青色巨蟒身躯盘绕在寺庙上,此刻硕大的头颅探下来,若灯笼大的两只眼睛看着无名僧,竟然流露出哀伤的神情。

  老僧似乎心有所感,忽的睁开了眼睛看向青蛇:“无需悲伤,你我一人一兽守着无名寺千年之久,我如今大限将至,而你正逢化龙之时,且让我以这无名秘境的灵气祝你一臂之力。”说到这里他又顿了顿,“我涅槃后的舍利子,便赠与这位小友,他与我佛有缘,必要的时候护他一护。”

  言罢,无名僧周身荡漾出朦胧的微光,微光之中他的肉体如飞烟般逐渐消融。

  宁尘看着这一幕,心知老僧将死,虽然相识不过三日,却不禁极为感伤。

  “施主,我观你虽然血脉之力稀薄,但却是极为稀有的剑灵气,想必将来成就不凡。但你身体中还潜藏着一股极为精纯晦暗的魔气,这也是老僧接你进这洞天的原因,望将来你能念老僧这份因果,不要堕入魔道,妄造杀孽!”

  宁尘虽不知无名僧所言的意思,但是此刻却也知顺着他的意思会让老僧更安详的离去。因此承诺绝不妄造杀孽。

  “我之舍利,千年修为,可助你成道……再会……小友……”

  无名僧遂化作光影消散。

  一切如梦似幻,这几天的经历太过离奇,宁尘呆呆的看着向自己飘来的舍利,下意识的将其接住。

  “吼……”

  青蛇长嘶,悲伤不已,而后其转身没入宁尘来时的洞壁,想来应该是回到陷洞之下潜修去了。

  ……

  清溪村前的小溪又重新流淌,甚至因为接连三天的暴雨此时水势大涨,已经成了一条河。

  “宁尘貌似三天前上山打猎去了,那家伙不会死在山上了吧,这几天可正是山洪爆发的危险期啊。”一个小胖子此刻正在宁尘的小屋前嘀嘀咕咕的。

  小胖子名为林柱,是清溪村中宁尘唯一的朋友,因为遭逢三天的大暴雨,村中地主李老财家的老房子被水冲垮了。这个阔气的土财主决定在众人面前再一次炫耀自己的财富,因此出钱雇村里人替他清理倒塌的房屋。林柱此刻正是欲来叫宁尘一道,去赚李老财的这几个闲散钱。

  但宁尘显然还没有回来,因此小胖子林柱觉得这个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恐怕是在山上难以生还了。

  “呜呼,宁尘,你死得太可怜了,你不是说总有一天你要成为比李老财还要富的土财主吗?你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呢,怎么就死了?我就说叫你少去听说书先生讲的出师什么未捷的故事。现在好了吧,故事应验到你头上啦。”

  无怪小胖子呜呼哀哉,实在这雨势过于骇人,村前原本断流的小溪现在都成了大河,河水奔腾汹涌,气势一往无前。

  据说邻村赵家村两三百人都被山洪席卷而去,宁尘一人上山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至于叫上村里人一起上山寻找,小胖子林柱显然还没有那么大的威望。再加上宁尘平常在村里也是几乎透明人一个,肯为他冒着风险上山的人恐怕接近于零。

  宁尘此刻已经下了出了无名僧所在的秘境,那古旧的寺庙在他离去时轰然倒塌,一道灵光从中涌现,没入那陷洞之下。

  宁尘恍惚间似乎看见那陷洞之下正有一庞然大物在嘶吼翻滚。

  一枚青色的鳞片从陷洞之中悬浮而上,径直飘到宁尘身前。宁尘抬起手,鳞片落到他的手心。

  “如遇危险,拿出鳞片,我可救你一命,记住,看在无名的面上,我只会救你一命,务必珍惜!”

  宁尘大惊,这青蛇竟然能口吐人言了,莫非真的到了化龙的地步?

  但他同时庆幸,如此恐怖的凶兽能在关键时候救他一命。又加上无名僧帮自己纳灵,且又将不知有何用处的舍利给了自己,在这个未知的时代,自己好歹有了一点崛起的本钱了。

  宁尘并不知自己的好朋友林柱正在自己屋前为哀叹,他一路避开山中的凶兽正向村中回返。

  来时贫家子,归时已不同。宁尘相信,此次回去,自己的命运轨迹将彻底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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