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湖前备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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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家村到了晚上一遍冷清,因为这里才十几户人,老少幼加起来也才得四十来口。

  村民一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大部分人吃过晚食,便上床去睡,因为第二天又要作农务,或者把农耕收成拉到城里去卖。

  村里年轻人很少,几乎没有,因为年轻的都进城打工,一年才回村里一次,甚至不再回来,或者回不来,只剩下些中老年男子和妇女,又或者像六嬸这样的老人家。

  这条村对外来人还算热情,尤其是一般过路投宿的年轻遊子,或进城做些小买卖商人,因为他们离开前,或多或少都会放下几个文钱,作为住宿食用费,对凌萧这样疏爽的贵客,就更加欢迎。

  今夜凉风阵阵,天上月色很美,繁星满天闪烁,偶尔划过几道流星,伴随着蟋蟀的叫声,很容易叫人入睡。

  但凌萧今夜睡不着,他一个人躺在牛棚帐顶上,嘴里吊着根长长稻草,在望天打卦,在发呆。

  他今日很忙,把刘华生从三义道口抬回来后,便找来大夫为他诊治,之后和接木先生用过晚食,又交代六嬸把接木先生安顿好,便一个人躺在这里。

  他眼睛看着明月,心里却想着事情,一件他想不明白的事,一件他害怕担心的事。

  想不明白那把伞子真对华生主人如此重要?连自己性命安危都不顾硬要把伞送去。

  想不明白华生为何会对他主人如此忠心,他们的关系是如何建立?

  世间忠臣义士的故事没少听说,却没想过自己会遇上一个,而且还是个年轻少年。

  想到这里,凌萧便铁着心要帮他完成使命,但首要先把他的伤治理好,尤其是他那条胳臂。

  难得机缘下遇见奇医接木先生,这算是一半幸运,余下一半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也是凌萧所担心害怕的事,明日一早便和接木先生去湖中取奇花,作为换取先生为华生把臂伤治好条件,自小便谙熟水性,本该易事,说不上什么困难,但当听到接木先生说,凡神物所在之地,都必有猛禽异兽在附近出现,这可就吓人了。

  当时没及多想,一口应允为接木先生摘取奇花,一来为了刺激好奇开个眼界,二来可助先生完成多年心愿,无憾终老,三来华生也能得到先生给他疗伤治病的机会,一举三得。

  但若明日取花之时,真遇上些怪物异兽,別说要帮他们把花取来,就连自身安全都成问题……

  想到这里,凌萧心里一阵纳闷,从袍?里掏出木箫,吹奏起来。

  几个音节下来,周围的蟋蟀彷佛被音韵感召,都来配合他的乐声鸣叫伴奏,就这样,人与蟀谱起了一章夜空新曲。

  没多久,凌萧也就在棚顶上睡着了……

  ……

  ……

  "老先生,等下不会下雨吧?"凌萧看着天边不远处,一团续漸漂过来的乌云担心的问道。

  凌萧一早便起来,看过华生,写了封家书给父亲,交咐六嬸假若今日未时三刻仍未见我回来,便把信送到都城南十坡凌鉄坊,交给凌铁山。

  凌萧处理好一切,与接木先生草草用过早食后,便把准备需要用上的东西放入一个粗布包袱里,牵着老铁来到昨日湖边同一位置上,准备下水去取奇花去。

  来到湖边,凌萧昨晚担心的事已忘记干净,现在担心的反倒是,是否将会下雨,因先生说过此花只在正午阳光精气最盛之时,才会冒出水面吸取天地元气,若然太阳被乌云遮盖,会否对它造成影响?会否不再浮出水面?

  老人站在湖边,远观天上那片乌云,把食指探入口中,再拿出来测风量度,之后五指一算,回头向凌萧说道:"现在是巳末初午,你要在正午二刻之前将花取下。"

  听完老人这一说,凌萧稍为把刚才紧张的心情放松一下,心想仍有时间作些准备。

  此时他拿出一早准备好带来的一捆麻绳,纽了一个金刚结再圈在老铁脖子上,初时老铁不很愿意,后来也就乖乖不动,踹在那里让凌萧给牠套上,然后又低着头开始吃起草来,牠最爱吃湖边的草,可能都比较嫩吧。

  老人过来凌萧旁边盘腿而坐,把背在身后的行装卸下,取出一个檀木箱子,把箱子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个以锦布裹包着的小布袋,几根皱老的指头缓缓解下捆绑布袋的那条小红绳。

  老人小心翼翼把布袋巻开,看到两排整齐有序,粗细不一的小银针,有条不紊的铺放在里面。

  老人再取出一个小坛炉,两指运功把坛炉里的燃物点着,燃出一束文火后,再取三针在火面上轻带几下。

  做完了一番功夫,老人向凌萧说道:"把衣服脱下,盘腿纳息坐到我跟前。"

  凌萧怔了一下,不明何意,唯既然叫到,今天便依你的,反正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也就不多说随着老人的话去做,把上袍脱下。

  刚把衣服脱下时,凌萧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很快也就没觉怎样,反正这里也只有他两……和一头笨驴。

  凌萧虽然只是个十七少年,身形却比同龄人略高,也练得一身均衡肌肉,没半点肥脂,老人看着凌萧,不自觉感叹自己已冒终年,若然年青时有这位小兄弟般的好身材,那该是多美好的事哦!

  "喂!老先生,你都看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不是好……那个吧,我可不依哦!"凌萧把上袍半掩在身上瞠着老人说道。

  老人给凌萧这一讲也觉一下失礼,随即板回正色说道:"別做梦,快坐下。"

  什么别做梦?你这是什么意思?凌萧想不很明白,也就乖乖的盘腿纳气坐在老人面前。

  "为保你入水安全,能增长水里闭气时间,和适应水压変化,我现行针为你贯通百会,膻中,气海,肺俞几个穴位,你自然纳气吐息便是。"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为凌萧行针,除了落针之外,老人还运使功力,汇贯进凌萧体内……第一针落在百会穴。

  凌萧摊手膝上闭眼吐息纳气,尊从老人的话去做,总之不管将遇上些什么,做足安全功夫是必须要的。

  ……

  ……

  半刻不到,行针已成,凌萧睁开双眼,站了起来,双臂做了两下旋转大翻手,再深沉的呼吐了几口气,顿时感到川息畅顺,舒畅无比。

  反观老人此时略呈虚态,额上更是细汗满布,方才为凌萧行针已耗去他不少内力。

  凌萧见状突然跪下,向老人俯身拱手说道:"多谢老先生赐针,我凌萧必尽全力为先生取得奇花。"

  老人摇了几下头微笑说道:"我没事,小兄弟无须担心,如今你四脉六象已被贯通,你的功力也会有所长,日后应该对你修功练武有点帮助。"

  凌萧听后心里十分感激,虽说行针是为了助老先生取花,但仍是受恩于他,日后必悉心相报。

  "扶我起来吧。"

  凌萧探手老人肘下慢慢将他扶起,一老一少走前几步,安静的望着湖面,此时湖水风平浪静,湖面风光秀美悦赏。

  此时已是午初一刻……

  突然,湖水如昨日一样,发生变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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