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离交,龙虎现,飞雪黄芽大还丹。丹台世界因此异相而风雨大作。岳阳楼顶,滕子京邀刘浩然回到大厅案几旁,作势邀请道:“郎君因缘际会,携风雨而至,必是天选之人。不知可有诗文留下。
刘浩然毕竟考古出身,毛笔字还是能写几笔的。他接过玉毫竹管,正待挥毫泼墨一番,忽然又摇头道:“不妥不妥,此楼理应因范希文作文而名垂千古,我不能盗用他的文章啊!”
滕子京:“小郎认识希文兄?某昨日刚派使者赶赴鄱阳。你们可曾遇见过?”
刘浩然:“不曾不曾,小子来自方外,这会儿是赶巧了,并不曾与范公还有您的使者见过。另外您唤我浩然即可。”
腾子京:“怪不得,原来方外来客,本官科举出身,虽向来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然对方外仙境早有耳闻,敢问阁下来自七十二洞天的哪一处?”
刘浩然:“滕大人所言之洞天,虽为方外的一种类型,但是并非我的来处,至于真相,实不便多言,缘分到了,大人自知。”
滕子京:“去休去休,我知道你们的切口,凡不便明言之事,大多涉及天机。我只问跟我有关系的!此楼真能得到希文兄赐文否”。
刘浩然:“当然了,咱们眼前这波撼岳阳城的奇观就是由范公美文化来的。如果大人此次求文未得,也不用灰心。只须静待一两年,约两年后范公将从鄱阳被调回京城,届时你再派使者,千里求文,必能得到一篇名传千古向的美文呐”。
滕子京:“哈哈哈,果然如此,郎君真乃滕某贵人也。来来来,借你吉言,且浮三大白!”
两人对视着一阵大笑,对酒灌了好几口。此刻那云梦泽深处,一龙一虎早纠缠战一团难分彼此。他们一从雪山之巅滚成了一个大雪球,并且引发雪崩,直接落入了大泽之内。
湖面因此而气温下降,很快凝成了冰。湖中央的金丹仿佛感应到了这种变化。当下化作一只三足金乌,从老虎腹内破肚而出,并且很快以三昩真火,融化了雪球。玉龙和老虎见状愣在了那里,俩人追逐的金丹咋变成金乌了呢?
潜意识里,它们是害怕金乌的。因为在上古时代,它们比大鹏还利害,没少烧烤龙族和虎族的前辈们。
动物界遇上了天敌,一般都是打不过就逃。所以它俩也不掐了!对视一眼之后,玉龙调头就跑,绿毛虎紧随其后。
三足金乌一看,这还了得!我这刚化形你们也不配合着玩一下就想溜,这可不中,于是它呱呱叫着也追了上去。
云梦泽内,气温陡升。有点金乌煮海的味道。气浪翻腾之下,湖面大梦弥漫,渐渐的岳阳楼也隐于雾中,几不可见。
突逢此变,楼中对饮的两人却没有受到影响。
刘浩然这会儿已经趁此机会开始了提问!
问:“三代夏商周后,大人可知神仙传承是如何在世间流传的?”
答:“你这个问题有些大啊!简而言之,封神之后,天庭已立稳了根脚。三界六道再难以掀起像封神那样的人神仙魔混战的局面了!直到西游大幕拉开,才等于是第二次洗牌,但洗牌的结果也只是佛门大兴,得传东土而已,但随着国朝定基,道门得以重兴,三教合流,是目前最为和谐的阶段了。”
刘浩然:“大人说的这是大势!细节决定成败。封神之战后,周朝坐亨八百年天下,甚至周穆王还和西王母传出了美丽的爱情故事。
再往后就是玉帝的女儿们纷纷思凡下界,三界围绕这些个儿女情长斗来斗去。截教散了,阐教的十二金仙也有一半加入了西方教。
尽管秦汉以降,先秦炼气士将道家学说发展到了一个高潮。张道陵创立五斗米教之后,中国道教才算是正式成立。大人应该知道白马驮经的故事吧!它也发生在东汉时期哦!
至今洛阳还存有白马寺呢!两汉之后,三国两晋时期,一度盛行清谈之风,如书圣王羲之一家都是道士,还有那岭上生白云的陶弘景更是成了山中宰相。再后来,就是达摩东来,一苇渡江,天下武功从此出少林。
当然后来有梁武帝之崇佛,和北齐之灭佛事件。二者的此消彼长和相互试探成了西游的前奏。唐时明月,因有女主武氏而佛道共融,到了大宋,重新以道教为国教,道运兴而佛运微。以上大略,大人以为我所言如何?”
滕子京:“大概就是如此!我没有异议!可是这又说明什么呢?莫非你说的是祸福相倚,上下相倾,长短相形的道理?”
刘浩然:“嗯,大人真乃小子知音,当朝重文轻武,我明白这是为了防止唐及五代十国政权更迭旧例重现。但是此非真正的无为之道!百年以内,我方积弱难返,北方大草原群狼逐鹿中原,国破家亡再所难免。
其背后的佛道之争种子已经种下,且融入万民日常生活。无论佛道,受天条限制皆不能干预人世王朝兴替,他们只能在暗中因势利导。”
滕子京被刘浩然的话吓的一哆嗦。当下拱手请教道:“郎君此言,等于在说未来之事,别的我不关心,如何化解我大宋危局呢!”
每次想到靖康之耻,刘浩然心里都堵得慌,他不知道眼前一幕是妄境还是平行世界的真实场景。心念微动之际做了一番推演,结局仍跟曾经发生的一样。
他遗憾地道:“我可以告诉你,但结局好像改变不了什么?身为读书人,我们心中不能舍弃读书人的气节。大宋应该有的气节就在《岳阳楼记》里,范大人将来戎卫边境,对如何振兴大宋定有良策,可惜却不一定会被采纳!”
滕子京闻言沉默了半天,最终握拳振臂道:“不怕,虽千万人,我且往矣!不拼一把,焉能心安!”
“呵呵,既然如此,我建议滕大人上书朝廷,请为筹建特工局,以和草原诸邦如辽、西夏、女金、蒙古等族通商为理由,秘查各族经济、军事、文化等可为我所用及需防范之处。细节我这里有一本《特工养成攻略》的书,大人可以参考一下!”
俩人包场了岳阳楼,你一言我一语聊的不亦乐乎。最后以滕子京伏案大睡告一段落。
刘浩然扭头看了一眼案几之下,他和滕子京竟然喝光了六瓶岳阳春。这次的体验真是爽的很!
那么,云梦泽中此刻如何了。
心念一动他便离开岳阳楼进入了大泽湖底。金丹龙虎皆已不见,只有一个旋涡在吸引着他朝朝底的一个洞口冲去。
原来他们离开气海,往下走了。刘浩然神念一动冲进了洞口,感觉这跟他穿越菡萏石中的世界时遇到的虫洞差不多,而且在他行进的过程中每看到洞壁破损的地方,都会被其用拂云身修补好!
就这样吧!刘浩然信步走出通道!来到了一处玄妙的所在。这是一片欲望海。海水中有数不清的美人鱼在游来游去。
海的中央有一棵通天神树,那树干竟然有鼻子有眼。此刻,一只金乌绕树而飞,显得很是欢快。而那一龙一虎则正蹲坐在树根处发呆,他们的眼前,无数条美人鱼浮在海面上搔首弄姿,个个都没穿衣服。刘浩然凝神望去,不由得老脸一红,因为群鱼中那位最美的存在,傿然正是人鱼版的小常教授!